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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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后,我對你,不需要克制?!彼鶝龅氖种笓崦^她的臉,停住了,“……克制,意味著能力的缺失。只有恐懼,才需要克制。” “你……” 他退后,雪白的絲袍劃過肌膚,這像是一場緩慢的凌遲。而后,輕輕一聲“卜”,他站到了神座之下。 袍擺落了下去。 柳余驚訝地看著他,不明白他鬧哪出。 他卻俯身將她從神座上抱了起來,眉頭在落到座位上時微微挑起,那模樣美麗又帶著一點難得的輕佻,瑰麗、迷離,又動人心魄。 “看起來……你并沒有克制。” 柳余臉騰地紅了。 她視線下滑,不甘示弱地反擊: “您克制了,可也還存在?!?/br> 少女的臉紅嘟嘟得像蘋果,青年的綠眸軟成了一灘水。 竟然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下。 兩人都愣住了。 柳余抬頭,卻發(fā)現(xiàn),他似乎也沒料到,動作僵在了原地。 一抹紅悄悄地爬上他的耳尖,臉上卻是平淡的無所謂: “你是我的神后?!?/br> 他將她帶到了內(nèi)宮,丟到床上,而后轉(zhuǎn)身要走: “……我有事?!?/br> 連飄起的衣帶帶著點匆匆的意味,不知道為什么,柳余品出了一點落荒而逃的意味——好像他身后,站著一只會隨時將他吞噬、讓他萬劫不復(fù)的兇獸。 “蓋亞。”她叫住他,話在嘴里滾了一圈,還是拋了出去,“……你對我,還是有感覺的,是不是?” 誰知這句話,像是踩到了他某根神經(jīng)。 他一下子變得又冷又硬。 “沒有,一點都沒有?!彼剖桥滤恍?,他繼續(xù)道,“如果有,那也是愚蠢的萊斯利在我心底的殘留,我遲早會除去它?!?/br> “丁點不留?!?/br> 他強(qiáng)調(diào)道,回看著她的綠眸一點溫柔都沒有了。 可柳余卻像是被激起了性子。 她下床,赤著腳走到他面前,火紅的裙擺像花一樣落在她柔嫩的腳面。 他的目光凝聚在那。 她踮起腳尖,吻住了他。 在熱烈的、嘴唇的廝·磨里,退開,在他耳邊輕輕道: “你看……你又沒推開我,又一次。” 青年站在那,像一尊冰冷的、沒有溫度的石雕。 他一言不發(fā)。 “轟隆隆——” 天空突然劃過一道閃電,轟隆的雷鳴接踵而至。 窗外的天突然黑了。 冰雹沒頭沒腦地砸下來,風(fēng)卷起路邊的樹,雨夾雜著冰雹,打在窗棱上發(fā)出一陣響。 兩人齊齊望向窗外。 閃電映亮了兩雙眼睛。 女孩被掀到了床上。 紅色的裙擺像花一樣卷起,雙手被壓到頭頂,他欺身上來,寧靜的綠眸下,是一片深海。 海下的波濤,深得看不清。 兩人對視。 他突然開口:“神無所不能?!?/br> 柳余一愣,不太明白話題怎么轉(zhuǎn)到這了,他卻低頭吻住了她,像從前的每一次那樣,而后,抬起頭,像要對自己證明那樣:“我會厭倦你。” 一道驚雷在耳邊炸響。 柳余捂住耳朵往外爬,卻被捉了回來。 “也許……在你厭倦我之前,我會先厭倦你?!?/br> “那不可能。” “您既不溫柔,也不體貼……而且,技巧匱乏,我實在想不出,不厭倦你的理由?!?/br> 他像是聽到天方夜譚一樣:“萊斯利也一樣!” “可他……” “他不夠?!?/br> 他凝視她,仿佛她再多說一個字,她就會瀕臨死地。 柳余識趣地閉上了嘴。 雖然他保證過,不會殺死她,可這一刻,她也有點不能肯定了。 而后,他用過分懇切的態(tài)度向她證明,他比萊斯利好得不止一星半點,并且展示了何為神的百變多樣,從早到晚,從白天到黑夜,再從黑夜到白天…… 當(dāng)柳余再次醒來時,發(fā)現(xiàn),蓋亞不見了。 枕邊多了一枝純白的薔薇。 柳余拿起聞了一下,抬頭: “蓋亞?” 她對著天空喊了聲。 “早安,我的神后。” 優(yōu)美的聲音從半空傳來。 ……現(xiàn)在還不是。 “早安,尊敬的神。我有個請求。” 兩人似乎都恢復(fù)了神智,從野獸進(jìn)化成人。 “請不要提會讓我為難的請求?!?/br> “我要換衣服?!比绻袛z像頭,柳余一定會將衣服蓋住它,“您不許看!一會,我還要去找瑪格麗特,我們女孩之間的話,您不許聽?!?/br> “我擁有你身體的所有權(quán)?!?/br> 他淡淡地道。 “即使是羊圈里的羔羊,也有不想讓人看的時候。何況,我是您的神后。” 柳余堅持,“您得學(xué)會尊重我。您別告訴我,您連萊斯利都不如,他總是很尊重我……更不會無時無刻監(jiān)視我!” “監(jiān)視?”他輕輕笑,笑聲好聽極了,“這不是監(jiān)視……你會看不見在你眼皮下奔跑的羔羊嗎?” 他像是自言自語: “好吧,如果這是你的愿望的話?!?/br> 柳余這才起身。 落地的西洋鏡里照出一個窈窕豐盈的身體。 肌膚像牛乳一樣白,四肢修長矯健,她看了一眼,心想,半神之體果然恢復(fù)力驚人,那樣激烈,印子卻一點都沒留下。 西洋鏡旁的衣架上,掛了一條星空藍(lán)的裙子。 裙擺上星星點點,如夢似幻—— 柳余的心情更好了些。 她穿上裙子,意外的很合身,腰身收得分毫不差,裙擺綻開,像盛放的藍(lán)色花朵。 洗漱、吃完,在斑斑一片的贊嘆中,她去了之前住的庭院。 讓她失望的是,瑪格麗特不在。 伊迪絲正好推門出來。 一見她,就驚喜地捂住了嘴: “噢,弗格斯小姐!您今天真美。” 柳余提起裙擺行了一禮: “伊迪絲小姐,您也很美。看見瑪格麗特小姐了嗎?” “瑪格麗特小姐?噢,她向吉蒂神官告假,要去遠(yuǎn)方的集鎮(zhèn)一趟散散心,一個月后回來。” “一個月?” 柳余想起搬進(jìn)內(nèi)宮前,以防萬一偷偷交給瑪格麗特保管的鐵片。 外人看,那只是一塊鐵片。 她做了點防護(hù)。 伊迪絲像是想起什么: “噢,對了,她還交給我一樣?xùn)|西,說是您來找她,就交給您?!?/br> “您等等。”她推門進(jìn)去,不一會又出來,拿出一個被布包裹著的東西,“這個。” 她遞還給她。 柳余接過去時,捏了捏,果然是鐵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