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節(jié)
親密無間地過了頭。 可能是因為身處玉清宮的原因,周衍沒放出神識戒備。 意識到這一點兒后,裴春爭抿唇抱緊了驚雪劍,走出了偏殿。 笑笑。 穆笑笑和周衍之間的暗流涌動,微不可察的男女情意,他其實隱隱約約感覺出來了一點兒。 但看著眼前這一幕,沒有想象中的不甘和妒忌,裴春爭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想到了喬晚。 他和喬晚相處的時候,看到的最多的,就是少女頂著一張面癱臉,擦干凈了鼻血繼續(xù)上。 喬晚她很少撒嬌,拋開不怕死這點來看,喬晚其實很普通,和這世上無數(shù)普普通通的姑娘沒什么兩樣,膚淺地喜歡好看的皮囊,喜歡那些綾羅綢緞,珠釵環(huán)佩,她普通到他在和她相處的時候,甚至沒動過任何其他心思。 和人接觸,她算不上精明,但真誠。 他經(jīng)??匆娝驗楹退叩媒它c兒,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卻偷偷眼睛晶亮地咧嘴一笑。 每當(dāng)這個時候,裴春爭就會走上前,抿緊唇,沉默地牽起她的手,耳畔好像能聽見少女激烈的心跳聲,卻還是要維持著一副淡定的表情。 想到這兒,裴春爭閉上了眼,心神定了一定。 笑笑是他唯一的光,他發(fā)過誓。 至于喬晚…… 他后悔嗎? 短短這幾年的相處,他沒給喬晚任何男女之間應(yīng)有的親密,每當(dāng)她試探性地想要踏出這一步,想和他再親近親近的時候,他會被他冷淡拒絕。 他或許…… 少年喉口滯澀。 有些后悔了。 第128章 介意還是不介意 喬晚沒想到妙法會來得這么快。 而且不平書院在芥子空間, 這竟然也能被找到! 雖說之前還安慰了自己沒什么好尷尬的,但是一直面妙法,喬晚全身緊繃, 緊張無措地手也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修煉到了妙法這個地步的, 身上自然而然會流出點兒威壓, 清正的佛光,籠罩全身, 幾乎無處不在。 喬晚鼓起勇氣一抬眼。 四目相接間, 清楚地看見了那雙紺青色的眼。 和識海夢境里的佛如出一轍。 也是紺青色, 威嚴的,目光幽深平靜地吞吃著舌尖、舌根。 喬晚目光一閃, 心里漏了一拍, 趕緊又低下了頭。 于是, 繼手之后,眼睛也成功地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了。 這些念頭, 其實不過就是一眨眼的事, 過了一秒,喬晚口干舌燥地像往常那樣,行了一禮, 老老實實喊了聲:“前輩?!?/br> 不平弟子們各個懵逼,都沒弄明白,好端端地妙法尊者怎么來了?他們這書院也請不動妙法這尊大佛啊。 弟子太呆萌,李判不高興地皺眉, 朝著邊兒上低聲訓(xùn)斥了一句:“還不快去倒茶?” 被點名的青年,正好就是孟溫良, 李判低聲一喝,孟溫良如夢初醒, 再一看面前的佛者,臉有點兒紅,趕緊轉(zhuǎn)身去倒茶。 這個功夫,李判已經(jīng)敘了主客位,請妙法坐了下來:“尊者,請?!?/br> 妙法也依言坐下。 鑒于自己頭上畢竟還架著個山長的名號,喬晚也留了下來。 不過她比較特殊,是山長的同時,也是書院弟子,應(yīng)酬打官腔這件事兒,還是交由李判來做。 喬晚握緊了手里的鐮刀,平放在膝蓋上,也跟著坐了下來。 李判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面前的佛者,緩緩低聲道:“尊者今日光臨鄙派,不知是有何要事?” 感覺有點兒熱。 汗水不知不覺間,浸濕了脊背,后背那塊兒的布料緊緊貼著脊背,喬晚握緊鐮刀,低頭四下看了一圈兒,聽著上面兩位前輩在打官腔。 