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看到那個(gè)書生的，只有簫良、小四子和黑影白影，四人百思不解——如果是幻覺，不會(huì)大家都看到，可如果不是幻覺，那是什么人？

    展昭白玉堂看到個(gè)差不離，也覺得離譜。

    開封府繼鬧僵尸之后，又鬧了鬼了。

    包拯在書房里盯著墻上的觀音像看，心說，邪了門了，他開封府向來神鬼勿近，他包拯一身正氣可表日月，怎么就冤鬼纏身了呢？

    一群衙役將開封府翻了個(gè)底朝天，哪兒有鬼影。

    小四子的好心情也叫那鬼給攪合了，只說長(zhǎng)得像展昭的同鄉(xiāng)仇朗行，看樣子受驚不輕。

    ……

    第二天一大早，展昭和白玉堂打著哈欠走到院子里，就看見頭頂陰云密布，樣子像是要下雨。

    “我這幾天都沒看到神相齊四刃，他上哪兒去了？”白玉堂在院子里活動(dòng)了一下筋骨，問展昭。

    “我也沒瞧見，這人神出鬼沒的，也挺可疑?！闭拐炎谑^桌子上發(fā)呆，良久才搖了搖頭，“我在想昨晚上的個(gè)鬼魂，會(huì)不會(huì)就是我們?cè)谄茝R看見的那個(gè)水鬼？為什么長(zhǎng)得像仇朗行呢？”

    “從水井里上來，也只能是水鬼了吧?！卑子裉靡哺锌?，“不管他是不是鬼，為什么總也跟著我們不放？”

    “喂?！边@時(shí)候，院子外邊唐石頭興匆匆跑了進(jìn)來，“展大哥，討厭鬼！”

    展昭回頭看他，白玉堂望天。

    “龐煜說偷偷去看榜，你們?nèi)ゲ蝗?？”唐石頭問，“包延睡著了還沒醒呢?！闭拐押桶子裉糜X得倒是不錯(cuò)，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一起出門了。

    到了街上，今日開封比前幾天稍稍熱鬧了一點(diǎn)，雖然僵尸的亂局還沒平息，但畢竟是大考放榜。

    到了皇宮門口，大大的金榜已經(jīng)立起來了，榜單前面圍了好些書生，都仰著臉看金榜上面的名字。

    “我有點(diǎn)緊張?！闭拐押鋈幻乜冢窗子裉?。

    白玉堂笑，伸手輕輕一摸展昭耳朵。

    展昭一縮脖子，驚駭?shù)乜粗子裉?，捂住耳朵，心說，“光天化日的你要干嘛？”

    龐煜把打著哈欠的小四子也抱出來了。小四子原本昨晚叫鬼給嚇了，沒睡好困得不行，不過一眼看到白玉堂摸展昭耳朵，立馬雙眼一亮，覺也醒了，瞇著眼睛盯著兩人看。

    白玉堂見展昭一驚一乍的，就笑，“貓緊張，摸耳朵就行了。”

    展昭盯著他看了一眼，伸手也去摸他耳朵，白玉堂往后退了一步避開，卻感覺踩到了什么。

    低頭看……就見地上有一顆山核桃。

    盯著核桃看了一會(huì)兒，白玉堂覺得莫名，發(fā)現(xiàn)旁邊還有不少顆。莫不是賣核桃的也來看幫，把籃子擠翻了，所以灑了這一地的核桃？

    不過他也沒太在意，唐石頭已經(jīng)擠進(jìn)了人群里頭，往榜單最前面走。

    展昭見人山人海的，就縱身一躍上了人群的上方，一眼掃見了榜首的位置，歡喜！后仰一翻落了下來，告訴眾人，“包延的名字在第一個(gè)呢！”

    “真的？”眾人都大喜，“齊四刃老頭這回挺靠譜，包延果然中狀元了?！?/br>
    “小饅頭來了！”小四子指著后頭。就見不遠(yuǎn)處，包延帶著包福急急忙忙跑著過來。

    龐煜將小四子往展昭手里一塞，沖過去拉住包延，“小饅頭，狀元郎！”

    包延張大了嘴，“當(dāng)真？”

    “嗯！”龐煜緊著點(diǎn)頭，拉著包延往前跑，見吏部侍郎沈園正和幾個(gè)龍圖閣的大學(xué)士在金榜旁邊站著，就招手，“沈老頭！”

    沈園和幾位大學(xué)士一眼看到包延了，都過來行禮，說恭喜狀元爺，什么虎父無犬子之類的，包延頂著大紅臉還禮。

    “大人一定很開心！”展昭也心滿意足，抱著小四子問身邊白玉堂。

    卻見白玉堂站在金榜前邊，仰著臉看名字，臉色并不是太好。

    “喂！”展昭拍了他一下，“怎么？”

    白玉堂指了指榜單，“貓兒，你看包延名字后面的是誰？”

    展昭仰起臉來看，只見榜眼的位置，名字是——石天杰。

    “石天杰？”展昭吃驚。

    “再看第三個(gè)！”白玉堂提醒展昭。

    展昭繼續(xù)看，只見第三名探花是——沈帛鄂。

    “天龍山莊的少莊主？”展昭雙眉深鎖，“那天考試他倆都在么？”

