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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冰冷的夜風(fēng)之中隱約傳來嗚咽聲,混合著瀟瀟細(xì)雨。 夏北光緊緊地揪住自己的頭發(fā)。 “我每天睡都睡不了幾個小時,根本不知道每天上課老師在說些什么,剛一下課我歇都不敢歇就要跑去接陽陽,布置完家里還要趕去醫(yī)院,稍微晚一點(diǎn)我媽就會大發(fā)雷霆。每天晚上在會所里被人灌得爛醉如泥,那些酒喝得我吐都吐不出來?!?/br> “我討厭煙味,討厭那些人,可是我沒有辦法,真的沒有辦法了。” “高利貸,賣腎,洗盤子,當(dāng)家教,能做的能想的我都做了,都想了?!?/br> “好不容易昨天可以多睡一會兒,可是我躺在床上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睡不著?!?/br> “我現(xiàn)在頭痛欲裂,胃里也翻江倒海,我特別想吐,特別想死。覺得自己要活不下去了,可是我不敢休息,不敢生病,不敢停下來,甚至不敢去死?!?/br> “我得為我媽活著,為我弟弟活著,你懂嗎?”夏北光幾乎是泣不成聲地說出了最后一句話:“你懂嗎!我從來就沒有為自己活過,哪怕一天?!?/br> 第79章 大雨 醫(yī)生說完這番話,陳一半晌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好半天才說:“后來呢?” “后來你朋友沒說話,你也沒說話,他扶著你回家里去了?!?/br> “再后來沒多久,就傳來了你母親過世的消息?!?/br> 窗外的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陳一從桌上的一包煙里抽了一支出來點(diǎn)燃了,他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只是聽了夏北光的遭遇之后又聯(lián)想到他的死,不免有些唏噓。 所有人都不知道真正的夏北光已經(jīng)死了,哪怕是周錫。 但現(xiàn)在并不是感慨的時候,在醫(yī)生的回憶之中很顯然并沒有提到任何跟秦澤有關(guān)的事情,那秦澤在夏北光高三輟學(xué)其中又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究竟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又是什么時候開始對夏北光展開的報復(fù)的? 眼見著醫(yī)生這并不能得到更多的情報,窗外天色已晚,陳一站起身來道了謝,他想自己還是必須抽一個時間去學(xué)校里,必須徹底弄清楚高三那年在夏北光身上究竟都發(fā)生了什么。 醫(yī)生也跟著站起身去送他,陳一揮了揮手,示意她不用。醫(yī)生便拿起桌上的照片遞了過去,陳一沒打算接:“算了吧,暫時放你這里?!?/br> 他目光忽地凝滯了,腦海中靈光乍現(xiàn),脫口而出:“向陽有沒有跟你說過這送照片的人長什么樣?” 裝照片的信封上并沒有地址,甚至連郵票都沒有,這根本就是一封不可能寄出來的郵件,只有可能是秦澤故意派人送過來的。 為了不讓更多人知道,增加事情敗露的可能性,秦澤大概率是選擇了自己前來送信。 聯(lián)想到后來周錫的一系列動作,陳一眼眸一深,這擺明就是他的挑釁,故意為之。 醫(yī)生蹙眉思索了片刻,還是搖了搖頭:“沒說什么,好像這封信是被人從門縫里塞進(jìn)來的,向陽也沒看見對方長什么樣子?!?/br> 陳一雖然略有些失望,但這也不算出乎意料,如果秦澤真會那么輕松容易被他揪住,也不至于逍遙法外這么多年。 他往樓下走,腦子里依舊想的依舊全是夏北光的事情,直到快走到二樓,從樓梯間吱呀作響的窗戶隱約聽見一聲轟鳴,才抬起頭看過去,暴雨傾瀉而下。 甚至有不少順著窗戶的縫隙飄到了他的臉上,陳一被那冰涼的水珠和狂風(fēng)砸得一痛,原本的思緒也斷了半截,轉(zhuǎn)而思索起A市這連綿陰雨究竟什么時候是個盡頭。 如今都接近新年了,陽光依舊是十分稀罕,非要過個十天半個月才上見到一面,仿佛是個待字閨中的千金大小姐,總得你等得抓耳撓腮,上躥下跳了,才邁著蓮花小步掀開翠色珠簾沖你微微一笑。 端得那叫一個猶抱琵琶半遮面,矜持羞澀至極,只勾得人心癢癢,恨不能一掀開那蒙面仔細(xì)看清對方的廬山真面目,再一親芳澤。 陳一煩透了這天氣,等到下樓了,果不其然,入眼就是一片朦朧,所有事物都掩在水珠濺在地上再怦然濺起的一層霧氣里。 那水汽混著寒風(fēng)一刮,冷得陳一臉皮發(fā)痛,他忍不住倒退幾步,暗自罵起自己這倒霉運(yùn)氣。好不容易出趟門,就遇見這么一場瓢潑大雨,偏生還沒打傘,連門都走不出。 他打了個哆嗦,就準(zhǔn)備上樓去問醫(yī)生借把傘。忽然看見在雨幕之中走來個撐黑傘的人影,陳一覺得對方有幾分熟悉,不免停下了腳步。 就這么短短一忡愣的時間,對方已經(jīng)走到了他的面前。 姜興的額發(fā)都叫雨水打濕了,一綹一綹的,眼睫也沾了些水珠,順著蜿蜒的弧度下墜,啪嗒一聲落在陳一的手上,他眼珠極黑,被掩在高聳眉骨與細(xì)密眼睫投下的淡淡陰影,目光像是水波一樣柔軟。 陳一看呆了一瞬間,喃喃擠出一句話來:“我cao,你剛剛走過來那段好帥啊?!?/br> 姜興沒忍住笑了。 青年眼眸彎起,擠出幾分碧波蕩漾的暖意。 他俯身親了親陳一的嘴唇:“走吧,接你回家?!?/br> 姜興的手套上也沾了水珠,捧著陳一的臉,他只覺得那是冰涼的,水汽混著皮質(zhì)的味道連并著那個吻一起鋪面而來。 陳一被他籠在傘下的時候還沒忍住問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