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霜抬眼望來，沒應(yīng)聲，走到跟前才說，“你不用等我?！?/br>
    卓微瀾幫忙取拖鞋，亦步亦趨地跟上，“我說了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你忘了嗎？”

    “記得?！蹦叩缴嘲l(fā)邊，把分散兩邊的抱枕全部放在長沙發(fā)正中，擺好撫平褶痕，保證愛心圖案漂亮端正地現(xiàn)在那里，做完了一件事才說全了話，“不然我不會回來?！?/br>
    卓微瀾沒在意愛心圖案的完整，只覺得莫霜整理東西的強迫癥又犯了，翻個白眼，“你已經(jīng)回家了，不是在打電話，能不能看著我說話??？”

    莫霜承下了她的諷刺，順從轉(zhuǎn)身，眉眼平靜。

    “你說?！?/br>
    “莫霜。”卓微瀾深吸口氣，“我們之間有感情嗎？”

    莫霜默然片刻，抬起手亮出結(jié)婚戒指，“這是你為我們設(shè)計的戒指，你見到每個人都要說一遍背后的故事，忘了？”

    卓微瀾苦笑，“我說現(xiàn)在。”

    “微瀾，我最近很忙，”莫霜永遠沒有時間跟她談這些感情上的虛話，喜歡會給實打?qū)嵉某兄Z，翻出手機里的日程安排看一眼，默默算出時間后說，“千秦剛剛起步，寶棱二期開工的日子近了，等到年底，我有了空再跟你做計劃可以嗎？”

    “年底？只有你的工作重要嗎？”卓微瀾聽著莫霜公事公辦的口吻就想笑。

    莫霜皺眉，“什么意思?！?/br>
    “我已經(jīng)沒有靈感，拿不出作品了！”卓微瀾徹底受不了妻子的冷漠態(tài)度，恨恨地拿起擺在一塊的抱枕往亂扔，“這次的主題是愛情，我的腦子里一片空白，甚至完全沒想到你，你明白嗎！”

    莫霜的目光隨著無辜摔到地上的枕頭而去，走過去撿起來，有條不紊放下包拍掉灰塵，“微瀾，我說過很多次，不要隨意亂扔?xùn)|西?！?/br>
    卓微瀾看著對方淡然的眉目，忽而意識到，自己的愛情甚至不如一個抱枕來得重要。

    她最后的念想，隨風(fēng)而去了。

    “我也說過很多次，我不要守活寡?！弊课懴露藳Q心，把親自設(shè)計的戒指摘下來砸到地上，“莫霜，我們離婚吧?！?/br>
    莫霜整理枕頭的動作頓住了，上前撿起可憐在地上打轉(zhuǎn)的戒指，抬眼盯她，“你確定？”

    “確定。”卓微瀾狠心別開眼，走到陽臺吹冷風(fēng)。

    不知過去許久，她終于討到了答案。

    “好。”

    ——

    X大廈22層一間寬闊的辦公室里，三個人分散坐在大桌子的兩頭，安靜耐心地看著墻上懸掛的時鐘走動。

    “九點半了?！弊课懽钕却蚱瞥聊?，叩了下桌子，“請問劉律師，您的當(dāng)事人什么時候來？”

    劉律師面無表情地看了看腕表確定時間沒錯，清嗓子朗聲答，“卓小姐，請您稍安勿躁，莫總是個很有時間觀念的人，即使有事耽擱了，也會盡快趕來與您簽離婚協(xié)議書的?！?/br>
    卓微瀾聳聳肩，“好吧，我等習(xí)慣了，多這么一次無所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