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謝昀勾了抹笑,懶洋洋道:“不急?!?/br> 先喂飽眼前這個小可憐再說。 …… 陵石來的時候,瞧見的正是這樣一幅場景,十四殿下坐在自家二爺懷里,而自家二爺正在神色認(rèn)真地喂她,末了還溫柔繾綣的提了帕子問:“吃飽了么?” 嬴晏乖巧點頭。 陵石仿若見了鬼怪一般,這是自家二爺嗎?莫不是中蠱了? 他愣了好一會兒,直到謝昀涼涼聲色傳來:“站外邊作甚,還不滾進(jìn)來?!?/br> 方才果然是他的幻覺。 陵石回神,松了一口氣上前,目光在掃過十四殿下時,微微遲疑。 嬴晏心思剔透,知曉兩人是要有話說,她一向不喜歡窺探別人的秘密,俗話說知道的越多死得便越早,也不猶豫,當(dāng)即起身便要走,卻不想被人拽了回去。 謝昀放下手中碗勺,淡聲問:“何事?” 陵石道:“沈嵩將軍到了山海關(guān)之后,大肆捉捕叛軍,昨日在菜市口親自監(jiān)斬幽州刺史章鳴與數(shù)十位叛軍?!彼D了頓,“還有十位意圖反叛的百姓,皆是凌遲處死?!?/br> 嬴晏震驚,嘴巴微微張開。 謝昀似乎一點也不意外,沈嵩若連這點當(dāng)機立斷的魄力都沒有,豈非他眼拙? 謝昀淡淡“嗯”了一聲,示意繼續(xù)說。 陵石又道:“問斬消息傳出后,山海關(guān)城內(nèi)外集結(jié)農(nóng)民起義軍,沈嵩下命,無辜百姓關(guān)門閉戶,莫要出門,有兩千起義軍被我軍亂箭亂刀殺死?!?/br> 謝昀“唔”了一聲,指尖輕叩。 陵石繼續(xù)道:“沈嵩把砍下的頭顱掛在城門,說要掛滿一月,又當(dāng)場開庫放糧賑災(zāi),連下幾道減免賦稅的旨意?!?/br> “至于有男丁參加起義的家戶,也被沈嵩一道赦免,且賑發(fā)糧款時,將起義男丁的人頭糧款一并算了進(jìn)去。方才消息傳回燕京,陛下震怒?!?/br> 謝昀輕嗤一聲,唇角勾起諷刺,嬴承毅這個老東西倒是脾氣不小。 嬴晏默然,父皇的確要震怒。 此次父皇命沈嵩前去幽州平亂,不是讓他去幽州立威的,若沈嵩僅僅是砍了幽州刺史便罷了,消息傳回燕京,還有轉(zhuǎn)圜余地。 可他卻開倉賑災(zāi)和又承諾減免賦稅,算得上假傳圣旨了。 這般先斬后奏,有擁兵自重之嫌。 謝昀倒是頗為認(rèn)可沈嵩所為。 這次幽州反叛是由一支戎狄部族挑起來的,早在前朝時,這些戎狄部落融入了中原,互通婚姻與商道,如今百年已過,骨子里的兇狠嗜殺已被磨了七七八八,不足為懼。 令燕京惶恐的是,這次幽州反叛,有不少農(nóng)民揭竿而起。 幽州地寒,這兩年大雪壓城,凍死不少人,莊稼收成也不好。 這兩年永安帝尋道訪仙,宮內(nèi)開支巨大,又與邑國連年戰(zhàn)爭,國庫空虛,朝廷不體恤民情,賦稅不減反升。 交不上糧稅,按大熙律法,笞五十,罰苦力一年。 活都活不下去,總有些硬氣的人生了反骨,便依靠戎狄之勢,揭竿而起。 沈嵩到了山海關(guān)所為,便是先打一棒子再給一甜棗,凌遲處死血腥畫面震懾了蠢蠢欲動的人,告知他們叛國是何下場,又開倉賑災(zāi),減免賦稅。 經(jīng)此一來,那些本來舉棋不定之人,哪里還生得起反心。 算是暫且壓住了幽州洶洶反意。 嬴晏也琢磨出了其中關(guān)鍵,緩緩從震驚中回過神兒來,嘆息一聲。 陵石道:“二爺,現(xiàn)在可要入宮?” 衣衫遮擋下,謝昀捏著嬴晏細(xì)腰把玩,不緊不慢“嗯”了一聲,是得入宮一趟,不然沈嵩的項上人頭,要掉了。 謝昀戀戀不舍地起身,捏了捏嬴晏桃腮。 “等我回來?!?/br> * 嬴晏沒回宮,這肅國公府其實比昭臺宮自在。 至少不用小心翼翼怕人來。 嬴晏半趴在小桌上,神情有點怠倦。 她身子還有些虛軟,像是剛從水中撈出一般,雖是睡不著,卻也想閉眼小憩一會兒。 想著謝昀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嬴晏看著那張溫暖床榻,猶豫了一會兒,便解了束發(fā),踢了鞋子,準(zhǔn)備上去躺一刻鐘。 她閉著眼假寐,渾渾噩噩,似睡非睡,也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 謝昀回來的時候,一下子便感受到了床上有人。 隔著薄薄床幔看過去,只能瞧見小小的一團(tuán)蜷縮。 