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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驚秋在線閱讀 - 驚秋_分節(jié)閱讀_87

驚秋_分節(jié)閱讀_87

    白宴側(cè)過臉去,朝著朱蘅微微張開了唇。

    朱蘅解了他的xue,輕聲道:“若是抱歉的話,不必說了?!痹僬f也是無用。

    白宴搖了搖頭,唇邊溢出血來,他握著朱蘅的手,艱難地吐字:“解藥……在……”那聲音極輕,除了她誰也聽不清了。

    朱蘅渾身一震,伴隨著白宴緩緩合上的眼,只覺哭笑不得。

    韓璧見她異樣,連忙推了沈知秋一把:“把她攔下來——”

    臺(tái)上的朱蘅已是痛快地從白宴的心口拔出了寒妄劍,那血仍是熱的,灑在她一身紅衣之上,竟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似得,平白叫人心驚膽戰(zhàn)。

    沈知秋眼神一鎖,動(dòng)作極快,躍上臺(tái)去握住了朱蘅持劍的手腕,這才發(fā)現(xiàn)她神情堅(jiān)決,仿佛死志已定。

    “你不能死!”沈知秋低聲道。

    她只是緩緩地?fù)u了搖頭。

    “青珧想去墨奕,我還沒有帶她去,但是,你可以帶她去……”

    只聽一聲輕響,寒妄劍砸到了地上,朱蘅撲在沈知秋懷里,痛哭失聲。

    韓璧縱然是在一旁冷眼旁觀,也不禁有種悲切之感涌上心頭,壓抑許久的愧疚驟然爆發(fā),似是潮水將他吞沒。

    他的理智告訴他,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哪怕他預(yù)計(jì)到了一切,也不可能準(zhǔn)確得知一個(gè)瘋子每一步的想法,尤其是白宴這種失去自我的瘋子,為了成就他心中的信仰,可以站在懸崖邊上,只為了把他們所有人都拉進(jìn)深淵。

    韓璧能想到無數(shù)句安慰自己的話,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也許沒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

    只是他同樣清楚,自己一步算錯(cuò),錯(cuò)失的是一個(gè)活生生的人;如果他當(dāng)時(shí)多想一些,考慮再周全一些,是不是就不會(huì)出錯(cuò)?

    見韓璧忽然啞火,岳隱只得站了出來,喝道:“陸折柳,你為何殺他?!”

    陸折柳緊抿著唇,不再看白宴一眼,肅然道:“我看你才奇怪,竟為惡人喊冤。”

    “你若不是心虛,何必殺教主滅口,莫不是怕他臨時(shí)倒戈,出賣于你?”岳隱迅速回?fù)簟?/br>
    “莫名其妙跑出來一個(gè)教主夫人我都不怕,何來會(huì)怕教主?”陸折柳冷笑一聲,轉(zhuǎn)過身去向著眾人朗聲道,“諸位請想,這扶鸞教先是誣陷于墨奕的沈先生,再來是誣陷于我,他們的證言還能有幾句可信?岳先生這樣聰明,難道猜不出這全是他們在拖延時(shí)間?”

    陸折柳回頭瞥了眼上頭的沈知秋,輕聲說道:“再說了,沈先生與這位朱蘅姑娘如此親近,難道不奇怪嗎?”

    席間響起一把清脆女聲:“陸先生所言極是?!?/br>
    韓璧把目光投向聲音來處,只見那里站起了一個(gè)瘦弱的青年,長得白白嫩嫩,一雙眼不笑而彎,不由得說道:“葉桃?”

    這白皙青年原來是個(gè)女子。

    不僅如此,這女子來頭還很不小,她是赤沛掌門葉敬州唯一的獨(dú)生女,韓璧幼時(shí)在赤沛混過兩天日子,自然也與她有過幾面之緣。

    葉桃一身男裝打扮,眉眼卻是清麗動(dòng)人,只見她嫣然笑道:“陸折柳是赤沛客師,若他真的與扶鸞教有所勾結(jié),我赤沛亦是難辭其咎,只是如今并無實(shí)證,岳先生若要一口咬定他是惡人,未免過于偏頗。”頓了頓,“再說了,白宴作惡多端,陸折柳殺他也不過為了防止夜長夢多,如此而已。”

    韓璧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赤沛誓要站在陸折柳那邊了?”

    葉桃知道他不好惹,搖頭道:“我出門之前,家父曾吩咐我一切以赤沛為重,若是陸折柳為惡一事鐵證如山,我也無話可說;只是如今真相撲朔迷離,又怎可硬生生地逼迫我赤沛吃下這個(gè)虧?”

    她的意思很簡單,就是陸折柳既然戴著赤沛客師的帽子,她就必然要為他說話,為得并非陸折柳,而是為了維護(hù)赤沛的聲譽(yù),若是坐實(shí)了赤沛客師與邪教勾結(jié),就等于讓他們氣宗赤沛聲名盡毀。

    這就是陸折柳膽敢當(dāng)場殺人滅口的原因了,只要白宴不徹底出賣他,葉桃就必然會(huì)出言保全于他,既然如此,他還怎么會(huì)給白宴說話的機(jī)會(huì)?

    韓璧沉吟道:“葉桃,有些虧你不能不吃?!?/br>
    葉桃輕笑道:“正好,陸先生昨日對我說過,他厭煩了京城喧鬧,待此事了了,他要離開赤沛,到別處隱居?!?/br>
    她言下之意就是,今日之事我們各退一步,回京以后陸折柳就不會(huì)再是赤沛中人,到時(shí)候你們恩怨情仇,都與赤沛無關(guān)。誠然,陸折柳不可能對她說過這些話,但是她身為掌門之女,她都這樣說了,陸折柳還能辯駁不成?

    韓璧手中骨扇一轉(zhuǎn),卻沒說話。

    葉桃不耐煩地瞪他一眼,深知這個(gè)人向來得理不饒人,信奉賺得太少等于吃虧,只得又補(bǔ)充道:“處置扶鸞教余孽一事,我赤沛再不插手?!?/br>
    畢竟只有瞎子才看不出來朱蘅與墨奕定有聯(lián)系,她是生是死,赤沛不管便是。

    韓璧笑道:“如此甚好?!?/br>
    第45章 玉全

    事情至此塵埃落定。

    葉桃?guī)е嗯姹娙宿D(zhuǎn)身而去,“陸先生,還不走?”

    陸折柳怔在原地,目光不知落在何處,片刻以后,他緩緩轉(zhuǎn)過身去,隨著葉桃消失在外頭的幽暗之中。

    蕭少陵愣道:“他走了?”

    岳隱點(diǎn)點(diǎn)頭。

    蕭少陵抬頭望了望倒下的白宴:“他死了?”

    岳隱再點(diǎn)點(diǎn)頭。

    “我的辛翟劍還未出過鞘呢。”蕭少陵惋惜地嘆了口氣。

    岳隱哄他道:“待會(huì)兒讓沈師兄陪你玩。”

    蕭少陵先是眼睛一亮,再低聲嘆道:“回京之前,怕是找不到機(jī)會(huì)了。”

    “為何?”岳隱奇道。

    蕭少陵笑道:“因?yàn)橛腥藭?huì)替他出頭啊,我惹不起?!鳖D了頓,他拍了拍岳隱的肩頭,“師弟,你也要抓緊了?!?/br>
    岳隱不明所以,蕭少陵卻不肯再透露半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