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呀呀全體員工的心聲。

    孟總露出了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公司所有人的通訊方式，你收到了吧？”

    “收到了，”參朗看了一下時間，“孟總，趙主任，我得出發(fā)了，不然趕不上火車了?！?/br>
    孟露露擺了擺手：“走吧走吧，吃的都拿上了啊，對啦，一個人在外面注意安全，別跟陌生人說話，遇見壞人就報警，還有……”

    參朗：“…………”

    這個叮囑兒子的口氣是怎么回事？

    “……是。”

    *

    雪是圣誕節(jié)的唯一禮物。

    華燈初上，天冷的緊。

    “普快，花鎮(zhèn)，六點(diǎn)半發(fā)車，九個小時到，無座，人生圓滿了?！?/br>
    參朗給外公打電話交代了一下，還給隔壁的王叔兩口子打電話拜托他們照顧外公，才放下心來，背了個雙肩包，像個大學(xué)生，擠在打工族和學(xué)生里，往火車站臺跑去。

    不知道終點(diǎn)是個什么樣子的城鎮(zhèn)，不知道該在哪一節(jié)車廂上車，幾乎是被身后簇?fù)淼娜巳和仙先サ?。臨發(fā)車時，參朗的臉被農(nóng)民伯伯的麻袋壓在車壁上。

    乘客像螞蟻一樣涌進(jìn)列車，車廂的連接處也坐著密密麻麻的人。

    參朗沒有座位，左躲右閃避開簇?fù)?，隨著大流，被人推著往里擠，整個兒迷瞪瞪，這是哪兒，我是誰，從哪邊來，到哪方去，一概搞不清楚。

    人群擠成密不透風(fēng)的一大團(tuán)，青年長腿長身，顏值極高，像所有大學(xué)里的校草學(xué)長，站在倉皇趕車的乘客當(dāng)中，醒目極了。

    有兩名中學(xué)女生拿著手機(jī)，偷偷地拍了幾張照片。

    列車在北站停時，車門打開，大風(fēng)卷著雪呼嘯而來，人群像煮皂鍋一樣沸騰。

    穿少了。

    參朗打了個哆嗦。

    剛出城，手機(jī)震動了，微信上一串號碼，商宇賢留言：打給我。

    參朗靠在車門的角落里，看看外面的天色，想了很久，才記下了號碼，撥通了他的電話：“是我?！?/br>
    “你還沒來。”

    商宇賢的聲音。

    “嗯?！眳⒗屎韲颠熳?。

    “今晚平安夜?！鄙逃钯t聲音低沉下來。

    “嗯，公司有事，你和……你們過吧，”參朗小聲說，“我真的有事，要出差?！?/br>
    約好了平安夜帶小團(tuán)子一起過的。

    沒有大哥哥，糖糖會哭嗎？

    參朗心里難受，眼睛看著漆黑的窗外。

    北行的列車，在白皚皚的郊野里穿梭馳過，墨黑的天空籠罩著一望無際的荒野，天寒地凍之中，徹骨的冷。

    “你在哪？”商宇賢問。

    “已經(jīng)在火車上了，六點(diǎn)半就上車了，要去花鎮(zhèn)，”參朗幾乎是屏著呼吸說出了這些話，“抱歉我今晚不……不能去了，你們帶孩子好好玩?！?/br>
    商宇賢沉聲問：“誰們？”

    參朗張了張口，沒應(yīng)。

    “你生氣了?！辈皇且蓡柧洹?/br>
    “沒有。”參朗說。

    好長時間，聽筒沒有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