宋興義進(jìn)了屋, 宋興仁便唉聲嘆氣道：“老四啊，三哥我平日里也沒怎么求過你，老四……你不能就這么看著三哥家散了啊?！?/br>
    宋紫堇對(duì)宋丁香使了個(gè)眼色，從炕上下來拽著宋丁香的胳膊, 道：“爺爺奶奶，我跟二姐去廚房看看，給三爺爺三奶奶燒壺?zé)崴??！?/br>
    “咋回事？”從屋里出來進(jìn)了廚房，宋丁香忍不住問道。

    方氏著急道：“還能咋回事，咱家的組訓(xùn)就是成家立業(yè)了就能分家過的，到他那里就成了要讓他家散了。好像他家沒人偷東西是咱家誣賴他似的。”

    “娘！你小聲點(diǎn)兒?！彼味∠阕Я俗Х绞系母觳玻瑢?duì)宋紫堇道：“三妮兒你說?！?/br>
    宋紫堇這才道：“就是上午的時(shí)候你不是給她們換活計(jì)嗎？八伯娘說什么白受累不干了, 回去之后她大兒媳婦就覺得受了委屈，讓自己大閨女偷摸回了娘家, 把娘家人喊來了。她娘家人一聽那能樂意，說什么不沾便宜也不能受氣, 大不了就分家，鬧騰了好久呢?！?/br>
    宋丁香對(duì)方氏道：“其實(shí)我也納悶?zāi)?，按說五伯娘和八伯娘家不是已經(jīng)分家了嗎？怎么我三爺爺還說什么家散了啥的？”

    方氏撇撇嘴道：“還能因?yàn)樯?，貪心唄。自從徐強(qiáng)當(dāng)了縣令, 哎喲你八伯娘那鼻子都能上天了。然后你三爺爺三奶奶就動(dòng)了心思，想著再把分出去的倆兒子湊回來。你五伯娘有點(diǎn)兒不太情愿，據(jù)說你八伯伯倒是愿意, 說什么以后他給老的養(yǎng)老啥的，正跟你五伯嗆嗆呢。你八伯娘說合回去也成，但是該她的銀子她還攥手里，不往公中交?！?/br>
    宋丁香還沒聽明白，問道：“咋？他們已經(jīng)合成一家子了？那分家不分家又不是咱家鬧得?！?/br>
    方氏哎呀一聲道：“你這個(gè)榆木腦袋咋聽不明白啊，是你八伯娘家倆兒子想要分出去過，主要是兒媳婦覺得自己丟了大臉了，男人又被徐家攆了回來，估計(jì)沒啥便宜沾還被你八伯娘攥手心里，心里不舒服呢。”

    宋丁香這才明白，冷笑一聲道：“這可是咱家老祖宗留下來的話，他不聽也就罷了，怎么還怪起咱家了？我去看看?！闭f完，舀了一壺?zé)崴嘀屯堇镒摺?/br>
    宋紫堇緊跟在后面，走了兩步見廚房的人聽不見了，便有些緊張道：“二姐，我這里也有話跟你說?！?/br>
    宋丁香一愣，道：“啥事兒啊？”

    宋紫堇撓了撓頭，道：“等三爺爺三奶奶走了，你去我那屋我跟你說?！?/br>
    宋丁香笑道：“成，難得你找我說個(gè)私房話。”說完就去了主屋。

    主屋里宋李氏和宋興義臉色都不好看，宋丁香笑瞇瞇的進(jìn)去給宋興仁和宋高氏倒了熱水，道：“難得三爺爺三奶奶肯上我家門呢，這么多年這可是第一遭?！?/br>
    宋高氏的臉頰抽了兩下，道：“去去去，大人說話小孩子家家的摻和什么？”

    宋丁香道：“我也不想摻和啊，只是從外面聽了兩句，這里外里的好像跟我有關(guān)系？”

    宋李氏道：“你三奶奶的意思是讓你那倆嫂子回去做工?！?/br>
    宋丁香道：“我又沒有不讓她們?nèi)プ龉ぐ?，還不是八伯娘說什么給咱家干活是白受累。我尋思著是沒給工錢還是咋了，專門去找金巧嫂子對(duì)了對(duì)帳，沒查出來扣了錢啊?！?/br>
    宋高氏不滿道：“四弟妹，怎么著？如今咱老四家是她宋丁香當(dāng)家了？”

