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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青梅嶼在線閱讀 - 第49節(jié)

第49節(jié)

    我沒有買零食啊。

    我比他還要詫異,低頭一看,鹽醋薯片、酒心巧克力、青梅烏龍…越看越眼熟,竟然都是我方才看了又放下的東西。

    是有那么瞬間“想要”,又覺得沒必要的東西。雁空山全都買了下來。

    動了動唇,有許多話想說,但礙于阿公和雁晚秋在場,也只好將它們通通歸于輕顫著的兩個字。

    “謝謝?!?/br>
    雁空山笑了笑,似乎想要揉我的頭,手抬到一半反應(yīng)過來現(xiàn)場不止我們兩個,只得又放下。

    “等會兒過來嗎?”

    我本來打算今晚不過去的,但他這樣問了,實在讓人很難拒絕。

    “嗯?!蔽尹c頭道,“我等會兒來找你”

    目送他重新上車,我和阿公轉(zhuǎn)身進(jìn)了門。

    阿公一回家就直奔電視,我哼著歌將購物袋中的東西一一取出來,打開放到桌上。

    薯片又酸又咸,直接一口把我勸退;酒心巧克力酒味太濃,不太喜歡;荔枝味的餅干意外的不錯,甜而不膩;青梅烏龍既不酸也不甜,只是有股青梅的香氣,還挺好喝…

    我將一桌子的零食全都嘗了一遍,嘴里五味雜陳,心卻越來越甜蜜,好似泡進(jìn)了蜜缸里。

    第47章 報到

    再一天就是報到日,也是我即將結(jié)束實習(xí),迎來轉(zhuǎn)正的日子。

    我一直試著想要重現(xiàn)雁空山頭頂?shù)男那橹担趺匆矝]辦法忍過24小時不和他接吻。

    放在古代,我一定會成為像是周幽王那樣的昏君,為了博美人一笑多荒唐的事都肯做。

    大白二白在我離開青梅嶼前被抓到書店開始新生活,文應(yīng)說他們很受店里顧客喜歡,特別是女孩子們,一見到兩只小貓就走不動道了,總是拿出手機(jī)一頓狂拍,還要親親抱抱舉高高。

    感覺兩只小白貓以后會成為書店的店招牌也不一定。

    行李整理到最后要關(guān)箱的時候,我又檢查了一遍行李箱里的東西。據(jù)說軍訓(xùn)要沒收手機(jī),那就需要帶一些額外的精神食糧,想了想,把雁空山給我的書帶上了兩本。

    吃過晚飯后,我照常去到雁空山家。雁晚秋知道我明天就要走了,表現(xiàn)得十分失落,游戲打著打著還哭起來,抱住我不肯撒手。

    就算再早熟,她畢竟只有五歲,并不能很好地處理這樣的別離。

    我只能向她保證,以后每個禮拜都會回來看她,有空還會給她打電話,她頭頂憂郁的藍(lán)這才消褪。

    小女孩哭累了,就說眼睛酸,要睡覺。雁空山抱她上去,五分鐘就又下來了。

    時間尚早,十點都不到,我還能待一會兒。

    “可樂還要嗎?”雁空山打開冰箱問我。

    我已經(jīng)喝過一罐,肚子有點漲,就問他有沒有冰淇淋。他打開冷凍室翻了翻,扔給我一支鹽水棒冰,自己則取了一罐冰啤,坐到沙發(fā)上將電視調(diào)到球賽的頻道。

    我撕開包裝紙咬住冰棍,看了會兒足球,回頭去看雁空山。

    他大馬金刀坐在沙發(fā)上,雙眼望著電視屏幕,忽然感覺到我看他,冰啤舉到唇邊,視線投射過來。

    “看什么?”

    我趴到茶幾上,提醒他:“明天我就要走了?!?/br>
    他看了我片刻,又去看電視,仰頭喝一口冰啤,像是話音不同步的老舊dvd,半天才遲緩地“嗯”了聲。

    我一口咬斷冰棍,不滿道:“你就沒什么要和我說的嗎?”

