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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嘩啦”一聲,花束落到了地上,雪白花瓣四散開來,染上灰塵。 林降順著聲響看去,見到那人烏黑眼眸之中是不加掩飾的驚訝。 陳一看著對方那張熟悉的臉龐思索了許久,才勉強(qiáng)想了起來。 “戴青?” 林降喊出了他的名字。 真熱鬧啊,干脆再湊齊一個一起打麻將好了。 陳一面無表情地想。 戴青抿緊了唇,又撿起了地上的花束,然而那雪白花束染上灰塵,已經(jīng)臟了。 他便靜靜地看著這花束,似有些忡愣,又似有些出神。 過了良久,戴青才開口:“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林降還未開口,陳辭便率先說了:“我與林降相識在前,是陳一橫刀奪愛,他那種人,根本不懂得珍惜,從來都是枉顧他人的意愿,將自己置于他人前頭,明明家里紅旗飄飄,在外邊卻要彩旗不倒?!?/br> “有了林降還不夠,還要找只金絲雀養(yǎng)著。” “陳一慣會甜言蜜語,裝模作樣,看起來情深不壽,實則涼薄自私至極,當(dāng)初他究竟是如何對你的,你應(yīng)該很清楚比旁人更清楚?!?/br> 陳一覺得無法反駁。 林降那時是這圈出了名的大美人,難搞得很,陳一也確實并不光明正大,而是用了很上不了臺面,很卑鄙的手段。 起初剛剛回來的陳一沒有見過他,聽旁人將他吹得神乎其神,還十分不屑:“不就酒吧一個賣唱的嗎?裝什么假清高。” 直到在酒吧一見到林降時,陳一才倏然來了興致。 林降并非傳統(tǒng)的白幼秀類型,他很高挑,十分纖瘦。頭發(fā)留的有些長了,燙了卷,從下而上挑眼看人時,頗有些漠然的意味。 他長得很艷,先聲奪人的一雙眼,如水墨畫般細(xì)細(xì)長長,眼波宛轉(zhuǎn),但又一點不娘。 盤靚條順,一點沒錯。 陳一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越看越喜歡。 青年趁著林降下臺,一把擠開那些擁過去的人,微微露出一個笑臉:“賞面聊個天?” 若單論外貌,陳一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好相貌了。他是極英氣的長相,不笑時如刀芒般逼人,但一笑起來眉眼彎彎,唇畔一個深深的酒窩,看起來又奶又甜。 若用時下的形容詞來說的話,便是一只正兒八經(jīng)的小狼狗。 林降看也不看他,只顧著自己玩手機(jī)。 旁人有人認(rèn)出了這是陳一,就小聲提點他:“陳少,我們鋒芒酒吧的吧花可是輕易不跟人說話的?!?/br> 陳一暼了那人一眼,對方就十分上道地湊了過來,低聲說:“這個大美人叫林降,最近跟鋒芒酒吧的老板打賭輸了,老板叫他今夜都要坐在這里,一句話一百塊,看一晚上能賺多少錢?!?/br> “是嗎?”陳一掃了一眼吧臺上的一摞百元大鈔,愈發(fā)起了興致:“原來這大美人還真是金打玉做的?!?/br> “支持刷卡嗎?” 陳一湊了過去,見對方不理,了然地笑了笑,他打了個電話,過了會兒,便有人拿了袋子過來。 他從袋子里隨手撿起一摞扔了過去。 眾人嘩然。 過了會兒,才有人說:“陳少這才真正的為搏美人一笑,一擲千金啊?!?/br> 林降也不看這些錢,收起了手機(jī)。 “想聊什么?” 陳一沒想到對方的聲音居然也這么和他心意,立即有些蠢蠢欲動起來。 只不過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像色中餓鬼,陳一剛開始還遮掩一二,只是隨意聊些喜歡的電視節(jié)目明星和愛好,見林降冷淡歸冷淡,卻是問什么答什么,十分誠實,膽子便漸漸大了起來。 “你是同性戀嗎?” “是?!?/br> 林降答得并不遲疑,周遭立刻有人吹起了口哨。 陳一問:“能接受一夜情嗎?” 林降說:“可以?!?/br> 陳一膽子越來越大,問的問題也愈發(fā)刁鉆,只是林降卻從不回避,全都有一說一。 “你愿意跟我走嗎?”他沖旁邊的人遞了個眼色,對方就立即將袋子拿了過來,在林降面前打開。 周遭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陳一沐浴在眾人“此人人傻錢多”的目光里,也不生氣,只看著林降。 林降卻看也不看他一眼,更不看那沉甸甸的袋子。 “不去。” 議論聲漸漸大了起來,陳一被當(dāng)眾駁了面子,又聽那議論聲之中似乎有些嗤笑,便掛不住了,神情有些陰郁起來:“如果我非要你跟我去呢?” 林降忽然抬頭看他一眼,然后彎唇笑了笑。 酒吧喧嘩,陳一并不能清晰聽見他說了什么,只見那唇微微一張一啟,便生出了些恍惚,不自覺地被那笑容迷了眼,下意識傾過身子,探頭過去。 只聽砰地一聲巨響之后,四周都倏然寂靜了。 對方還是那副樣子,沒什么情緒,如若不是陳一親眼所見,都險些要以為是別人拿瓶子砸了他。 他感受到有什么液體從額上緩緩留下,有些涼,還有些癢。 陳一伸手一抹,在放到眼前看,是鮮紅的,半晌,憋出一個字——“草?!?/br> ………… 陳一之后立刻就被那些大呼小叫的狐朋狗友簇?fù)碇偷结t(yī)院去了,縫了足足五針。 幸運的是傷口并不算很深,也沒有傷到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