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上梁不正下梁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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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駟看出了的左良平的身份并不只是一個明州城的捕頭這么簡單,因為左良平腰間的腰牌上有著六扇門的標志。江南是嚴亭之管轄的地界,想來,他是在嚴亭之的手下做事的吧。畢竟是官家的人,牌子沒有必要遮遮掩掩的。 相比之下,李駟的那個牌子是早已經(jīng)被他收起來了,反正以后也不準備混跡江湖了,沒了黑道上的折扣,那個牌子也就沒什么用了。 與此同時,左良平注意到的則是李駟的那雙手,那雙過于白凈了的手。無論是按照一個伙計來說,還是按照一個男人來說,李駟的這雙手都顯得有些不太正常。簡直就像是一個嬌生慣養(yǎng)的富家公子一樣,不,甚至應(yīng)該說就像是一個姑娘一樣。 再加上李四這個極具既視感的名字,幾乎是第一時間,左良平便將眼前的這個人,與那個江湖上的大盜聯(lián)系到了一起。他的記得沒錯的話,李駟就有一招可以將雙手變作如同玉石一般的武功。 只是如此想來,這件事情是不是太過簡單一些了,對方簡直就像是毫無遮掩一樣,連名字都沒有做出什么變動。 如果真是那個賊人想要躲在這里的話,會把事情做得這么直白嗎? 雙目微沉的看著眼前的店小二,左良平輕輕地皺起了自己的眉頭,隨后又將目光移向了對方的臉龐。 當他看到了李駟的長相之后,神色是又不自覺的頓了一下。 因為先前鬧出過李思思的事,為了不讓先前的客人認出自己就是李思思,李駟是讓半截仙在他的臉上用易容術(shù)畫了一道疤。 半截仙的易容術(shù)如何自然不用多說,這道刀疤極其逼真,幾乎貫穿了李駟的整張右臉,使得他的模樣看起來堪稱可怖,叫人根本不想多看一眼。夜半走在路上,或許都能夠嚇哭小童。 傳聞李駟的面容俊美,曾使得無數(shù)的深閨女子為之傾心。 果然,此人不是他嗎? 左良平這般想著,眉頭也松開了一些,他與千家樓眾人的關(guān)系不錯,此番前來告別,自然不想把交情不弄僵。 可是還沒等他松出這一口氣,他又轉(zhuǎn)念想道。 但如果,這便是李駟的計謀呢,故意不遮不掩,就是想要讓人放松警惕,消除戒心。模樣是可以易容的,刀疤也可以是假的。 要是此人真是李駟,那掌柜的和一眾伙計們恐怕都會有危險。 念及此處,左良平看著李駟的眼神也重新變得謹慎了起來。 不行,我還得再試他一番。 心中暗自想道,左良平伸出了一只手,摸向了李駟臉上的刀疤。表面上,則是裝作一副關(guān)心的模樣問道。 “李兄弟,你這疤,是怎么留下的?” 如果是易容的話,只要摸上去,應(yīng)該就能夠感覺的出來。 雖然光天化日之下,一個男人伸手去摸另一個男人的臉,這種畫面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但是出于形勢所迫,李駟還是忍下了心中的那股惡寒,沒有去阻止左良平,只是將身子往后靠了靠,干笑著說道。 “哦,這是我早年闖江湖的時候留下的?!?/br> 他現(xiàn)在只能相信半截仙的易容功夫了。 “是嗎,李兄弟還闖過江湖。”左良平一邊笑著問道,一邊將手貼在了李駟的臉上,上下摸著他的那道疤痕。 “呵。”李駟臉上的笑容是又變得僵硬了幾分:“年少不知事的時候,曾經(jīng)闖過幾年?!?/br> 說著,他的臉色也越來越黑。這小捕快到底是怎么回事,動手動腳的,還摸個沒完了? 嚴亭之現(xiàn)在都是這么帶手下的嗎,怪不得這么多年還沒當上總捕頭。 沒有去管李駟的想法,左良平此時是正專心地分辨著李駟臉上這刀疤的真假。 奇怪,摸起來也不像是假的啊······ 手感和死rou沒有什么區(qū)別,抓一抓也沒有要脫落的跡象。 可惜他不敢用力去抓,畢竟如果是真的的話,那他可就鬧大烏龍了。 心中皺眉不已,但臉上,左良平卻還是和氣的笑著看著李駟說道。 “真是可惜啊,不然我想,李兄原本應(yīng)當是相當俊美的吧?” 一邊說著,他甚至一邊俯下了身來,將臉龐緩緩地湊到了李駟的面前,一字一句地問道。 不知不覺,他是已經(jīng)用手了一些審訊的手法,身上氣勢也變得銳利的起來。眼睛死死地盯著李駟的另外半張臉,該是在分析著他原本的樣貌。 “說笑了,我原本也只是一個面目普通的人而已?!笨粗矍霸綔愒浇纳倌瓴犊欤铖喼挥X得自己的一個頭兩個大。 這六扇門里,難道就沒有一個正常點的人嗎。 嚴亭之到底是怎么在帶的,算了,他自己也不太正常,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木桌旁,李駟和左良平之間的氣氛一言難盡。 而大堂中,另外的幾個人看著這一幕,也是有些呆愣。 這是什么情況,左捕頭為什么用手在小駟的臉上摸來摸去的,難道他······ 怪不得,怪不得都沒見他碰過什么女人。但是這是不行的啊,他和小駟才第一次見。而且兩人身份懸殊,他是官,小駟是賊。 張素素該是想到了什么可能,臉色頓時脹紅了起來,甚至有些不敢去看桌前的那兩個人。 小荷趴在桌子上,不解地看著李駟和左良平。 左捕頭和駟哥湊得這么近是在做什么? 他的心思單純,是沒有多想,但是下一刻張素素就已經(jīng)把他的眼睛給蒙了起來。 想來是怕他看到什么不該看的東西。 小曹倚在樓梯的扶手邊,笑容已然僵在了臉上,良久,她目光呆滯地傻笑著,低下頭看著地面,好像是已經(jīng)壞掉了一樣。 老羅依舊漫不經(jīng)心地站在柜臺里,看著手里的書,打著身前的算盤。 這時,和田守是穿著一身粗布衣從門外走了進來,用一口還帶著濃重口音的唐話說道。 “張掌柜,我家先生讓我來問問你們要杏仁糖嗎,他多買了一些······” 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jīng)看到了桌邊的李駟和左良平。 看到兩人幾乎貼在一起的模樣,他猛得停下了腳步,在了門邊站半響,隨后干咳了一聲說道。 “咳,好像我來得不是時候,你們先聊,我等下再來。” 說罷,他轉(zhuǎn)身就準備離開。 可是下一刻,左良平就叫住了他:“站住?!?/br> 將視線從李駟的身上移了開來,左良平站直了自己的身子,回頭看向了和田守沉沉地問道。 “你又是誰?” 他叫住和田守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為他發(fā)現(xiàn),這人似乎也不是一個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