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歡_分節(jié)閱讀_1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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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盡歡帝看見逝水猶疑,迅速地翻身而上,先是懸空著跨坐在逝水腰際,在逝水面前上演了一段活色生香的自褻擴張,而后又低下頭,湊到面色通紅雙手握拳的逝水耳畔,挑釁般說道:“你說,憑你是我的男人,現(xiàn)在又不敢了?” 眉梢含情,話語撩人,邪肆的鳳眸氛氳著霧氣,云錦樣的發(fā)絲癢癢地散在逝水臉側(cè),吐在他耳側(cè)的氣息更是溫吞如玉,潤澤如水。 所以盡歡帝戲謔的神色,在下一秒,便立刻土崩瓦解。 逝水嘶吼一聲,抓住盡歡帝的肩頭,又狠狠將他壓回到了床上。 盡歡帝緊緊攏著眉,咬牙吞回痛楚的呻吟,伸手摸摸索索,而后很輕柔地攥住了逝水撐在他身側(cè)的手掌,然后,十指相扣。 “父皇——” 逝水低低呢喃出一聲,又怕驚醒盡歡帝般倏然吞聲。 父皇,昨晚,居然不拒絕自己。 不拒絕也便算了,居然還,還主動挑釁。 主動挑釁也就算了,居然還,還在自己心疼連連,欲要停下之時,緊緊纏住了自己腰際,帶著明明是痛苦的表情,揚眉一笑,魅惑地說道:“做我的男人,這點耐力,可不夠?!?/br> 逝水困惑地攏了攏眉,而后輕手輕腳地爬起來,盡歡帝在渾身酸軟,這些時日好容易睡了個安生覺的狀況下,居然半點沒有醒轉(zhuǎn)的趨勢,逝水呼出一口氣,而后在錦被間開始尋找衣服。 收收撿撿完畢,逝水抱著衣服跳到床下,一邊穿,一邊看向了小幾上放著的,早已涼透了的藥碗,這才恍然回過神來。 ——居然把正事兒給忘了! 不是要喂父皇喝藥的么,怎么的就興致一起,反倒把藥撇開一邊了呢。 逝水有些羞愧地端起藥碗細細看了看,抽了一下鼻子,而后在房內(nèi)尋出一方絲帕,浸潤入藥碗中,讓里面的湯藥慢慢滲透了進去。 這藥也不能喝了,拿回去問問大夫,這藥是治什么病的吧,以父皇的脾氣,決計是不會告訴自己,他患了什么病的。 逝水又輕輕挑起絲帕,將滴滴答答,略有些厚重的帕子收進了袖口中,四下里再打量了一下,恍才發(fā)現(xiàn),旭日早已升起,屋內(nèi)一片亮堂,而且再稍稍過會兒,宮人就該來叩門,服侍洗簌了。 得快些回去,自己不能被發(fā)現(xiàn),更何況,回去晚了,墨雨還會嘰嘰喳喳,糾纏于什么‘終身相守’的委托,用父皇的性命威脅自己,沒完沒了了。 逝水又看了一眼閉著眼睛,熟睡不醒的盡歡帝,嘆出了一口氣。 結(jié)果,還是沒有弄清楚,父皇為何肯在那晚放過自己啊,而且還平添出了更多的疑竇,牽扯出了父皇于自己更多的遷就,更多的縱容,更多的,不可理喻的,讓自己心猿意馬的極致寵溺。 看來,還是得央求師傅,讓他再放一次。 啊不對,是幾次,好幾次,好幾十次,或者,放行個一輩子更好。 ——糟了糟了,貪心了。 逝水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根本來不及,也沒有辦法幫盡歡帝收拾一下雜亂的床榻,就欺身到窗口,掌風(fēng)一推,利落地翻窗而出。 逝水走后約莫一炷香的光景,才有宮人輕輕叩門問早。 盡歡帝終于從沉睡中掙脫出來,半夢半醒,不予回應(yīng),宮人不敢推門而入,便加重了力道又扣了幾下,張口說道:“皇上,皇上可醒了?” 靜默半晌,正當(dāng)宮人忐忑之時,終于傳來盡歡帝略顯底氣不足的回應(yīng):“孤再睡一會兒,退下?!?/br> 宮人順從地離開,因而再沒有見到房中的情形。 緊閉的門內(nèi),散亂的龍榻上,盡歡帝倒抽著涼氣撐起身子,僵硬地換了幾個姿勢,又無奈地躺了回去。 從未想過,皇兒居然如此,如此,勢——不——可——擋。 雖然,這中間還有自己言語逗弄,糾纏不休的緣故。 盡歡帝挑了一下眉,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 明明是要抓住宿尾給的那個后悔的機會,強留皇兒下來的啊,怎么的就演變成了,心甘情愿雌伏于皇兒身下了呢。 更甚的是這份心甘情愿還毫無用處,皇兒不還是在自己沒醒之前,就毫無眷戀地,腳底抹油地走了。 盡歡帝看著空無一人的身側(cè),苦笑一聲,又順勢瞥向了床頭的小幾。 小幾上的藥碗,安靜沉凝,里面黑褐色的藥湯波瀾不驚,早已沒了嗆人的苦味。 盡歡帝忽然瞪大了眼睛。 藥湯在宮人端來之時,本是大半滿的,現(xiàn)在,僅余了小小一層底。 怎么回事?! 盡歡帝以為自己剛睡醒,看岔了,于是閉上眼睛再睜開,卻仍然見湯藥只有薄薄一層,登時有些心慌。 自己沒有喝藥,一個晚上湯藥化成氣狀,混入空中,也不會少這許多。 也決計不會是皇兒睡醒之后,心血來潮,還端起碗來抿了幾口,更不會有其他人擅自闖入寢房之內(nèi),卻不加害于自己,也不相擾于自己,而只做了喝藥這個動作。 那便是,皇兒用什么法子,將那大半碗湯藥帶走了! 想到這個唯一的解釋,盡歡帝忽然想上心頭。 原本,是想著用計強留下皇兒,而后又漸變?yōu)橛梦笕姆绞?,順從了皇兒那句‘憑我是你的男人’,希望皇兒至少能對自己抱點羞慚,隔三差五也能回宮來探視探視。 卻最后,計謀也沒實施,委曲求全也不成功,還讓皇兒帶了附有自己那點小九九的證據(jù)走,讓這個被自己扼殺在萌芽狀態(tài)的小陰謀,完全坦誠在了皇兒面前。 若是皇兒得知藥中奧妙,大概會將心中,對自己的最后那點愧疚,都抹個精光吧。 “咳咳咳。” 盡歡帝捂住胸口,許是昨晚不顧病體,許是心中神傷,只是失控地開始咳嗽。 ——“若不好好養(yǎng)病,三年五載都會落下病根,以后便不能肆意跑跳了。” 宿尾的話清晰地浮現(xiàn)在盡歡帝心中,盡歡帝側(cè)身躺在床榻上,弓起腰,顫動著背,像是要將五臟六腑都咳出來一般,嘴角卻只是冷笑。 落下病根,不能跑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