    宋李氏笑了笑道：“這到不是，不過那羊毛作坊啊，醬菜作坊啊，都是二妮掏錢弄出來的，這個(gè)銀子呢也是人家柱子給的。產(chǎn)業(yè)姓周不姓宋，平日里也就是二妮管不來這么多，才讓家里人幫襯幫襯的?！?/br>
    宋高氏冷哼道：“咋我聽著不是這么個(gè)事兒呢？那羊毛作坊倒不是行了金？”

    宋丁香笑道：“三奶奶這是聽誰說的？您聽誰說的找誰去，咋還找來我家了？”

    宋高氏還要說什么，卻被宋興仁按住了胳膊，宋興仁道：“哎，我們也不是來追究啥的，就是……還能不能讓丁香他嫂子們?nèi)ツ没顑焊?。這畢竟都是女人們的臉面，好端端的……”

    宋丁香道：“我看三爺爺說得對(duì)，畢竟是女人們的臉面呢，那東西做的不好我還讓嫂子們拿出去，這不是活脫脫打其他嬸子啊嫂子們的臉嗎？作坊里都是村里的人，這誰家能不知道誰家呢？如今倆嫂子交的活兒就是少了四副手套，八伯娘親口說是手藝不好才短了數(shù)的。三爺爺您想，要是您的作坊，您還敢要這樣的人？”

    宋興仁道：“可是那畢竟也是你嫂子不是？雖然分了家，但是這不都姓宋嗎，自己家的臉都不顧了，人家咋看咱們？”

    宋丁香坐在炕沿上，笑容滿面道：“三爺爺說得對(duì)，我也是這么想的，只不過就是想給兩位嫂子換個(gè)活兒，多練練手藝也省得別人說了閑話去。這不是八伯娘非嚷嚷著說是給我家白做工白受累，說不做了，硬是走了?！?/br>
    宋高氏忍不住道：“丁香，你家一天出那么多手套，少個(gè)幾副誰還能說啥呢？”

    宋丁香看了她一眼，慢悠悠道：“我倒不這么覺得，這做工就好像咱們種地一樣，辛辛苦苦一年了，收糧食的時(shí)候誰家不是把收完了的地一遍兩遍的翻看，生怕落下什么的。自家糧食都這么金貴，怎么別人家的活兒還是給錢的，反而不上心了？這要是在外面，怕是一文錢都落不著，還得倒賠錢呢。就因?yàn)槎际窃圩约胰?，我才沒說什么的。”

    “你，你這孩子怎么油鹽不進(jìn)?。渴遣皇欠且茨闳隣敔敿疑⒘四悴鸥市?？”宋高氏蹭的站起身來滿面怒容，“我知道我家窮，比不上你家有本事能賺錢，也不指望你們誰行行好拉拔拉拔我們家人。如今辛苦給去上工，說不給臉就不給臉？那你姐出事不也是各家各的出人把人帶回來的嗎？”

    宋丁香刷的沉下臉道：“三奶奶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聽不懂了？我jiejie出事各家各都幫忙，我家難道沒回禮？三奶奶怎么就說我家沒拉拔你們家？當(dāng)初我爹沒拉拔五伯跟八伯？我家開了作坊沒請(qǐng)各家都去上工？為什么別人家交的活一個(gè)都不差，為啥偏偏八伯娘家交的活兒差了這么多？三奶奶不去問問八伯娘反而指責(zé)我家？”

    她從炕上跳下來，走到宋高氏身邊道：“若要走親戚，我愿意跟三爺爺三奶奶走，愿意跟五伯家走，但是說句不好聽的，我還就真不愿意跟八伯娘家走。為什么，三奶奶難道不清楚？當(dāng)年我為什么掉水里，為什么徐家退婚，三奶奶和三爺爺是真的一點(diǎn)兒都不知道？不知道也成，回去問問八伯娘，問問她宋桃紅做了什么事！我好心結(jié)果換來了指責(zé)？我圖什么？”

    宋高氏被擠兌的臉紅脖子粗，連忙對(duì)宋李氏和宋興義道：“哎喲喲，我這老婆子不要臉啊，被一個(gè)丫崽子這么戳臉上罵？你們倆就看著，就看著你們?nèi)┍粩D兌成這樣？”

    宋興義摸了摸自己的煙袋鍋?zhàn)?，道：“三嫂，?dāng)初的事是我不讓二妮計(jì)較的，畢竟咱們都姓宋，都是宋家人。當(dāng)年我小的時(shí)候還是三哥給我拉拔大的，我心里都記著呢?？墒嵌莓?dāng)初為啥上吊，三哥三嫂真的不知道嗎？二妮兒為啥給你家老八兒媳婦換活兒，你們也是真不知道？不知道可以，回去問問你兒媳婦就啥都清楚了。

