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我不重吧?”洛溪小小聲說。 “要說實話嗎?” 洛溪忙說:“別了。” “放心吧,不會摔你下來的?!?/br> “你敢!”洛溪秀眉一豎,她趴在秦頌的肩頭,隨著秦頌的步子,能夠感覺到上下的起伏,一顛一顛,很有節(jié)奏,也很舒服,洛溪附在他耳邊低聲說了聲謝謝。 他本不需要管自己,不但管了,而且現(xiàn)在還背著自己爬山。 說不感動是假的。 秦頌嗯了一聲。 “等會兒就休息下,或者換個人?!?/br> 秦頌的腳步停了一下,然后繼續(xù)走:“怎么,你想換誰背你?” 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光聽他這說話的語氣和調(diào)調(diào),洛溪就知道這人又別扭了。 哎。 洛溪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都可以啊,這不是怕你會累嘛?!?/br> 秦頌:“不會?!?/br> 洛溪心里有小小的開心,雖然秦頌一直不回應她的喜歡,可是他卻總能用行動讓自己感受到溫暖,這已經(jīng)是很大的進步了。 “我這輩子就兩個男人背過我,”洛溪頓了一下,臉在秦頌的背上幸福地蹭了蹭,“一個是我爸爸,還有一個就是小哥哥你了?!?/br> 秦頌一語雙關:“我倒是只被一個人騎過?!?/br> 洛溪老臉一紅,小聲罵了聲流氓。 走了幾分鐘,就看到了老鐘他們,幾人正在那邊等著。 老鐘瞅著洛溪,視線在她腳踝處溜了一圈,摸摸頭憨厚地說:“失誤了,倒是沒準備傷藥?!?/br> 原本就是自己不小心,估計老鐘也想不到會出這種意外,洛溪搖頭:“不要緊,就是扭傷了,休息一兩天應該就好了?!?/br> 老鐘看向秦頌,雖然沒有介紹身份,可這一看就是極貴的公子哥,他搓了搓手:“要不我來吧,這活我習慣了,上百斤重的豬我能直接背幾里路不喘氣的?!?/br> 洛溪:“……”能不用豬來做比喻嗎?怎么聽著怪怪的。 秦頌:“還好,她比豬輕些,我來就行。” 洛溪無語:真是一個比一個會插刀。 老鐘倒也實誠,不再堅持:“行,需要我?guī)兔φf一聲?!?/br> 幾人繼續(xù)趕路。 雖然沒有再遇到那種陡峭的山壁,可畢竟是上山,而且還沒有明顯的山道,其實光是人走就已經(jīng)不容易了。何況秦頌還要背著個人。 洛溪感覺到秦頌的后背已經(jīng)出汗了,兩個人身體接觸,貼在一塊兒,黏黏糊糊的,她順手幫秦頌擦擦額上的汗,看著他的側(cè)顏,俊美,堅毅。 “休息會吧?!甭逑舐曊f,即是提醒秦頌,也是提醒其他人。 老鐘找了個略干凈的地方,秦頌小心翼翼地把洛溪放下來,扶著她讓她靠在樹邊上,又蹲下來檢查她的腳踝。 法務總監(jiān)看到秦頌的動作,仿若被雷劈了一樣,魂都驚跑了。 剛才看到秦頌背人,他還能夠理解。 畢竟他和助理先生都是文弱書生,估計最多背個幾步路還不如不背,而老鐘畢竟不太熟,估計洛溪會害羞。 啊呸呸呸。 哪里合理了啊。 總裁什么時候會憐香惜玉了啊,明明正常的cao作不應該是,把人撂在那兒自己先趕路嗎?再不濟也該是他們?nèi)酥械囊粋€背啊,他什么時候如此良善了。這還是自己認識的人嗎? 而現(xiàn)在,堂堂大總裁,向來高傲矜貴,冷冽薄情的人,居然在幫人脫鞋。 