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靳裴：“一幅畫就能說明審美一樣？”

    裴鈺：“不止這幅畫?！彼f起下午拍賣會，“我還看中了一幅藏品，結(jié)果有人跟我競價，最后加到兩千八百萬。”

    管家收了畫，離開書房。

    慕靳裴：“然后？”

    裴鈺：“我成人之美了?！彼f：“沒想到拍下那幅畫的就是季星遙?！彼谝淮伟芽粗械牟仄纷尦鋈?，結(jié)果就讓給了季星遙。

    “季常盛對這個女兒可是夠?qū)氊?，季星遙喜歡的不管多貴他都會拍下來?！迸徕曤S口說了句。

    慕靳裴走神片刻，他讓母親早點(diǎn)休息，“我上樓忙了?！?/br>
    裴鈺揮揮手。

    慕靳裴不忙，但頭疼，一陣一陣。

    他給朋友打電話，剛撥出去他意識到這是在北京，沒有時差，半夜就是半夜，他立刻摁斷。

    很快，朋友回過來。

    慕靳裴：“吵醒你了吧？”

    駱?biāo)稍陂_車，“沒?！迸笥雅啪殑偨Y(jié)束，他接上人在回家路上。午夜，路上的車不多。

    慕靳裴：“明天在不在醫(yī)院？我到你辦公室坐坐。”

    “你有空？”

    “不忙?！?/br>
    通話結(jié)束。

    慕靳裴走到露臺，想看看北京夜景，才想起這是別墅，三層，能看到的只有自家院子，還有院子里的汽車。

    秋風(fēng)瑟瑟，樹葉嘩啦作響。

    凌晨。

    季星遙被疼醒。

    睜開眼，屋里黑漆漆一片。

    她確定，不是夢，那種疼鉆心。她開了燈，跑去衛(wèi)生間。

    大姨媽來了。

    她如釋重負(fù)。

    上回來大姨媽還是三個月前。上個月她感覺不對勁，怕身體出毛病，就去看醫(yī)生。醫(yī)生給她開了藥調(diào)理，還特別叮囑她，別熬夜，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創(chuàng)作《星遙3》期間，她晝夜不分，困了就睡，醒了就畫。

    無形的壓力擠占了整個畫室。

    上周，《星遙3》完成。

    今天，《星遙2》拍出不俗的成交價，還被前輩裴鈺認(rèn)可。

    這幾天從沒有過的輕松。

    季星遙從洗手間出來，去廚房燒熱水喝，她聽母親說過，痛經(jīng)時喝生姜水能緩解。

    廚房干干凈凈什么都沒有。這套公寓只是她偶爾休息的地方，回國至今，她基本都在畫室度過，睡覺也是在畫室沙發(fā)上湊合。

    疼得死去活來。

    季星遙用力揉小腹，一點(diǎn)用都不管。

    聽說生孩子就這么疼。也可能更疼。

    捱了一個小時，季星遙疼的額頭滲汗。實在受不了，她給父親發(fā)消息：【季董，還在忙呢？】

    凌晨之前，父親從沒休息過。

    季常盛：【嗯，在開會。你早點(diǎn)睡?！?/br>
    季星遙：【mama呢？睡了沒？】

    季常盛：【還沒到家，在路上?！?/br>
    季星遙：【那我回去一趟?！克龘Q上衣服去敲對面那套公寓的門。

    張伯住里面。

    張伯是她的司機(jī)兼保鏢。從她有記憶開始，張伯就是她的司機(jī)，她三歲學(xué)畫，風(fēng)里來雨里去都是張伯接送她。

    那時張伯還年輕。

    如今，她長大了，張伯老了。

    張伯高大帥氣，卻至今未娶。

    她問過母親，張伯怎么不結(jié)婚。

    母親讓她可千萬別當(dāng)著張伯面問他這些，那是他的傷心事。母親并沒跟她講細(xì)節(jié)。她就沒追問。

    “張伯，是我?！奔拘沁b又敲了一遍。

    門打開。

    張伯忙問：“遙遙你怎么了？”

    季星遙：“身體有些不舒服，您送我回家，我找我媽。”