    三哥三嫂，這么多年我真的沒有對(duì)不起你們過。當(dāng)初我豁出去了跑商，家里就我媳婦兒一個(gè)人盯著，也都是有大家?guī)鸵r著。當(dāng)初我說帶著三哥去跑商還能多賺點(diǎn)兒，三嫂咋說的還記得嗎？”

    宋高氏撇撇嘴道：“那都啥時(shí)候的事兒了，我還能記得?。俊?/br>
    宋興義嘆了口氣道：“三嫂記不住，但是我還記得呢。當(dāng)初三嫂說寧愿一輩子土里刨食兒，也不能讓我三哥去送死，還說我不壞好心，跑商那么累的活兒那么容易出事兒，咋就光想著三哥不叫大哥二哥去，是吧？”

    宋興仁咳嗽了聲，道：“老四，那都什么時(shí)候的事了，現(xiàn)在翻出來有啥用？”

    宋興義道：“現(xiàn)在翻出來有啥用？不是三嫂說我家賺了錢從來不拉拔兄弟嗎？為什么不叫大哥二哥，因?yàn)槟菚r(shí)候他們?cè)阪?zhèn)上都有活計(jì)，為什么不叫老五老六，因?yàn)樗麄冞€小，老六那時(shí)候還沒成親呢。就不要說我，我家老二跟人學(xué)殺豬，學(xué)了手藝回來想帶著你家倆兒子去殺豬。結(jié)果呢？不也是沒學(xué)成嗎？這叫我家不拉拔你家？”

    宋興仁忍不住點(diǎn)了煙袋鍋?zhàn)娱_始抽煙，一股股濃煙從他嘴里冒出來，嗆得宋丁香直咳嗽。

    宋興義又嘆了口氣，道：“三哥，其實(shí)你心里門清門清的。今天這件事就不應(yīng)該來我家找我，也找不到二妮兒身上。至于你口口聲聲說什么家要散了，那可是咱爹娘留下來的話，說成家了就可以直接分家，沒那么多講究的。咋到了三哥這里，就成了我家的錯(cuò)？”

    宋高氏嘟囔道：“這么多村子，也沒見誰家成親了就要分家的，沒見過把自己兒子往外推的。”

    宋李氏笑了笑道：“三嫂這話說的，什么叫把兒子往外推？我家這也是分家了，老三剛成親一個(gè)月，我就把他也分出去了?，F(xiàn)在就算住在一起也是個(gè)管個(gè)的，我也是從來不管孩子們的事兒，就幫忙看個(gè)孫子什么的。剛進(jìn)來的時(shí)候跟你我嚷嚷讓我做主，可是我一個(gè)老婆子能做啥主呢？”

    宋高氏氣道：“你家分家過得好不還是因?yàn)槟慵矣绣X？你要是沒銀子，你兒子樂意跟著你？”

    宋李氏笑的更開了，她道：“三嫂，我家只是這兩年有錢的嗎？而且我兒子不但能賺錢，我孫子孫女也能賺錢。他們賺了錢還分給我一份呢。這還真不是他們樂意不樂意跟著我跟老頭子的，跟錢也沒啥關(guān)系。這人啊，不做虧心事，不娶攪家精，自己再勤快勤快，哪里有過不起來的日子呢？”

    宋高氏見占不到便宜，頓時(shí)拍著自己大腿哭起來了，“我的這個(gè)命啊，怎么就這么苦……”

    宋興義沉著臉道：“三嫂別在我家哭，你若是再哭我就把大哥二哥，老五老六家都喊來，大家伙一起評(píng)評(píng)理?！?/br>
    宋興仁一腳揣在宋高氏腿上，怒道：“嚎什么嚎？家里里里外外都讓你管著，如今管出來什么了？走走走，別跟這里丟人現(xiàn)眼！”

    宋高氏被踹的呃了聲，不再哭了，只是滿臉不情愿。

    宋興仁站起身道：“老四，你說的那些事三哥是真的不知道，若是知道也不會(huì)來你這里了，等我回去問問你三嫂到底咋回事，好端端的咱兄弟倆也別落下仇來。”

    宋興義擺擺手道：“三哥，我有啥話就說，那些作坊現(xiàn)在也不是我家做主，且不說二妮都嫁出去了，我這個(gè)老頭子能不能管的事。就是她沒嫁出去，可是這家都分了，誰過得好都是憑本事的。樂意拉拔了是關(guān)系好，不樂意拉拔了也沒辦法強(qiáng)求，三哥說是這個(gè)理兒吧？”

    宋興仁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訥訥道：“嗨，畢竟都姓宋，還分這么多做什么？是三哥不好，你別計(jì)較，三哥……三哥回去問問，好好問問?！彼f著，拽著宋高氏就走了。