他僵立在原地,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恐怖的事情,一向邏輯極強的腦子這會兒全亂了,其中有一個念頭從雜亂中冒出來,可又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秦頌發(fā)現(xiàn)腫的比剛才還要厲害一些,他的眉皺起來,洛溪連忙說不疼,但是她這會兒的話沒有任何可信度,秦頌根本不信她,只問老鐘大概還有多久。 老鐘合計了一下,向著前方指了指:“不遠了,翻過這座山,那個凹口處就是了,也就個把小時吧?!?/br> 秦頌眉頭皺的更緊了。 洛溪知道都是自己的關系,才讓時間拖長的,不免有些自責,再加上這次還是自己非要跟過來的,實在罪過,她低眉順眼,難得乖乖的不吭聲,只是這么一低頭,倒是叫她發(fā)現(xiàn)了一個東西。 “啊,蜈蚣蜈蚣!”洛溪尖叫起來,一下子蹦到了秦頌的懷里。 秦頌被她直接撲到,還要顧著她,只好抱住她,偏巧這兒的坡度還有些大,兩個人直接滾了下去。 幾圈以后,秦頌才算穩(wěn)住停了下來。 洛溪最怕這種行動飛快的長條形的蟲子,這會兒還處于渾身炸毛的狀態(tài),并沒有留意到兩人的姿勢很是曖昧。 秦頌咳嗽兩聲。 洛溪抬起頭,正好對上他那雙漂亮迷人的眼睛,只是臉上頗為狼狽,頭上還粘著一片樹葉,有些滑稽,洛溪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兩眼彎彎,笑容很明媚。 秦頌可以從她的眼眸中看到倒映在里面的自己,他也跟著笑了:“還笑?!?/br> 洛溪幫忙把秦頌頭上的樹葉拿走,又摸了摸他俊秀的臉,鼻子微微發(fā)酸,好好的一個大少爺,大總裁,非要到這勞什子的深山來尋人,而且還要背人,這會兒更是直接在山坡上滾了幾圈,前者是為了公司,而后者都是拜自己所賜:“對不起?!?/br> 秦頌:“對不起什么?” 洛溪皺皺鼻子,不好意思地說:“都怪我?!?/br> 秦頌:“知道自己錯了?” 洛溪乖乖點頭。 秦頌很滿意:“那行,記得以后要聽話,我說什么就是什么?!?/br> 洛溪捂住他的嘴:“過分了啊?!笔稚细杏X到被一條濕漉漉的舌頭輕舔了一下,洛溪慌忙收回手,瞪了秦頌一眼。 秦頌:“可以起來了吧,你在這么壓著,我怕有地方會有反應?!?/br> 洛溪趕緊從秦頌身上爬起來,嘴上卻不認輸:“你有沒有人性,居然想對一個傷殘人士下手嗎?” 秦頌躺在原地,抬眸看著她,漫不經(jīng)心地說:“你在說什么,我是說被你壓的喘不過氣了?!?/br> 洛溪又氣又怒,看著秦頌戲謔的樣子,電光火閃間就有了主意:“那怕什么,我給你渡口仙氣?!闭f著低頭親吻上去,她的唇很燙,卻比不上秦頌的,那是一種可以叫人窒息融化的溫度。洛溪的睫毛微微輕顫著,秦頌看著她那雙離自己如此近的眼睛,里面裝著盈盈的秋水,比九天上的月光還要迷人,他反手扣住她的腦袋,化被動為主動。唇舌交纏在一塊兒,如一對共舞的精靈,交換著彼此。 那么甜蜜,那么纏綿。 法務總監(jiān)三人姍姍來遲,助理先生走在最前面,忽然頓住腳步,大聲說:“啊,好像不在這兒。” 洛溪聽到聲音,忙掙扎著起身,順便掩飾一般地擦了擦自己的嘴唇。 老鐘爽朗的聲音:“那不是嗎?你看?!闭f著還特意指了指。 助理先生吐槽:我當然看到了,我還看到的比你們多呢,雖然老板遮住了,可是是個人都知道他們在干什么,啊,我為什么要跟著他們一起過來,明明就應該在原地等著,可是原地等著,我又不能看到剛才那一幕了。 法務總監(jiān)一直處于懵/逼的狀態(tài),他還的腦海里還盤旋著秦頌為洛溪脫鞋的場面。