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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闋晴辭賦誰知_第76章

    他話音未落,一個身著玄衣的男子已經(jīng)從臺下一躍而上,一把將他提起,不顧他的哭喊掙扎,將他拖下了演武臺,眾弟子鄙夷的神色很快轉(zhuǎn)為憐憫——刑峰是什么地方?

    除了刑峰的弟子,外頭的人,可從來都是有去無回。

    被刑峰帶走,恐怕這小子今后在崇華,算是再無出頭之日了。

    鬧劇結束,保持著連勝的敖幼璇不屑地輕嗤一聲,再轉(zhuǎn)過身,卻已不見鐘離晴的身影。

    若不是礙著敖少商警告的眼神,敖幼璇早就跳下臺去找那冤家了——怎么才一個不留神,就不見人了?

    她哪里知道,鐘離晴只是抽空去了一趟柜臺,將之前摘取玲瓏綠萼得到的二十積分全都壓在了自己身上。

    磨劍臺既然提供對抗的平臺,又如此大肆宣傳各種賽事,自然也是做足了噱頭,誘哄弟子們——下注賭斗。

    有些眼界高,賭運好的,甚至在一天之內(nèi)就能贏到晉級所需的積分值,可謂是一本萬利——當然,賭事無常,有贏的,自然也有輸?shù)摹?/br>
    賭運差一些的,辛辛苦苦接了任務換來的積分值全都拿來填了賭債,輸?shù)醚緹o歸的,也不在少數(shù)。

    磨劍臺的執(zhí)事每每冷眼看著那些或喜或悲的賭徒,總要告誡自己的手下弟子:執(zhí)守道心,莫忘本意,才是這磨劍臺的真諦。

    迷失在欲壑之中的修士,不配崇華劍修之名。

    ——這磨劍臺,磨的是劍,亦是人心。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要說什么來著……太困了想不起來了,算了╮(╯_╰)╭

    看到底下都在呼喚女二,我盡量吧。

    兩個人碰面至少要晴寶寶金丹以后,現(xiàn)在她還沒筑基,所以……當然,我的打算是在大概七十章以前讓女二出來,不過只是打算而已,具體的話……寫了才知道啊哈哈哈哈~~

    第56章 寒之劍意

    鐘離晴沒有賭癮, 但骨子里卻是個愛冒險的人, 所以她能夠毫不猶豫地將所有積分都下注在自己身上——因為她肯定, 自己不會輸。

    值守的弟子再三確定她的選擇, 才替她完成了下注,只是看她的眼神仿佛帶上了一絲惋惜和嘲弄:“小丫頭, 好心提醒你一句,這挑戰(zhàn)賽里下注壓自己的雖然不少, 但是最后賭贏的人卻幾乎沒有——對自己盲目的自信, 是一種愚蠢?!?/br>
    鐘離晴明白這弟子的意思, 也不怒,頷首謝過他提點便取過自己的憑信金劍, 轉(zhuǎn)身回到了演武臺邊。

    ——幾乎沒有, 可不代表沒有。

    等她壓好賭注回來,原來占據(jù)的好位置已經(jīng)教一群年輕的女修站滿了,臺上的敖幼璇不知何時下了場, 守擂的人已經(jīng)換做了敖少商。

    他正將一個氣質(zhì)陰郁的男子踩在腳下,冷聲警告道:“敖三再不肖, 也是我胞妹, 豈容你欺侮?你敢傷她一分, 我便要你十倍償還!”

    一邊說著一邊踩斷了那男子的左腿。

    “停下!我認輸!快停下!”那男子慘叫一聲,連忙拍打著臺面大聲叫道——挑戰(zhàn)賽的規(guī)矩,若有一方認輸,另一方不得再攻擊,否則視為犯規(guī), 將會被取消繼續(xù)比賽的資格。

    但若是一方未曾認輸,那就戰(zhàn)至一方離開演武臺,或是……死。

    盡管有刑峰維持秩序,每個月總有幾個死在演武臺上的弟子,管事對此倒也很看得開,只是吩咐值守弟子在登記參賽者的時候多勸上一句,再多的,卻是沒有了——生死由命,成敗在天,可這選擇的路,卻是人自己走的。

    這些弟子自己選擇了在演武臺上博出路,那么無論生死,也都要做好覺悟才是。

    眼看著那斷了腿的弟子被人抬了下去,而站在演武臺邊上的弟子則大聲喝彩,替敖少商歡呼起來,這其中,更以女修士為多,鐘離晴微微一笑,在裁判準備叫號的時候,從從容容地走了上去。

