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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br> 陳一敬了個完美的紳士禮。 “馬上就去?!?/br> 張主管被人招呼走了,臨走前還很不放心地回頭看陳一,想看他老不老實。 陳一自然是滴水不漏。 不過張主管的擔心一點也沒錯。 等到對方一走,陳一就從口袋里掏出了泡泡糖,撕開之后塞進了嘴里,一副散漫得無可救藥的模樣。 嗯,今天是他最愛的橘子味。 他還十分有余心地吹了個黃色的大泡泡,泡泡破了以后對李玟懶洋洋地一揮手:“聽見沒,掌柜的吩咐我們招待客人呢。” 李玟講:“他說的是夏北光,不是李玟?!?/br> 有理有據(jù),令人信服。 陳一居然沒法反駁,正巧又碰見有人喊陳一過去,他只得拾掇拾掇自己,重新?lián)Q上堪比空姐標準的職業(yè)笑臉走了過去。 舞池里的陳辭今天也做了正式打扮,西裝革履,分外英俊,奈何臉色實在不好看,黑得跟鍋底一個色。 也沒見著林降的人影,估計要么去酒吧上班了,要么在樓上關門睡大覺。 也不怪陳辭黑臉,瞧瞧他周圍那些嬌滴滴的鶯鶯燕燕,就能猜到陳瑜腦子里在想些什么。 感情這老頭子還不死心,試圖將陳瑜扳直呢。 扳來扳去的,也不怕扳斷了。 陳一心里冷哼,耳畔忽然聽見有人喊他:“先生……先生?” 他這才回歸神來,低頭去看,發(fā)覺開酒的時候因為剛剛想陳辭的事情太過于出神,香檳都噴了出來,濺了這個無辜路過的青年一臉。 那人被噴了個正著,掛著一身濕漉漉的水汽,水珠從他的下巴往下不斷滴落。 陳一手一抖,最后那點兒香檳也對著人家的臉潑了過去。 周遭傳來驚呼。 陳一:“……” 不過對方脾氣很好,就算這樣了,也一點沒有要對陳一生氣的意思。 “有方便換衣服的地方嗎?” 那人沖陳一笑了笑,拎起自己浸得濕透了的衣領:“我這樣不太好見人?!?/br> 陳一自然是立即將對方帶到了樓上。 “謝謝。” 青年接過毛巾,擦了擦頭發(fā)。 過了好一會兒,他忽然抬起頭來,微微笑了笑:“之前我在宴會上就認出你了,只是不敢確認,又怕跟你說話你會覺得尷尬?!?/br> “這幾年你過得怎么樣?” “還好嗎?” 陳一端詳著對方,很清俊干凈的一張臉,如沐春風的類型。 但很顯然自己從沒見過,卻有些莫名其妙的熟悉。 那人見陳一認不出他,也并不意外:“我們只在高中有一段時間的相處,你不記得了也正常?!?/br> “我是秦越,你有印象嗎?” 那個秦澤為了他要死要活的哥哥? 陳一不由地更加仔細地觀察,然而看不出什么特別來,就是普普通通的模樣,很溫和,沒什么殺傷力,看起來也斯文有禮的,跟那個瘋子秦澤半毛錢沾不上關系的感覺。 也不太像那種會被家里趕出來的叛逆性格。 “我不太記得了。”陳一這樣講:“前段時間腦子受傷了,失憶了。” 秦越很驚訝:“那去看過醫(yī)生了嗎?” “看過了,暫時治不好,只能慢慢恢復?!?/br> 秦越又看了他一會兒,躊躇著開口:“你還有在畫畫嗎?” “沒有。” 陳一這倒是答得痛快。 實際上他都不知道夏北光之前居然學過畫畫,畢竟除開那本夏北光高三的時候日記上的隨手涂鴉,陳一沒找到任何與畫畫相關的東西。 “那很可惜啊,我記得你很有天賦的,雖然沒有正經(jīng)學過,但畫室里的老師都很喜歡你的,夸你筆觸細膩,畫風很靈?!?/br> 陳一想起夏北光的日記,靈光一閃:“我們兩個是怎么認識的,你可以跟我說一說嗎?” “當然可以?!?/br> 那時候夏北光在學校里就已經(jīng)很出名了,脾氣好,溫柔,長得又好,運動拿手,高一高二的時候成績都非常優(yōu)異,每年都拿了獎學金。 是挑不出錯的大眾男神。 “你那會簡直渾身都在發(fā)光。” “像熠熠生輝的星星一樣?!?/br> 秦越這樣形容。 “不知道多少小姑娘喜歡你,多少男生嫉妒你?!?/br> “你就是萬眾矚目的,眾星捧月的。” 陳一算了算,夏北光高一高二那會兒他的mama應該還沒有查出尿毒癥。 “我是在高二的時候跟你認識的?!?/br> 劇情很俗套。 秦越在吃飯的路上撞倒了迎面而來的夏北光。 夏北光的手里的素描紙就這樣散落了一地。 秦越彎腰去撿,無意間看見了那素描紙上畫的速寫。 他仔細端詳著,不知不覺就入了神。 “可以給我嗎?” 夏北光站在了他的面前。 秦越回過神來,將手里撿起的素描紙遞了對方。 當時是夏天,天氣很灼熱,蟬鳴不息,云朵都是巨大而蓬松的,像柔軟的棉花糖。夏北光從藍白校服袖口露出一截手臂,很清瘦,手腕纖細,手指指節(jié)分明。 “你的畫畫得很好。” 秦越從小開始學畫畫,素描、油畫、水彩都有接觸過,自然能看出對方的畫非常細致入微,更難得的是年紀輕輕就有了自己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