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節(jié)
林倩晃著手里的鑰匙扣,推開門,走進去。 防盜門“嘎”地一聲。 蔣旭轉過身望過來,視線唰地停留在套在林倩食指的鑰匙扣上。 鑰匙扣里的鑰匙串,有兩把是這工作室的。 “……”蔣旭默了默,半晌,似是想起了什么,回頭瞥了眼傅從淵, 眉梢一挑,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來。 林倩去清大圖書館, 或是來這邊傅從淵的工作室, 歸根究底, 就是為了讓自己不要去忙別的事兒。 光是圖書館這三個字就足以讓她自律。 而這邊,是傅從淵偶爾的像班主任般的死亡凝視令她不敢輕易開其他小差。 今天,工作室的學習氛圍也挺濃郁的。 和平時只有她一個人坐在角落畫雙曲線截然相反。 她不是在孤軍奮戰(zhàn)! 她抬眸瞥了眼和她同病相憐的蔣旭和傅從淵,郁結在心間的那抹怨氣瞬間消散了不少。 學霸又怎么樣?還不是要考試要復習。 林倩翻開她的試卷,選擇填空完成,也就剩后半部分了,寫了沒一會兒,咬起筆桿,眉心攏起。 她碰到了瓶頸。 肯定不是她的問題,肯定是試卷太難。 林倩唉聲嘆氣,愁眉苦臉。 沒過多久,她就坐不住了。 她站起來,像孤魂野鬼似的四處游蕩。 走到蔣旭邊,伸長了脖子瞥了一眼。 蔣旭大大方方給她看,“都是要背的?!彼c點用紅筆劃出來的地方,“我們老師連考試重點都劃出來了?!?/br> 林倩不敢置信地瞪圓了眼睛,撇撇嘴,羨慕極了。 轉移戰(zhàn)地。 再輕手輕腳地游蕩到傅從淵身后。 傅從淵坐在新買的沙發(fā)上,懶懶散散地翹著二郎腿,他拿著他專業(yè)課上的書,書里,藏著他的手機,手機里,還釋放著“game over”的訊號。 林倩:“……” 原本想著不能打擾他們而自己努力著去把所有疑難問題啃下去以及還留有一兩道“硬骨頭”的林倩沉默了。 幾秒后,她彎下腰。 湊地離傅從淵近了些,隨即,伸出手拍拍他的肩,“傅老師?!?/br> 傅從淵嚇了一跳,倏地回頭,險些撞到林倩的臉。 林倩近在咫尺,未施粉黛,鼓著腮幫子莫名其妙地瞪著他時有那么一絲絲的嬌憨。 傅從淵瞇起眼,喉結滾了滾,下意識地應了聲“嗯”。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靜默數(shù)秒,林倩眨眨眼,舔了舔唇瓣,搖頭嘆氣,語重心長:“小心掛科。” 傅從淵:“……” ……… …… 兩天后。 清大圖書館人滿為患,研究生搶不到座位的話題登上了微博實時熱搜。 高等學府因為一條沙雕新聞而引起網(wǎng)友的熱烈討論。 臨近飯點,專業(yè)課結束。 學生們陸陸續(xù)續(xù)地從教學樓出來,直奔食堂。 傅從淵不緊不慢,等公共教室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這才慢悠悠地站起身,和蔣旭繞過講臺,出了前門。 走廊里,寒風呼呼地撲面。 脫離室內(nèi)的暖氣,外頭冷地令人發(fā)顫。 才走沒幾步,他們就被同班的女同學叫住。 女同學喊的是傅從淵的名字,蔣旭挑高了眉,興致勃勃地往后一站,當起了吃瓜群眾。 女同學眉眼彎彎:“我聽說你開工作室了?” 傅從淵面無表情地瞥她一眼,點頭,“嗯。” 