    她去醫(yī)院看醫(yī)生他知道，去的科室不適合他跟隨，每回都在車?yán)锏取，F(xiàn)在他也沒多問，那是女孩兒的隱私。

    “你等等?！睆埐D(zhuǎn)身回屋拿車鑰匙。

    又針扎般疼了半個小時，季星遙眼前一片黑，快疼暈時才到家。

    “你說你這孩子，是不是畫畫畫傻了，疼成這樣了你怎么不去醫(yī)院打針？”尹荷給季星遙捂小腹。

    季常盛去廚房熬姜湯。

    季星遙吁口氣：“沒事兒，我還能堅持住?！彼幌氪蛑固坩槪拔夷X子要留著創(chuàng)作?！?/br>
    尹荷心疼道：“偶爾打一次也沒事?！?/br>
    “那不行?！?/br>
    季星遙靠在母親肩頭，“再疼忍忍就能過去。”她微微偏頭，“媽，爸爸有沒有告訴你好消息？”

    尹荷笑，“何止是告訴，奪命連環(huán)call?！彼挥尚牢浚靶姨澁?dāng)初沒逼著你跳芭蕾，不然一個畫家就被我耽誤了?！?/br>
    季星遙天生條件好，適合跳芭蕾，可她就是不感興趣。

    尹荷擔(dān)心：“你再這樣下去身體遲早要垮，這段時間好好調(diào)整自己，出去旅游順便散散心?！?/br>
    季星遙振振有詞：“我又沒煩惱需不著散心，我窩在畫室的快樂沒人能懂。”嘴上這么說，她還是給母親寬心：“等周末我找加萊姐喝茶逛街?！?/br>
    尹荷真不信她能舍得浪費(fèi)時間逛街喝茶，“要不這樣，你跟mama去舞團(tuán)看排練，說不定能給你帶來創(chuàng)作靈感?！?/br>
    季星遙想了想，點(diǎn)點(diǎn)頭。

    尹荷迫不及待問：“明天就跟我去？”

    季星遙：“下午我去舞團(tuán)找你，上午我去趟醫(yī)院，問問醫(yī)生我還要不要接著調(diào)理。”

    喝了一大碗生姜紅糖水，折騰到凌晨三點(diǎn)，季星遙才漸漸睡著。

    次日。

    季星遙睡到自然醒，父母早就去上班。

    她簡單吃了早飯，趕去醫(yī)院。

    “婦產(chǎn)科，駱醫(yī)生的號?！?/br>
    “抱歉，駱醫(yī)生今天沒有門診。”

    季星遙揉揉腦袋，可能是疼糊涂了，來之前忘了看駱醫(yī)生的門診時間。她沒掛號，直接去樓上找駱醫(yī)生。

    希望運(yùn)氣好，駱醫(yī)生今天沒手術(shù)。

    季星遙趕得巧，駱醫(yī)生剛從手術(shù)臺上下來。他前腳剛進(jìn)辦公室，她后腳就到了。

    ‘叩叩’她很輕敲了兩下。

    “請進(jìn)?！?/br>
    季星遙推門，“駱醫(yī)生，又來打擾您了。”

    話音落，她表情微怔。

    慕靳裴怎么會在這？

    第3章

    在駱?biāo)赊k公室再次遇到季星遙，也是慕靳裴始料未及，他眼底掠過一抹驚訝，轉(zhuǎn)瞬即逝。

    “這么巧。”難得，慕靳裴主動先打招呼。

    季星遙笑了笑，在這樣場合遇到熟人，很不自在。

    駱?biāo)梢暰€在他們倆中間來回轉(zhuǎn)了一圈，“你們認(rèn)識？”

    慕靳裴‘嗯’了聲，“昨晚酒會遇到。我媽拍了季小姐的畫?！?/br>
    駱?biāo)稍诖酥安磺宄拘沁b是做什么的，只知道她工作很忙，經(jīng)常白晝顛倒，通宵熬夜是家常便飯。

    他跟季星遙一共才見過三四次面，且都是短短的看診時間。

    病人實在太多，他忘了季星遙叫什么。

    要不是剛才慕靳裴稱呼她季小姐，他甚至連季星遙姓什么都不確定。

    認(rèn)識的異性在婦產(chǎn)科醫(yī)生辦公室遇到，總會很尷尬。駱?biāo)蛇m時給季星遙化解：“看來是畫拍出去，你壓力小了不少。”

    他轉(zhuǎn)臉跟慕靳裴說：“現(xiàn)在這些孩子真不容易，給自己壓力太大，搞得內(nèi)分泌失調(diào)?！?/br>
    慕靳裴：“越是優(yōu)秀的人越對自己嚴(yán)苛?！闭f著，他站起來，“你們聊，我去車?yán)锎騻€電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