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要知道人多力量大?。 ?/br> 郁承看他們一眼,從善如流:“嗯,我會的?!?/br> 護衛(wèi)們一怔,問道:“真的?我們可不是說你把事扛完了,事后再給我們一個交代,而是就直接說事。” 郁承誠懇道:“真的。” 護衛(wèi)們頓時有點驚喜。 他們老大一旦下決定做某件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原以為他想一邊找借口拖著高層,一邊繼續(xù)頑固不化,死也孤零零地死,誰知竟愿意讓步了。 他們小心翼翼問:“那……那我們現(xiàn)在去把子春他們喊來,大家一起說說事?” 郁承道:“不,過兩天再說?!?/br> 護衛(wèi)們:“……” 你果然是想拖著吧! 郁承一看他們的表情就能猜到他們的想法,說道:“我不騙你們?!?/br> 他不是傷春悲秋、自暴自棄的人,既然回不去,就要想想該怎么在這里生活。 而首先要處理的危機就是子春等人的逼問,“拖”不是他的風格,只是他需要一點時間來對這些人做一個大致的了解,也好估算什么樣的答案能成功過關。 護衛(wèi)們又問:“真的?” 郁承“壞脾氣”上身,給了他們一個眼神。 護衛(wèi)們便不敢問了,老實地站著。郁承很滿意,維持著曬太陽的姿勢,在心里敲定了幾套方案,抬頭見某護衛(wèi)仍在奮筆疾書,起身走了過去。 那護衛(wèi)坐直一點,寫得更加認真。 郁承看看這狗啃一般的字,目光一掃,見一旁放著本已經(jīng)寫完的小筆記本,姓名那欄里歪七扭八地寫著兩個字:東灰。 嗯,習慣挺好。 他拿起來翻了翻,發(fā)現(xiàn)一樣如狗啃,便扔回去,說道:“行了,別寫了。” 東灰抄書抄得都有點神志不清,茫然道:“不是要磨性子嗎?” 郁承道:“不急,可以一天寫一點?!?/br> 東灰如蒙大赦,立刻扔了筆。 郁承看他挺好騙的樣子,說道:“變回原身我看看?!?/br> 東灰道:“……啊?” 郁承道:“讓你變就變?!?/br> 東灰“哦”了聲,走到一旁的空地現(xiàn)出原形,是一頭狼。 他長得十分健壯,不算尾巴的話,目測三米多長,看著威猛又霸氣。 郁承的眼睛微微一亮。 他很喜歡毛茸茸的動物,家里養(yǎng)了狗也養(yǎng)了貓,但至今還沒擼過這么大的狼,便上前摸了摸頭,感覺手感還行,并不扎人。 既然這個合心意,他也就不換了,坐回到躺椅上,勾勾手指:“過來,頭放我腿上?!?/br> 東灰后退半步:“……干嘛?” 郁承盯著他不動。 東灰認命了,謹慎地把頭擱上去。郁承便放松地往椅子里一靠,一邊曬太陽一邊擼狼,心情愉悅,感覺找到了來這里的第一件樂趣。 東灰:“……” 其余護衛(wèi):“……” 郁承道:“我睡個午覺,你們都走吧,他留下陪我就行?!?/br> 東灰:“……” 其余護衛(wèi):“……” 護衛(wèi)們看看老大,看看東灰,又看了看老大,見他眼底帶著明顯的歡喜,便最后默默瞅一眼東灰,退到了院外。 東灰:“……” 門一關,院內(nèi)就只剩一人一狼了。 不過睡覺是不可能睡的,郁承以“無聊”為由讓東灰給他講八卦,不動聲色地引著他說了不少東西,下一步就是把這些人名和人臉對上號。 東灰的腦袋放在這老狗比的腿上,起初簡直毛骨悚然,一動也不敢動,后來隨著說話增多才慢慢放松,而且……被摸得就還挺、挺舒服的。 他本就是個心大的人,加之郁承的有意引導,便快速放飛自我,暫時忘了這老狗比以往的惡劣行徑。 傍晚時分,子春等幾位高層結束一天的工作,走到王的寢宮門口,就見護衛(wèi)們都在外面站著,而院內(nèi)則時不時傳來笑聲,顯然某人的心情很不錯。 他們詢問地看向護衛(wèi)。 