    他專心地看著球賽,口中回道:“注意安全?!?/br>
    我:“…”

    我咬了咬唇,舉著冰棍一屁股坐到他邊上。

    球賽進(jìn)行到白熱化,解說慷慨激昂,眼看就要一球進(jìn)門,半路又被守門員撲下,兩方重新陷入膠著。

    “我能轉(zhuǎn)正了嗎?”我不關(guān)心球賽,只關(guān)心自己實習(xí)期結(jié)束能不能繼續(xù)留用。

    雁空山?jīng)]有立即回答,將手中啤酒放到茶幾上,陷入了令人不安的沉默。

    “我一開始就不應(yīng)該答應(yīng)的?!卑肷魏螅鋈婚_口。

    我心中一凜,控制不住地要往糟糕的方向想。

    “我不喜歡遠(yuǎn)距離戀愛…”

    冰棍融化,略有些粘稠的水落進(jìn)指間,我顧不得處理它,急急為自己爭取。

    “以后寒暑假我都可以陪你!”

    雁空山停頓下來,視線垂落,從我手中取過那支融化一半的鹽水棒冰,架在他的冰啤上。

    “我也不喜歡比我小的戀人…”

    “我會努力變得成熟!”

    他抽出紙巾,低頭替我將手指一根根擦干凈。

    “你就這么喜歡我嗎?”

    球賽熱鬧非常,歡呼聲助威聲連成一片,我的心卻像是在挺進(jìn)決賽后輸了關(guān)鍵一球的寒門弱隊,凄風(fēng)苦雨不能形容。

    苦等十八年,要是可以,我也想喜歡得輕松一點,順利一點,但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意的事。

    在遇到雁空山之前,我甚至不知道“喜歡”的力量可以這樣強(qiáng)大。它仿佛一種令人著迷的寄生物,長在心間,不知不覺占據(jù)整顆心臟,從此再難剝離。

    每當(dāng)這份“喜歡”得到回應(yīng),便會揮舞著可愛的觸須對我注入令人愉悅的多巴胺,刺激著我的心臟越發(fā)劇烈的搏動,供給它更多的養(yǎng)分,促它長成龐然大物。

    “嗯,喜歡。我第一次…這么喜歡一個人?!?/br>
    姿勢的關(guān)系,我只能看到雁空山低垂的睫毛,以及挺翹的鼻梁。光是這點信息,讓我很難分辨他此時的想法。

    我甚至不知道他是高興還是生氣。

    “比付惟還喜歡?”

    我一噎,滿心苦楚被從天大浪打得猝不及防。我不明白為什么他要在這種時候提付惟。

    “我不喜歡付惟,我只喜歡你。”

    我本來對付惟已經(jīng)釋懷,既不喜歡他也不討厭他,只是當(dāng)他作路人。但現(xiàn)在覺得這個人怎么陰魂不散的,快煩死他了。

    雁空山的唇角隱隱彎了彎。

    “我不喜歡遠(yuǎn)距離戀愛,也不喜歡比我小的戀人,我從一開始就不該答應(yīng)你…”他微抬起眼,語氣有些無奈,又有些認(rèn)命,“但我沒有抵住誘惑,所以這些就都不成立了?!?/br>
    好像灰姑娘的午夜鐘聲,時間到了,她就要顯出原形。雁空山的時間也到了。他頭頂?shù)男那橹翟谡Q坶g從無到有,重新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

    它呈現(xiàn)一種令人心動的粉色,是我在雁空山身上從未見到過的顏色。

    我怔在那里,一時都不知道要作何反應(yīng)。

    心跳因著這劑活力十足的粉失了序。當(dāng)渴望一件事物太久,久到成了執(zhí)念,這件事物驟然擺在眼前時,反而產(chǎn)生不了什么真實感。

    我眨了眨眼,以確定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覺。

    我從未覺得粉色這樣好看過。

    電視那邊猛地爆出激烈喝彩聲,似乎是哪支球隊***進(jìn)一球。解說連著觀眾一道歡呼起來,聲浪充斥耳膜。雁空山也被這聲音吸引,偏頭看過去。

    他才和我說了一半,怎么好被其它東西勾引走?