    白玉堂冷笑了一聲，“這兩人文采怎么樣我是不知道，不過功夫應(yīng)該差不了，為什么那日考場(chǎng)sao亂險(xiǎn)些鬧出人命，他倆卻無動(dòng)于衷？”

    展昭抱著小四子在原地發(fā)呆，“的確！”

    “會(huì)不會(huì)……”白玉堂小聲問展昭，“那日考場(chǎng)sao亂，如果有人作弊，豈不是最好的機(jī)會(huì)？”

    展昭皺眉，“你是說，那日有人趁亂作假？”

    白玉堂一聳肩，“我只是覺得這兩人中得蹊蹺。”

    “石天杰暫且不說，那個(gè)沈帛鄂……”展昭一想起他還有組織人市買賣人口的嫌疑，就擔(dān)心搖頭。

    “包延還小，以包大人的性格，不可能讓他現(xiàn)在就做官?！卑子裉脤?duì)展昭道，“也就是說這次的榜眼和探花多少都能攤著個(gè)要職?！?/br>
    展昭也覺憂慮，讓他們做什么官好呢，都是麻煩的人物。

    “喵喵?！?/br>
    這時(shí)候，小四子對(duì)展昭說，“沈帛鄂哦，這個(gè)名字我有看到過，那個(gè)石天杰也有呀！”

    展昭和白玉堂都看小四子，“你在哪里看到過？”

    “他們有參加明天的武試比試呀?！毙∷淖踊卮穑靶×甲佑幸粡埼湓?yán)夼_(tái)的對(duì)陣表喏，他昨天拿到的，說要跟我一起去看。九九也說放他兩天假，讓他認(rèn)真看別人比武，學(xué)點(diǎn)東西?！?/br>
    “你是說?！卑子裉冒櫭?，“這兩人還參加了武試？”

    “是啊，我記得這兩個(gè)名字。”小四子點(diǎn)頭，“老神仙也看過這張表哦，他幫小良子畫了幾個(gè)名字，說有他們的比賽一定要看，就有這兩個(gè)的，我記得?！?/br>
    “如果文試武試都參加，且都考出好成績(jī)，豈不是文武雙全？那就更沒理由不給個(gè)要職了，說不定還是軍中職務(wù)?！卑子裉脫u頭，“話說回來，若不是半路殺出了個(gè)包延，那石天杰就是狀元了，沈帛鄂也是榜眼！”

    展昭伸手摸著下巴，白玉堂這句話給了他一些啟發(fā)，“說起來……之前很有競(jìng)爭(zhēng)力的幾個(gè)書生，都死于非命了！”

    白玉堂看著展昭，“貓兒，你想說，這次的筆仙和獸龕鬧出來的風(fēng)波，石天杰和沈帛鄂是受益者，是不是？”

    “不是覺得?！闭拐押鋈豢粗蠓剑岸呛苊黠@。”

    白玉堂回頭，順著展昭望的地方看過去。就見遠(yuǎn)處，石天杰帶著傷愈的石天瓊，走向金榜。和他們走在一起的，這么巧，還有沈帛鄂。

    兩人相談甚歡，似乎關(guān)系不錯(cuò)。

    白玉堂對(duì)展昭使了個(gè)眼色，兩人轉(zhuǎn)過身隱入人群之中，不與他們打照面。

    石天瓊跑在前面，仰著臉看榜，一看就指著榜對(duì)石天杰說，“大哥，有了！”

    石天杰和沈帛鄂走到榜單前，仰臉觀看。

    展昭和白玉堂注意著兩人的神色。

    這兩人抬頭的時(shí)候，都是信心滿滿，但一看自己的名次，卻是顯得十分詫異。兩人緊鎖雙眉，看樣子十分不痛快。白玉堂搖頭，不合常理，名列三甲的人，不應(yīng)該有這種表情。

    展昭靈機(jī)一動(dòng)，見包延正和龐煜走回來，就將小四子放到地上，道，“小四子，去恭喜包延呀，說白兄請(qǐng)大家到太白居吃飯慶祝下。”

    白玉堂在一旁揉眉心，展昭替自己拿主意的時(shí)候從來都那么毫不猶豫。

    “嗯！”小四子小跑著沖過去撲住包延，“小饅頭，恭喜你，中狀元了！以后叫你狀元饅頭?！?/br>
    包延也高興，將小四子抱起來，“小四子，這次是我運(yùn)氣好?！?/br>
    小四子拍著包延的肩膀，“白白說請(qǐng)大家去太白居吃飯哦！”

    龐煜樂呵呵點(diǎn)頭，“是該好好慶祝一下。

    展昭和白玉堂則是注意地看著石天杰和沈帛鄂的神情。

    展昭是故意放小四子過去的，包延此時(shí)就站在石天杰他們身邊，小四子那小嗓門脆生生的，沒理由聽不到。

    果然，石天杰和沈帛鄂被小四子那一聲，“狀元爺”吸引了注意力，轉(zhuǎn)過臉來。看包延的那神色，可不善。

    展昭暗自皺眉，是自己多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