護衛(wèi)們齊刷刷回望,眼神詭異,沒有開口。 子春推開門,和周圍的人一起望進去。 只見他們王拿了張毛毯,放在一棵需兩人合抱的花樹下,正靠樹坐著。旁邊躺著一頭狼,爪子搭著他的腿和他聊天,還時不時地甩兩下尾巴。 周圍掉了不少花瓣,夕陽西下,這一人一狼相處的畫面堪稱賞心悅目,但只要結合現(xiàn)實,那就是既惡寒又辣眼睛。 子春一行人全都靜默了一下。 緊接著子春率先邁進去,沒誠意地說了句“打擾”,來到他們的面前一站:“靜夠了吧,該給個交代了。” 郁承在看見他們的時候就收斂了笑,淡淡道:“我的身體是有問題,但沒大礙。” 子春冷笑:“那行,咱倆過幾招。” 郁承懶散道:“我不想動?!?/br> 他抬起胳膊,“握個手得了。” 子春沒意見,上前“啪”地握住他的手。 二人雙手一觸,瞬間收緊,暗中發(fā)力。郁承不會打架,但這具身體卻是經(jīng)過千錘百煉的,只比力道應該能扛住。 果然,子春面色一緊,主動松開,仍是一步不讓:“你別以為這樣就想打發(fā)我?!?/br> 郁承沉默幾秒,幽幽地輕嘆一聲。 根據(jù)現(xiàn)有情報分析,妖王脾氣不好,是個特強勢的人,在妖界很有威嚴。 這種類型的人,只要有一點脆弱的樣子,就會被無限放大。 “我原本就沒打算瞞著你們,只是一直沒想好該怎么說,”他輕聲道,“等我這兩天組織完語言,就會如實相告,散了吧?!?/br> 他再次輕嘆一聲,起身回屋。 不知為何,那筆直的背影似乎透著一絲凄涼。 眾人:“……” 他們只是要個交代而已啊,為什么有一種自己很過分的感覺? 其中心軟的人捂著胸口,說道:“那就再等等?” 子春也是第一次見龍煜這樣,算是默認了。 她掃一眼旁邊的蠢狼:“今天你守夜,去陪著他。” 其余高層也道:“對,陪他說說話,看能不能問出點什么。” 東灰也被老大的樣子弄得心疼不已,聞言立刻應聲,起身離開。 邁出幾步,他回了一下頭,見高層和同事們都在目送他,眨眨眼,回過味了。 臥槽莫非! 妖界的未來! 現(xiàn)在就全靠他了! 他鄭重道:“你們放心吧!” 他大義凜然沖進門,跑到老大的面前,去給對方摸頭。 郁承伸手擼了擼,覺得很滿意。東灰觀察著他的表情,詢問要不要吃點東西。郁承沒覺出餓,但知道該吃晚飯了,便吃了點水果,去書房挑了本書,拿回臥室看到深夜,打算睡了。 他睡了,龍煜這個時候則還神采奕奕。 這邊人山人海的,他現(xiàn)在勢單力薄,與其費力氣自己去找幕后黑手,不如先靜觀其變。 再者,雖然“雙方同時受傷”的條件很難達到,但那個“咒”再高級也不可能逆天,不會讓他們長時間靈魂互換,肯定是有時限,所以他目前能做的就是多了解一下這個世界。 宋葉磊打定主意陪到底。 二人看完幾場電影,他見郁承不想再看,便翻出游戲機,連上家庭影院的屏幕,玩起了飆車。 龍煜玩了五分鐘,漸漸上手。 二人正廝殺得你死我活,他忽然只覺視線一暗,等到再看,便對上了寢宮里熟悉的天花板。他猛地坐起身,望向擺鐘,發(fā)現(xiàn)剛過零點。 東灰趴在床邊的軟塌上,見狀以為他做噩夢了,趕緊撲上去,把頭放在他的腿上。 龍煜掃一眼,嫌棄地拎著他的后頸挪開,一腳踹了下去。 東灰被踹得一臉懵逼:“……嗷嗚?” 你干啥?我踏馬還是不是你的小棉襖了? 同一時間,郁承看著占據(jù)一整個墻面的屏幕,愣了一下,急忙扔掉手柄,低頭摸褲兜。 宋葉磊嚇了一跳:“找什么?” 郁承道:“找手機,現(xiàn)在幾點?” 宋葉磊拿出手機一看:“剛12點?!?/br> 郁承想起他昨天也是快零點去買的咖啡,心想難道是有個24小時的時限? 宋葉磊看著他:“怎么了?” 郁承道:“沒事?!?/br> 他心情大好,回房仔細洗了一個澡,下樓倒了半杯檸檬水,端著喝一口,覺得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