雖然一顆心緊張得馬上就能跳出嗓子眼,喬晚還是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 這一看,正好和上面妙法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喬晚呼吸一頓,鐮刀握得更緊了點兒,驚愕地想,在這兒之前,她怎么就沒意識到,前……前前輩的目光這么有侵略性呢。 佛有怒目金剛,妙法的臉色一直以來都算不上太友善,目光也極盡威嚴,向來都飽含了點兒侵略之色。 不過喬晚還記得之前探入她識海的時候,威嚴深處,藏著溫柔、悲憫和耐性。她一直都知道前輩是個溫柔的好人,所以也下意識地忽略佛者身上的攻擊性。 喬晚哆嗦了一下,壓力突然更大了orz。 那廂,妙法和李判兩個,經(jīng)過簡單的開場白,和寒暄之后,話題終于帶到了喬晚身上。 “還有一事?!泵罘ǖ溃骸拔矣幸皇?,想同喬晚相商?!?/br> 李判沉吟:“山長?” 來了! 李判扭頭看了喬晚一眼。 喬晚一個激靈,挺直了腰,如同上課被老師點到了名一般,惶惶不安地站了起來。 “前輩?!?/br> 好燙。 目光落在臉上,喬晚忍不住哆嗦,還是挺直了點兒脊背,盡量不露出點兒異樣。 李判目光在喬晚和妙法身上走了一圈兒,轉(zhuǎn)向妙法,頜首示意。 目光再轉(zhuǎn)向了門口,扒著門框,小心翼翼探著腦袋,推擠著的一干少年少女們,瞬間僵硬,紛紛抬頭仰望星空。 他們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今天這太陽怎么這么亮呢。 李判恍若沒看見,神色如常地又把目光轉(zhuǎn)了回來,和面前這位大佛行了一禮:“請?!?/br> 妙法沉聲回禮:“請?!?/br> 抬腿經(jīng)過門口的時候,李判這才一個睨眼,把花式僵硬的不平弟子身影盡收眼底:“走了。” 走走走! 孟溫良打了個個寒顫,忙不迭地抬腳跟上,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屋里。 總覺得山長和這位光明殿尊者之間氣氛不大對啊,這是錯覺嗎? 屋里,只剩下了兩個人。 喬晚突然覺得嘴里好像更干了,眼一瞥,瞥見茶壺里的茶基本已經(jīng)見了底,趕緊走上前,拎起茶壺去泡茶。 走到一半,喬晚默默想起了好像有哪里不大對勁。 她是不是把前輩忘記了來著。 好像是的。 身后這股佛光威壓不自覺好像更濃重了點兒,喬晚轉(zhuǎn)身指著茶壺,結(jié)結(jié)巴巴道:“前前前輩,茶壺里沒水了,我去倒點兒?!?/br> 說完,加快了腳步。 先跑。 眼看門口已經(jīng)近在咫尺!喬晚面色一喜,剛跨過門檻。 砰—— 一頭撞上了什么yingying的東西! 撞得喬晚一個后仰,手上一松,茶壺當(dāng)啷啷往下滑了下去。 千鈞一發(fā)之間之間,喬晚眼疾手快伸手想撈,但一道兒身影更快一步,穩(wěn)穩(wěn)地把茶壺接到了手上。 不平書院的茶壺,看上去也十分寒酸,粗瓷質(zhì)的,不過這還是專門用來待客的一套茶具,雖然寒酸了點兒,至少擦得干干凈凈。 看了眼手上這茶壺,妙法順手擱在了旁邊兒的高凳上。 喬晚抬頭,看向剛剛撞上她的東西。 門口泛過一陣金色的微光,在陽光照射下,流光溢彩的。 喬晚愣愣地伸出手,一摸。 好燙。 這是結(jié)界! 再轉(zhuǎn)頭看向面前的妙法。 沒有退路,出不去了。 屋里十分安靜。 背后抵著guntang的結(jié)界,喬晚咽了口唾沫,硬著頭皮,指了指被佛者放在了一邊兒的茶壺,問:“前……前輩……真不喝茶嗎?“ 算算她和妙法認識的時間,估計也有十幾年了吧。 喬晚思緒亂飛。 沒想到前輩竟然有這么高,這么一看估計都快1米9了。 越緊張喬晚的思緒就越如同脫韁的野狗,一去不復(fù)返。 就在這時,佛者沉默了一瞬,終于開口了。 嗓音還是一樣的提神醒腦,仿佛自帶佛光和混響。 “我說過,”妙法深深擰眉:“會過來向你賠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