謝昀抬腿走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魚兒賺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梔子 21瓶;她是個好姑娘 4瓶;酸死我這個小可愛嗎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0章 小姑娘躺在床上, 被子蒙在臉上, 謝昀手指微動,輕輕拉開一角, 便露出一張氤氳著紅暈的小臉。 嬴晏沒睡著,感受到被子掀開, 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 “……”謝昀? 嬴晏腦子有一瞬空白,而后倏地坐了起來, 軟聲道:“二爺, 你回來啦?” 謝昀視線在她臉上劃過,她臉蛋上被發(fā)絲壓出了幾道痕,烏黑的發(fā)絲散下, 襯得小臉盈盈可憐, 這種感覺有點奇妙。 像是妻子臥榻,等他回來。 繞在眼角眉梢的陰戾逐漸散去,謝昀懶洋洋笑了下,心情愉悅。 外邊太陽已經(jīng)落山了,光線稍顯昏暗,即便屋里冷意浸衫,也止不住升起一抹躁意,謝昀喉嚨不顯地滾動了下。 謝昀一手輕動,解下腰間佩刀, 隨意扔去了一邊,省得一會兒礙事。 其實嬴晏有點不好意思,就這樣堂而皇之占了人家的床。 沒等謝昀說話, 嬴晏便從被子里鉆了出來,準(zhǔn)備下床,她沒穿襪,露出一雙雪白纖細(xì)的足兒踩在地上,絲絲涼意涌上。 謝昀低頭看去,腦海里驀地浮現(xiàn)一句話:屐上足如霜,不著鴉頭襪。 嬴晏后知后覺地去尋羅襪,而后坐在床邊,半曲著的腿彎在床沿,足尖微微垂著向下,如纖纖玉筍一般。 沒等穿上,她便被謝昀攔腰抱到了懷里。 謝昀一手環(huán)腰,一手勾起垂落青絲別在耳后,輕聲問:“在等我么?” “……” 如情人繾綣般的低語,愣是繞出了一抹詭異感,這廝不會在父皇那兒受刺激了吧? 嬴晏張了張嘴巴,欲言又止。 她本來想說不是的,直到瞥間他那雙不似昔日涼薄幽黑的眸子,忽然覺得有點說不出口。 謝昀生了一雙惑人的眼眸,此時看去,仿佛連著眉骨的細(xì)疤都仿佛添了幾抹情愫在里面。 嬴晏抿了下唇,而后展顏一笑,識趣兒地環(huán)過他脖頸,溫聲道:“自然是在等二爺。” 她也沒坐在他懷里有什么不妥,連同床共枕那般親密的事都發(fā)生了,清白二字于兩人之間便是個笑話。 謝昀“唔”了一聲,這句話在他耳中,無異于一種暗示。 感受著懷中溫軟的身子,謝昀勾了勾唇角,冰涼指尖開始不安分地下滑,輕挑開了衣領(lǐng),便要往里探去。 嬴晏呼吸一窒,顯然沒有意識到事態(tài)會如此發(fā)展。 她眼疾手快拽下他的手,明知故問:“二爺這是要作甚?”她就不信這廝能無恥到直言出口。 謝昀無聲一笑,神情坦然:“幫你按按xue?!?/br> 嬴晏一怔,等反應(yīng)過來在心里暗罵眼前這廝果然無恥至極,當(dāng)真不知禮義廉恥四字為何物啊。 “哪里敢勞煩二爺?!辟堂嫔闲Φ脺卮?,說話間,她一只手開始如謝昀那般往他胸口探去,瀲滟眼底閃過狡黠惡意,“不如我?guī)投敯窗磝ue?!?/br> 胸前rou軟,輕輕撞一下便很疼,更別提擰一下了,這一認(rèn)知嬴晏深有體會。 雖然男女身子有異,但嬴晏以為,約莫胸前都是一樣軟和的,卻不想探入他胸前后,碰上了一塊硬朗的皮rou。 別說捏了,按下去都費勁兒。 嬴晏:“……”大該他修習(xí)了古怪的鍛體之術(shù)吧。 感受著作祟的柔軟小手,謝昀輕哂。 他也沒制止,只撩起眼皮,似笑非笑看她:“晏晏還要摸多久?” 那揶揄的神情仿佛她是登徒子一樣,嬴晏臉紅耳臊,倏地一下松了手,而后猛地推開人跳下了床,連鞋也沒穿,“噔噔噔”幾步,便離謝昀遠(yuǎn)遠(yuǎn)的。 這個距離,總算讓她稍感安全。 嬴晏伸指,理了理被扯開的衣領(lǐng),在抬首時,已然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樣,她笑意吟吟道:“外邊天色已暗,想必二爺也餓了吧?不若我們傳膳吧?!?/br> “也成,”謝昀應(yīng)下,一副慵懶模樣慢條斯理道:“吃完好有力氣?!?/br> 他語氣輕而涼,配上那樣一雙惑人眼眸,像極了要吃人的精怪。 嬴晏登時警惕,這廝還想作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