    見到她上臺,候在臺下的敖幼璇卻比守擂的敖少商更驚訝,驚訝過后卻是擔憂:敖少商的本事她是知道的,這姓秦的雖然天資不錯,可是就這么幾個月的時間,要打贏敖少商,卻是癡人說夢了。

    她身為敖少商的胞妹,兄長方才還替她出頭,讓她現(xiàn)在反水支持鐘離晴,她還是做不出來的……不過在敖幼璇私心里,卻仍是偏向了那清秀冷淡的少女。

    也正因為如此,教她不由為鐘離晴捏了一把冷汗:敖少商那家伙,雖然看起來是個正人君子的模樣,但是一到比斗時,卻比誰都要狠——那次亂斗最后輸給了鐘離晴,卻委實是出乎意料的。

    “竟然是你?!卑缴偕涛⑿Φ乜粗婋x晴一步步走上演武臺,手中的桃木劍上卻開始沁了一層薄薄的冰霜,“幾月不見,秦兄,哦不,應該稱呼你為秦姑娘才是……秦姑娘,舍妹可是對你牽掛得很呢?!?/br>
    站在臺下的敖幼璇聽他張口道破自己的心思,臉色一下子漲得通紅,恨不得立刻沖上去將他胖揍一頓——牽掛什么?誰牽掛她了?再說了,牽掛什么的,要他來多嘴……

    鐘離晴詫異地一挑眉,輕飄飄地掃了一眼過去;卻見敖幼璇深吸一口氣,默默地背過身,試圖若無其事地離開現(xiàn)場,只是同手同腳的樣子,卻暴露出了她內(nèi)心的不平靜——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敖三小姐羞窘不已,連脖子都紅了。

    “無妨,你還是稱我為秦兄吧,”感覺到敖少商毫不掩飾的敵意,鐘離晴慢慢將靈力灌注在手中的劍上,不動聲色地看著他,“承蒙厚愛,我對敖三小姐也是頗為惦念……就算是對敖兄你,也是想得緊呢?!?/br>
    她一邊說著念想,一邊舉起劍,劍尖直指敖少商,挑釁的意味十足,教臺下本還以為兩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曖昧的弟子們看出了端倪:這兩人之間,只怕是不對付。

    看著她們之間火花四濺的對視,圍觀者屏息凝神,退到遠一些角落里的敖幼璇握緊了拳頭,而避開一干仰慕者的淳于秀則是饒有興致地看著——所有人都在等著兩人的對決。

    就在這時,一個帶笑的男聲忽然打破了凝滯的空氣,也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喲,這不是敖家的小子么?什么時候加入我們崇華的?怎么都不跟哥哥吱一聲?”

    ——身著青色衣袍,卻是個筑基期的青衣弟子。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_仲倫羅二少,怎么凈招呼家兄,小妹也對你念念不忘呢。”敖幼璇在另一邊冷笑著,卻是接過了話茬。

    “小丫頭休得放肆!羅師兄的名諱豈是你能叫的?”那羅仲倫身邊跟著的灰衣弟子立馬對著敖幼璇呵斥道。

    “哎,殷煥,不得無禮!”羅仲倫假惺惺地勸了一聲,神色卻是倨傲。

    敖幼璇最見不得這廝目中無人的樣子,卻無心與他糾纏,只是冷哼一聲,轉(zhuǎn)過頭盯著交鋒的兩人,目不轉(zhuǎn)睛。

    皺了皺眉,那羅仲倫將腰間的憑信金劍遞給了身邊的殷煥,故意大聲說道:“去替我下注,壓敖公子勝?!?/br>
    其他人雖然鄙夷他嘩眾取寵的模樣,卻也紛紛去了柜臺下注,賭敖少商贏;唯有寥寥幾人將寶壓在了鐘離晴身上。

    ——羅家人么?

    還真是久違了呢。

    鐘離晴瞇了瞇眼睛,收回了目光,對上不以為意的敖少商。

    而就在這身著青衣的羅仲倫再次發(fā)話之時,鐘離晴和敖少商不約而同地挺劍向前,刺向了對方,用的恰恰都是靈霄九變的第一招——牧童指路。

    劍尖所指,一個靈力渾厚,冰霜森寒;一個精巧靈動,角度刁鉆,雖然是同一個招式,由這二人使來,卻有著截然不同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