    宋興義也沒下炕去送，只是一瞬間肩膀都佝僂了些許，臉上是nongnong的委屈。

    宋李氏看了他一眼，對(duì)宋丁香道：“趕緊著把門簾子撩開，窗戶開大點(diǎn)兒，這一屋子煙喲，一會(huì)兒吃飯孩子們還咋進(jìn)來呢？”

    宋丁香連忙撩了門簾子開了窗戶，隨手從柜子上面抽了個(gè)蒲扇往外扇煙。

    宋興義從炕上下來，對(duì)著宋李氏干巴巴的笑了笑道：“我這煙癮也讓三哥勾起來了，出去抽兩口哈。”說完便埋著頭出了門。

    宋丁香停了手，她沉默了片刻看向宋李氏，道：“奶奶，是不是剛才我跟三爺爺三奶奶口氣太不好了？”

    宋李氏把一床的零碎布頭都收拾起來，道：“不關(guān)你的事兒，你爺爺是心里難受。雖然說家里都是女人管著，可是做主的不還是老爺們？你八伯娘做出那些事來，你三爺爺真的不知道？他老婆媳婦兒從咱家順東西回去，他能真的不知道？他就是覺得咱這幾家人心都軟，他家窮，讓我們都讓著他家。真被按住手了就說是老婆子的錯(cuò)，他還是干凈溜溜的，是宋家的好男人……哼，你爺爺就是看明白了，才難受的。”

    宋興義就站在后院，看著他剛出土的煙苗，再看看籬笆外面來回跑著玩的孫子孫女，略抽了兩口煙就把煙袋收了起來。他背著手，就站在那里，雙眼透過籬笆墻也不不知道落在了那里，滿眼都是寂寥。

    “開飯了！！黑蛋兒去把你娘你伯娘喊回來，狗蛋兒，你娘呢？叫回來吃飯了?。∽约阂膊恢揽粗鴷r(shí)辰，這天都黑成啥樣了，不喊不回來啊?！狈绞系拇笊らT響徹整個(gè)院子，原本帶著一絲絲沉重氣息的院子驀地就活絡(luò)開了。

    宋丁香不再關(guān)心三爺爺三奶奶家，她幫著方氏張氏把飯桌都張羅起來，然后蹬了鞋子上炕，挨在宋李氏身邊坐了下來。白氏也抱著孩子過來了，權(quán)當(dāng)不知道屋里發(fā)生了啥，只是滿臉笑瞇瞇的讓婆婆看小孫女。

    飯桌上仍舊是那老幾樣，燉了南瓜干豆角干茄子干，一盤子大醬沾蔥和蘿卜吃，一大盤子酸辣土豆絲，一大盤子炒豆芽。不過因?yàn)槎际侨澯统吹?，吃起來照樣香甜?/br>
    吃完飯，宋丁香拎起自己的針線筐跟方氏說了聲，便去了宋紫堇那屋。

    宋紫堇渾身都透露出一股子緊張的氣氛，等宋丁香進(jìn)了屋，她連忙左右看了看把門關(guān)上，又壓低聲音道：“姐，我，我害怕……”

    宋丁香被她這幅樣子嚇了一跳，連忙問道：“你這是咋的了？發(fā)生啥事兒了？”

    宋紫堇都快哭了，她從自己的炕柜里翻出個(gè)盒子，打開盒子之后露出一疊書信來，“姐，我，我也不知道該咋辦了。以前他就是塞我手里就跑，但是，但是今天……那小子搶了我的手帕子，我，我是真的害怕啊?！?/br>
    宋紫堇今年已經(jīng)正式十六歲了，只是一直沒相看好人家。不過宋李氏說不著急，好的都留在后面呢，再加上張氏怕宋紫堇嫁出去宋丁香在家里連個(gè)說話的都沒有，也沒那么著急。

    主要還是想給宋紫堇多攢點(diǎn)兒嫁妝，讓她嫁的好看一些。

    宋丁香借著油燈，把那信一封封展開，臉色越來越難看。這些信在古代可都算得上是情書了，還有一些八拼七湊的爛詩，看的讓人心煩。落款叫青蓮山人，也不知道這青蓮山人究竟是個(gè)啥。

    宋紫堇一五一十的把這些事都說了。

    其實(shí)從去年開始，就有個(gè)十來歲的小子喊宋紫堇出去，給她塞這種信，還說什么若是想回信就等他下次來讓他一并帶回去。宋紫堇一開始看了信還有點(diǎn)兒芳心亂動(dòng)，畢竟是豆蔻年華的少女，怎么能沒個(gè)想法呢？