等聽到老鐘的聲音順著看過去,就看到洛溪坐在秦頌的身上。姿勢很美,可以拍成寫真。 ?。∷?! 美什么啊! 她坐的是誰啊?那可是秦頌啊!秦大少爺,誰的面子都不給的霸道總裁??礃幼忧仨災鞘且恢北凰鴨幔烤尤贿€沒有生氣嗎?正常cao作不是應該直接把人扔出去嗎? 法務總監(jiān)搓了搓臉:我是誰?我在這里做什么?我為什么要在這里。 老鐘走過去扶著洛溪站起來:“蜈蚣就嚇成這樣,這要是遇上狼?!?/br> 聽到狼這個字眼,洛溪臉色一變。 秦頌忙把話頭岔開。 洛溪留意到老鐘手里拿著個東西,是草編的半成品,老鐘留意到她的視線,解釋說:“這不,正好編只玩玩?!闭f完繼續(xù)編起來,他的手指很粗糙,大約因為常年勞作的關系,也全部都是繭子,可是手指卻很靈活,翻飛著,環(huán)繞著,不時就編出了一只蚱蜢,很是活靈活現(xiàn)。 洛溪佩服地看著他,隨后問他拿過來要欣賞一下。 老鐘倒是大方,直接送給了她。 洛溪愛不釋手地拿著晃了晃,看上去很是喜歡。 休息了一會兒,又繼續(xù)趕路,洛溪拿著蚱蜢在秦頌眼前甩來甩去,隔了一會忽然咯咯笑起來。 “笑什么?” “想到有個笑話,說是有一個人騎著一頭驢趕路,為了讓驢跑的快,就在驢的眼前系了個蘋果,這樣驢為了吃蘋果,就拼命地跑?!彼郎惤仨灥亩?,咬了一下,“小哥哥,你說我們這樣是不是很像那個人和那頭驢?!?/br> 秦頌捏了一把她屁股,面上自然地說:“哪里像?” 誰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小動作。 洛溪的臉微微泛紅,她拎了拎秦頌的耳朵:“驢,”指了指自己,“人,”又晃了晃手里的蚱蜢,“蘋果,現(xiàn)在聽我口令,沖啊?!?/br> 老鐘吹了會兒口哨,又拿出手機外放音樂,他的手機應該是那款擁有超長待機時間,超大屏幕的國產(chǎn)手機,音質(zhì)一般,但是音量巨大,聲音一響,驚起陣陣飛鳥。 老鐘的音樂品味和廣大廣場舞大媽的一致,節(jié)奏感強,且朗朗上口,聽上兩句就忍不住跟著哼唱,洛溪覺得大家的腳步都跟著輕快起來。 直到一首奇怪的旋律跳出來。 秦頌的腳步難得的凌亂了,洛溪則哈哈大笑,差點把眼淚都笑出來了:“社會我鐘哥,狠,還是你狠?!?/br> 手機里面播放的,正是《豬八戒背媳婦》。 一個多小時之后,他們終于是看到了曙光。 洛溪看著不遠處的房子,很是奇怪:“不是說住在樹上的嗎?”這個房子看上去還挺別致的,瞧著跟個童話里面的森林小屋一樣。 秦頌無語,那天她跟花花聊天雖然一直很小聲,不過因為他一直注意著洛溪,倒是也聽了歌大概,沒想到洛溪居然信了:“你還真信啊?!?/br> 洛溪吐吐舌頭,巧妙地換了個話題:“看來生活的也還不錯?!?/br> 助理先生:“除了不太方便,其實都還不錯?!?/br> 洛溪:“這倒是。就這深山里面,出不去進不來的,就跟坐牢似的,人都被困住了?!?/br> 楚敘不在家。 他們只好在院子里面等。 屋子修的還不錯,樣樣俱全,院子里面還有桌椅。洛溪坐在外面的藤椅上,太陽照下來,暖融融的。她一時都忘記了腿疼了,瞇著眼睛,一臉的享受:“之前不能理解,現(xiàn)在覺得這兒也挺不錯的,就像陶淵明的詩說的: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br> 秦頌哂笑:“那你要不要索性住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