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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時候,越是下壓輿情,就越會引起反效果。你越不讓他們了解,反而會更加勾起網(wǎng)友的好奇心,肯定會有其他人也開始扒秦澤背后的身份與背景?!标愐蝗粲兴?,他說:“現(xiàn)在除了你的匿名爆料之外,還有相關(guān)報道嗎?” “暫時沒有,不過有新聞插播了有人當(dāng)街持刀傷人的事情,只是一筆帶過?!?/br> 陳一說:“去買個熱搜,雇一批水軍,一定要維持住這個熱度。” 李玟不咸不淡地應(yīng)了聲好,陳一總是忍不住把注意放在他的墨鏡上,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還是開口了:“你今天怎么還戴了墨鏡?” “被少爺打了?!崩铉浣K于削完了蘋果,放在了陳一的床頭柜上,他掏出手帕,將手指上黏膩的汁水都一一擦干凈了:“少爺這次很生氣,您好好跟他說說吧?!?/br> 陳一順著李玟的目光望去,發(fā)覺姜興已經(jīng)醒了。 他望著陳一,神色辨不出喜怒來。 姜興似是過了好一會兒才掙扎著從朦朧睡意清醒過來,他捏了捏鼻梁,口吻淡淡的:“你餓了嗎?有沒有什么想吃的?” 不生氣,不意外,也不驚喜。 陳一感到有些不妙,他直覺姜興是生氣了,可對方的態(tài)度還是這樣不咸不淡的,與平常無疑,他倒不知道怎么應(yīng)對了。 于是陳一稍微躊躇了片刻:“我想喝粥?!?/br> 姜興過了沒一會兒就提了碗粥上來,然后將粥遞到了陳一手里。 陳一一邊喝粥,一邊小心翼翼地拿余光去瞥姜興,姜興也沒別的反應(yīng),只是靜靜地看著。 難得一見的,陳一心里打起來鼓來,他從來沒遇見過這樣的情況,竟然生出了幾分不安。 “姜興。”陳一吞下了最后一口稠粥,試探著問:“你是不是生氣了?” 姜興從一旁的桌子上扯了張紙,將陳一嘴角的米??チ耍⒉换卮鹚膯栴}:“你好好休息,李玟會24小時陪著你?!?/br> 陳一眉角一跳,下意識伸手拽住姜興的袖口:“那你呢?” “公司里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既然你已經(jīng)醒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姜興說話依舊是輕言細(xì)語的,十分自然。 “有事就給我打電話?!?/br> 他連再讓陳一開口的機會都沒給,就轉(zhuǎn)身走了。 陳一啞然,有些頭疼起來。 看來是真的生氣了。 李玟這才推門進來:“少爺要我……”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陳一緩緩將自己的被子拉上了,遮住了自己的面龐。 又出現(xiàn)了那種生無可戀的氣場。 李玟:“……” 李玟禮貌地詢問了一句:“您這是怎么了?” 陳一有氣無力地說:“完了,姜興真的生氣了。” 他本來想著等到姜興回醫(yī)院再跟他好好解釋,沒想到等到夜色深重,都沒等來姜興的身影。 陳一望眼欲穿,目光簡直要將門都一并燒起來了。 就在此刻,門被“吱呀”一聲被推開,陳一心里一喜,半個姜字才吐出來,就發(fā)覺進來的是李玟,他的臉一下拉得老長,不甚高興地說:“你怎么老竄來竄去的,這都進出多少遍了?” 李玟也說:“我不得不再次提醒您,少爺今晚在公司加班,不可能來醫(yī)院。” “我知道!”陳一強詞奪理:“可是萬一呢?萬一呢?距離我醒過來也才十二個小時三十一分鐘零五秒,我不相信他放心我一個人呆在醫(yī)院里。” 李玟:“恕我直言,少爺能做得到?!?/br> 陳一也惱羞成怒了:“他這么能,讓他永遠(yuǎn)不要來找我!” 李玟說:“雖然這個詞語形容您并不恰當(dāng),但是您不覺得您現(xiàn)在非常像一位因為因為得不到關(guān)注所以就各種哭鬧要糖吃的小孩嗎?” 陳一一下子將被子拉起來:“胡說八道,我睡覺了!” 李玟還在門口站著,果不其然,過了一會兒,陳一又從被子里探出頭來,可憐巴巴地問了一遍:“真的不來嗎?” 這個問題已經(jīng)被問了三十七遍,每一遍的答案都不會改變。 這一次也同樣如此。 李玟剛張了張嘴,迎面而來就是一個蘋果:“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不會來不會來,你別開口!” 隔著被子又傳來陳一悶悶的聲音:“把燈關(guān)了,出去。” 陳一本來就大病初愈,鬧騰了一整天,本來還有些困倦了,卻忽然想起了姜興的事情,心里一堵,生生給氣醒了,瞌睡都叫憤怒驅(qū)走大半。 他本來頭腦就昏昏漲漲的,不大清醒,這下直接摸索著開了手機,點開了飛行員的微信,本來想氣勢洶洶大殺四方,最后還是裹著被子弓起身子悶悶地發(fā)了句語音過去。 陳一發(fā)完這句語音,心里的郁氣散了大半,又被子一拉,睡了過去。 ………… 當(dāng)李玟看見姜興的時候,有些訝然:“您怎么沒回家休息?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四點了?!?/br> 姜興裹挾著一身黑色風(fēng)衣,淡淡說:“他給我發(fā)了語音?!?/br> 李玟聯(lián)想到陳一白天各種鬧騰,下意識說:“夏少爺說了些不妥的話嗎?” 姜興沒回答,推門進去了。 室內(nèi)一片寂靜,光影稀疏,姜興走到床邊,今夜月光很好,被剪成輕紗籠在陳一的面龐上。他睡覺向來喜歡蜷縮著身子,將整張臉都埋在被褥里,不愿意露出一點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