    不過她也沒回信，就想看看這信里的人到底都能說些啥。

    可是幾封信之后，那信里的內(nèi)容就有些露骨了，什么蓮足什么藕臂都出來了，看的宋紫堇心生厭惡。原本她不再想出去赴約，可是那傳信的小子是個(gè)無賴，說若是宋紫堇不去，他就大聲嚷嚷出去。

    這把宋紫堇嚇壞了，只能硬著頭皮收這些四六不著的東西。

    可是今天，那小子傳了信之后，突然趁她不備，搶走了她腰上的手帕跑了。宋紫堇追了幾步?jīng)]追上，又怕別人看到，只能心里惴惴的回來了。

    “好膽大的小子！”宋丁香一聽就怒不可遏。

    這若是現(xiàn)代也就罷了，不過就是小少年小少女傳個(gè)情書，就算被老師抓到也不過叫家長(zhǎng)說上兩句而已?？墒沁@是古代啊，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宋紫堇的名聲還要不要了？而且最重要的是，連那個(gè)男人是誰都不知道，長(zhǎng)什么樣，多大了，家里什么情況，有沒有成親，一無所知！

    而且宋丁香覺得，能寫出這種信的男人，絕對(duì)不是什么好東西！

    “那小子平日里都什么時(shí)候來？”宋丁香問。

    宋紫堇道：“一般是十天半個(gè)月來一次，每次來就先在咱家墻根下擺個(gè)木頭。我看了那個(gè)木頭就知道他來了……”

    宋丁香氣笑了，“在咱家院墻下面？那第一次呢？”

    宋紫堇道：“是我出去的時(shí)候從半路把我攔下來了，那時(shí)候我只是覺得好玩，可是如今，二姐……我害怕?！?/br>
    “你知道害怕就對(duì)了，這都多長(zhǎng)時(shí)間了你才覺得害怕？”宋丁香用力白了她一眼，“行吧，你別著急了，這件事交給我。他下回來了你直接告訴我就成了?！?/br>
    這無賴小子還沒來，宋興仁家就先熱鬧開了。宋吳氏的兒媳婦跟閨女也都在羊毛作坊里上工，因?yàn)橹焓夏羌?，總是有人?huì)擠兌他們幾句。宋嬌杏畢竟是還沒出嫁的閨女，哪里受得住這種擠兌，回家就哭鬧開了。然后吳氏找了朱氏，倆人都動(dòng)了手，狠狠的撕吧了一頓。最后結(jié)局就是老五家自己重新拉了個(gè)籬笆，把院子圈了起來，重新在自家后面開了個(gè)門，以后不跟老八家走同一個(gè)門了。

    這還沒完，朱氏的倆兒媳婦娘家都找上門來，要跟朱氏分家，說什么畢竟是宋家老祖宗定的規(guī)矩，沒的到她這里就不允許了。吵架的時(shí)候圍了不少人，其中一位老嬸子一口一個(gè)賊，一嘴一個(gè)偷，把朱氏罵了個(gè)狗血淋頭。

    “讓你們分家是為了你兒子好，省的你個(gè)老賊貨帶歪了你兒子，也讓我閨女跟著受罪！”

    這件事其實(shí)宋丁香家也只是聽了個(gè)響，不過方氏卻樂意湊這個(gè)熱鬧，看了滿眼，回來便手舞足蹈的給大家伙都說了。

    宋興義原本是樂呵呵的聽的，等方氏走了，他才語氣沉重的對(duì)宋李氏道：“三哥家現(xiàn)在真的是……他那個(gè)日子咋過得喲。好端端的一個(gè)家，你瞅瞅鬧得?！?/br>
    宋李氏道：“咋過的？誰不是吃五谷雜糧過的？他家為啥過程那樣你心里沒數(shù)？算了算了，反正都說不理了，你看大哥二哥家都沒去人給幫襯著。你那個(gè)八侄子媳婦兒，這幾年怕是得罪太多人了。如今人家兒媳婦娘家連便宜都不愿意沾也要分家，可見……”

    估計(jì)也是這兩年壓根沒占到什么便宜，反而還被朱氏沾了不少便宜走，才鬧出這一出的吧？

    宋老三家剛鬧騰完，宋紫堇就找到了宋丁香，“二姐，那個(gè)小子來了。”

    宋丁香：好好賺錢不成嗎，非要鬧騰，難道是銀子太硬咬不動(dòng)了？

    周一諾：大家好，還記得我嗎？嗯，我還在異族呆著呢，大家別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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