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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越將外套脫了下來,遞給一旁的仆人,口吻聽不出喜怒:“他又怎么了?” “不知道啊。”梅姨頭也不抬,懶洋洋地說:“他慣來不親我,你是知道的?!?/br> “咚咚”。 秦越敲了兩下門,見沒人應,就推門進去了。 房間里沒開燈,窗簾也拉得緊緊的,屋里一片墨水似的濃黑,秦越摸索著將燈打開了,將手里的飯菜都放在了桌子上。 秦澤就在床上坐著,冷冷地盯著他,一張臉脂粉氣重得過分,唇紅齒白,仿佛艷鬼。 “你今晚去了哪里?為什么這么晚才回來?” 一聽這質問的語氣,秦越的臉色就難看了幾分:“我必須要事事向你報備嗎?” “你為什么不回答我?” 秦澤不僅毫不收斂,反而步步緊逼。 “你是不是去見夏北光那個賤人了?” “一口一個賤人,秦澤,我從前是怎么教你的?”秦越的眼眸也霎時陰沉下來:“夏北光有什么對不起你的,你非要治他于死地不可?” “你有什么資格說這樣的話?你的手里難道很干凈嗎?如果不是因為你喜歡夏北光,你會這么為他打抱不平……” 秦澤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秦越狠狠扇了一個耳光。 “你真是不知悔改!” 這一耳光打得極重,秦澤嘴角都破了皮,右邊的臉頰霎時腫了起來,映出一圈清晰的五指印。 “我告訴你,秦澤,就算我喜歡夏北光,那也是我的事情,跟你沒有關系?!鼻卦街钢貪梢蛔忠痪湔f道:“你這幾天就給我呆在家里,好好反省一下你自己!我會叫人看住你的,你最好不要又出來給我鬧事!” 樓下麻將互相碰撞的聲音依舊未曾斷絕,梅姨抬頭看了一眼神情陰沉的秦越,打出一張牌:“秦大少爺這就走了?” 秦越沒回話,“嘭”地一聲將門帶上了。 梅姨碰了一鼻子灰,輕哼了一聲:“沖我發(fā)什么脾氣?!?/br> 又過了好半晌,秦澤才“嘩啦”一下將桌上的飯碗全都掀翻了。 他當然看得出來秦越穿的不是自己的衣服。秦越只會穿那幾個固定牌子的衣服。 秦澤撥出了手機里的號碼:“今天我哥都去哪里了?” 消息很快就發(fā)了過來,還附贈了不少照片。 秦越在18點到19點的時候跟一個人陌生男子在新天酒店吃飯。 在19點20的時候去了陌生男子家里,四十分鐘之后才重新出來,出來的時候換了一套衣服。 秦澤慢慢地往下翻照片,神情越來越陰冷可怖。 然后停在了最后一張照片上。 照片只能看見秦越的背影,有人籠著他的脖子,從車里抬起身子,將頭湊了過去,距離非常近,看上去就像是在接吻一樣。 前面幾張照片都將對方的面容拍得十分清晰。 是夏北光。 ………… “真沒想到有一天我居然還得用這么下三濫的法子?!?/br> 陳一去了趟附近的超市,為了等待秦澤來找他,逛了足足一個多小時,最后拎著一袋子的零食出來了。 “他已經下車了,距離你只有五百米左右,手里拿著一把水果刀,目測在七到八公分?!?/br> 李玟的聲音隔著手機顯得格外地冰冷無情。 “如果秦澤的刀捅進了你的大動脈,那么你絕對挺不過十分鐘?!?/br> “所以不是讓你跟著他嘛,情況不對就來救我呀?!?/br> “人不可能有刀快?!?/br> “賭一把咯?!?/br> “人已經來了,就在那個拐角。”李玟淡淡說:“小心點?!?/br> 陳一想了想,補充了一句:“待會過來的時候記得要打120和110?!?/br> 在踏上拐角的那一瞬間,陳一首先看見的是一個戴兜帽的年輕人,對方本來并沒有動作,望見自己的時候卻忽然間疾步走了過來。 在陳一意識到自己已經被捅了一刀是幾秒鐘之后的事情了,那動作太快,又毫不猶豫,以至于并沒有反應過來。 首先是肚子一涼,而后才感受到刀鋒刺進皮rou的脹痛。 對方速度非常快,這一刀并不算太深,于是他拔出刀來之后立馬開始補第二刀。 血壓將刀鋒吸得極緊,這一點點拔出來的時候,鮮血便涌溢得厲害,牽連得傷口愈發(fā)疼痛。 陳一悶哼一聲,額上已經起了些汗珠,但眼前雪亮刀光閃過,他想不了其他,眼疾手快地攥緊了對方的手腕。 在這過程之中,對方的兜帽滑了下來,露出了一張蒼白又陰郁的臉龐。 他力道極大,刀鋒還是固執(zhí)地一寸寸往下逼近,刀尖上先前的鮮血滾落下來,落在陳一的衣襟,將他雪白衣領染得鮮紅。 周遭終于有人發(fā)覺了這里的情形,有人開始尖叫起來。 那刀鋒漸漸逼近,陳一雙手還緊緊攥著對方的手腕,分不出來,于是就用膝蓋***向了秦澤的肚子,秦澤吃痛,握緊水果刀的力氣稍微松了一些,陳一便乘機打落了秦澤手里的水果刀。 整個過程非常短暫,不過幾十秒鐘,陳一身上的衣服叫冷汗浸了個透濕。 沒有人敢上前阻止,陳一受了傷,若秦澤此刻又撲上前來,他沒有信心可以再一次躲過。 他今日穿了件白色的羽絨外套,鮮血染得斑駁,還出了些冷汗,即便是右手緊緊捂住傷口,依舊能感到溫熱鮮血從那潺潺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