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在苑側(cè)頭問護(hù)士怎么回事，護(hù)士有些怕他，話說不清楚，林沒握著椅子的扶手，有氣無力地問：“你來干什么？”

    謝在苑放在半空中的手頓了頓，還是落下去拍了拍林沒的背。

    “不是很失望嗎?！绷譀]抬頭看了眼他，“為什么來自找麻煩？”

    聽到林沒嘲諷地笑了聲，謝在苑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千萬不能和上次一樣和林沒吵起來，謝在苑一米八七的個子，在林沒面前半蹲下來：“沒把你當(dāng)麻煩?！?/br>
    看著謝在苑隱忍的神情，林沒想要朝他搖搖頭，但心里騰升出一股異樣的病態(tài)的爽快，最后和他勾起了笑：“隨便你編怎么造，你在我這里好礙眼?！?/br>
    “我不想給你添堵，所以這幾天都沒來，你最好不要動不動就發(fā)病，不然得和我日日相對?！?/br>
    謝在苑把手搭在林沒的肩膀上，捏了下林沒的脖頸，林沒想把他的手揮開，可是搬掰不動。謝在苑說：“信不信我無所謂，我拿你沒轍，至少現(xiàn)在來講，我舍不得讓你一個人。”

    林沒猜他應(yīng)該是從某場應(yīng)酬里抽出身趕過來的，因為昂貴的衣服上染上了很淡的煙味，自己隱約嗅到了點。

    “看你把粥喝下去，我就走了，好不好？你想要什么，可以直接說?！敝x在苑聲音有些無奈，又輕柔得像在哄小朋友。

    可惜這個小朋友并不天真爛漫，反倒是喜怒無常以及厭世，時刻緊張著戒備著，恨不能把自己藏在與世隔絕的殼里，拿利刃對準(zhǔn)一切妄圖接近他窺探他的人。

    護(hù)士端來一碗白粥，放進(jìn)去了糯米聞著香甜可口，然而林沒食之無味，連吞咽都很困難，只見林沒艱難地吃了大半碗，道：“我想要你以后離我遠(yuǎn)一點。”

    正在離開的謝在苑頓住步伐，視線挪在林沒的嘴唇上，喝了粥以后終于紅潤了一點，濕濕的。

    “我有時也不敢置信，我居然會忍不住妄想哪一天我們可以再變回原樣?！敝x在苑拉著門把手，目光很沉，“但我盡量改吧。”

    “人總是盲目去做白日夢，就像我倒貼你的那七年一樣?！绷譀]回答他。

    “這七年不完全是你自己一廂情愿?！?/br>
    林沒喝完粥，慢條斯理地擦干凈嘴角，說：“似是而非的夢，等人醒的時候是很痛苦的，謝老板?！?/br>
    謝在苑用力地摁著冰涼堅硬的門把手，有些疼。

    這足以讓一些酸澀的情愫被壓制下去，謝在苑閉了閉眼，面對林沒的全盤否認(rèn)，他本來想爭執(zhí)說“這明明不是夢”，后來放棄般講道：“我知道了。”

    他走出醫(yī)院在車上點了支煙，以往的二十多年里，他壓力再大也沒碰過香煙，從小到大的教育讓他一向約束自我，萬事萬物在接觸前都冷靜分析利弊，知道這容易讓人上癮且對身體有害，他就避而遠(yuǎn)之。

    但最近沒忍住，謝在苑想到林沒的時候就克制不住去抽煙，迫切地要知道林沒抽煙時他到底體會到了什么樣的一種滋味，好像自己這樣做，就能分擔(dān)林沒那些說出來的或沒說出來的苦。

    白霧繚繞在視線前，謝在苑的手機(jī)響了，他掐滅煙頭，接通來電道：“方總。”

    對面開始說合作項目的進(jìn)度，謝在苑回想起方榮舟的形象，是個油嘴滑舌的投機(jī)商人，性格容易毛躁，想一出是一出，總是忘記考慮后果，在他好友的生日宴上邀請過林沒唱歌，身邊的情人是拍電影的。

    方榮舟說完正經(jīng)事，和謝在苑寒暄：“今晚擺了個局，我們談?wù)劰て?，您和林先生一起來??？?/br>
    謝在苑今晚沒事，可以赴宴：“我來，林沒不來?！?/br>
    “林先生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

    身體不怎么樣，但能把人氣得夠嗆。他一邊如此想道，一邊否認(rèn)了方榮舟的話：“他現(xiàn)在不跟我?！?/br>
    “哦哦哦……那、那就好。”

    說完又馬上發(fā)覺自己說錯了話，方榮舟連忙挽回，給人拍馬屁：“這都多少年了，新鮮勁早過了，你再繼續(xù)養(yǎng)下去真沒什么意思！”

    謝在苑對此意味不明地笑了聲，順著他的話，道：“是么？”

    “是啊是啊。”方榮舟附和著，和謝在苑打交道讓他很緊張，尤其是得罪林沒后他更加忐忑不安，“圈里的小雀兒換了一批又一批，謝老板也該換換了?！?/br>
    他琢磨不出謝在苑的喜怒，在得知林沒和謝在苑分開時才松了一口氣，此刻謝在苑沉默著，方榮舟不由手心再次出了冷汗，不知道謝在苑到底在想些什么，和他客套道：“那不多聊了，方總晚上見?！?/br>
    第14章糊涂

    “我他媽的不想換人?！敝x在苑和好友抱怨。

    電話那方的人前些日子過生日，還見到謝在苑和林沒坐在一起，春節(jié)在巍都時還調(diào)侃了謝在苑幾句，問他到底是喜歡林沒還是林沫。

    當(dāng)時謝在苑不知道在別扭什么，這時候答案很明顯了。

    吳星津問：“你試著和林沒談?w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