    我不滿地蹙眉,伸手將他的臉又掰回來。

    “然后呢?”

    雁空山好似得了失憶癥:“然后?”

    我有些急:“就是你沒抵住誘惑然后呢?”

    他好像這才明白過來我在說什么,緩緩湊上來,聲音帶著繾綣的笑意:“然后,我就必須和一個比我小的戀人遠(yuǎn)距離戀愛了啊。”說罷,尾音消融在彼此的唇齒中。

    那抹可愛至極的粉就這樣驚鴻一瞥,再次消失。雖然有些可惜,但我已經(jīng)圓滿,也就在無所求。

    手上黏黏糊糊的,摸得雁空山的臉都帶著一股香甜。

    以往這種時候都是雁空山進(jìn)攻性比較強(qiáng),但今天一反常態(tài),換做他被我吻進(jìn)沙發(fā)里。

    我跨在他身上,不知過了多久,直起身,微喘著問:“所以我現(xiàn)在是你男朋友了是嗎?正式的那種?”

    他調(diào)整了下自己變扭的姿勢,仰躺在沙發(fā)里,聞言笑道:“要我給你發(fā)認(rèn)證嗎?”

    我撲進(jìn)他懷里,整個人被突如其來的離愁別緒浸滿。一想到明天就要離開他,離開我的戀人,心中便充滿不舍。

    “我不想上學(xué)了?!蔽遗吭谒麘牙铮溃拔医o你打工吧,不去報到了。”

    他輕輕笑起來,一只手輕輕撫著我的脊背。

    “那我不是變成牛郎了嗎?偷了天女的羽衣,以愛情之名,將她自私地束在自己身邊?!?/br>
    我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這樣眷戀一個人的懷抱,真是要多謝我媽再婚,也謝謝阿公愿意讓我和他住。

    還有青梅嶼,還有這個夏天,感謝一切讓我和雁空山得以相遇的人事物。

    我完全沉浸在轉(zhuǎn)正的喜悅中,內(nèi)心充滿對天地萬物的愛意,看誰誰順眼?,F(xiàn)在哪怕付惟突然打電話給我,我都會好言好語叫他天熱加件衣,好好保重身體。

    我貼著雁空山的脖頸小聲道:“今天過后,我們就要一個月不能見了,我也才認(rèn)識你兩個月啊?!?/br>
    軍訓(xùn)兩周,加上遇到十一調(diào)休,算下來整整一個月都不能回來。雖然虹市離這里不算遠(yuǎn),但戀愛中的人連一堵墻、一條棉被都會覺得多余,更何況是兩個小時的車程了。

    雁空山撫著我脊背的手一僵。

    “這么久?我以為只要兩周…”手臂環(huán)住我的身體,一點點收緊,他將臉埋進(jìn)我的頸窩,含混地吐著潮濕的氣,“算了,你不要去報到了,我把你藏起來吧?!?/br>
    好癢。

    我咽了口唾沫,身體不受控制地抖動:“藏在哪里?”

    “閣樓吧。我每天都給你送飯。”他似真似假地說著,配合在我頸部啃咬的動作,好像一只危險的,在黑暗中伺機(jī)而動、噬rou而生的野獸。

    閑暇時他也可以翻滾打鬧,像只大貓一樣溫馴,可只要一旦進(jìn)入捕食階段,誰都不能懷疑他的兇猛。

    茶幾上的冰啤罐身上布滿冷凝后的水珠,吃到一半的鹽水棒冰化成一灘凄楚的白水。

    從沙發(fā)上再起來時,我渾身都是軟的,恍惚得膝蓋都打著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