寒暄幾句,總算進入了正題。 “是這樣的,這不是期末了嗎?圖書館位置搶不到,我聽大家說,你們倆都是去工作室復習的,我就想問問,能不能捎個我。”說完,女同學將碎發(fā)別到耳后,微紅著臉,低眉帶羞,“這學期有幾門課我都沒認真聽,也是想請你幫幫忙,幫我臨時抱佛腳一下。” 蔣旭暗戳戳地瞥過來幾眼。 傅從淵扭頭看向別處,半晌,“哦”的一聲。 女同學立刻喜上眉梢,躲在后方拐角處的她的小姐妹們也激動地差點跳起來。 傅從淵:“圖書館沒位置,你不是還有宿舍嗎?” 女同學:“……” 傅從淵皺著眉:“而且,我們不熟?!?/br> 蔣旭:“……” 女同學憤然離去后,蔣旭扶著墻笑彎了腰。 他“鵝鵝鵝鵝鵝鵝”地笑了半天,在傅從淵冷眼掃過來的剎那,猛然正經(jīng)。 并裝模作樣地開始數(shù)落起傅從淵的不是來。 “你說你怎么回事?都跟你說了人際交往的重要性,你怎么還是這么任性。” “說話委婉點啊,他日好相見啊。” “嘖嘖,說不定,人家以后對你還有幫助呢?!?/br> 傅從淵懶得搭理他,走到樓梯口,給了他一個“你確定不是麻煩”的眼神,讓他自行體會。 蔣旭噎住。 女同學在班里人緣還挺好,只不過沒想到會在傅從淵這里碰了壁。 傅從淵說的也是實話,大學選修課多,一個班的同學幾乎拆開去上課,而必修課,一節(jié)課下來,下課鈴一響,就各回各的生活領域了。 除非有心,否則還真不算熟人。 陽光明媚,照耀在清大的每個角落,卻沒有給清大帶來溫暖,都是氣溫驟降的后遺癥。 就在這個時候,蔣旭忽然想起了林倩。 同人不同命。 ——林倩她擁有傅從淵工作室的鑰匙。 “嗐?!笔Y旭瞇著眼,將雙手疊到后腦勺,抱不平,“你這是在赤/裸/裸地區(qū)別對待?!?/br> 聞言,傅從淵腳步稍頓,側眸看他,表情微妙。 蔣旭:“人家想來借你工作室溫個書怎么了?林倩她還有你工作室的鑰匙呢?!?/br> “……” 傅從淵皺了皺眉,“這不一樣。” 話落,蔣旭眼眸微亮,立即不懷好意地接茬:“哪兒不一樣了?我看沒什么不一樣的。” 又來了,嘴碎又八卦的“蔣大媽”又來了。 傅從淵心累地翻白眼:“林倩是我的學生?!?/br> 蔣旭:“……” 你他媽說的是廢話吧! 這理由說服不了蔣旭,“那蘇沁還是你同學呢?!?/br> 蔣旭一臉我看穿了所有的表情:“我就不信同學和學生會有這么天差地別的區(qū)別?!?/br> 傅從淵默了默,隨后加快腳步,拉開和蔣旭的距離。 蔣旭一看,立刻追了上來,撞了下傅從淵的手臂,不依不饒:“誒,你就真沒發(fā)現(xiàn),以你這種注孤生的性格,對你那獨苗苗學生有點過于友好了嗎?” 傅從淵:“……” 蔣旭:“算了算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傅從淵:“……” ……… …… 清大的期末考結束后,學校就空了。 蔣旭暑假就沒有回去,到了寒假,不回去不行了,年還是要在家過的。 他一走,宿舍里就只剩下了傅從淵。 傅從淵想了想,還是搬了出來,住在了工作室。 他也想回家,就是沒時間。 只能每天和家里來通電話,每次一打電話,他媽就在抱怨,倒是他爸,挺支持他的,讓他放手去做。 傅景睿:“到時候再看,實在不行我和你媽過來陪你過年,北京我熟得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