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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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互相聳聳肩,默契地終止了話題,各自望向車窗外。 安靜了一會兒,溫非爾想起來昨晚的消息,又問:“哦對了,今天你見到尤敘了嗎?” “沒有啊?!?/br> “他好像昨晚就開車出發(fā)了,巴掌大小的鎮(zhèn)子,這么久還沒找到我們,真令我失望?!?/br> “他找過來想干嘛?” “我猜測是因為朋友圈的照片?!?/br> 何犀疑惑:“那張照片沒什么特別的啊?” 溫非爾拿出手機,滑到那張照片,食指戳向何犀的手:“這張你和賴楓微看起來很親密。” “所以他是覺得我有了新歡?” “好像沒什么別的可能了?!?/br> 何犀細(xì)想了一下,確信之后冷笑道:“這人真滑稽。那要是我真跟賴楓微在一塊了,他還準(zhǔn)備來挖墻腳?早干嘛去了?別人碗里的才香?” 溫非爾答:“鐵樹開花,靜觀其變?!?/br> 手機振動,溫非爾看了一眼屏幕,發(fā)出輕笑:“他叫我晚上一起吃飯,就在酒店頂樓的餐廳,哎……他找到了?挺沉得住氣啊,還先來迂回戰(zhàn)術(shù)?” “畢竟整個鎮(zhèn)只有這一家勉強夠上四星的酒店?!?/br> “那你對他還有沒有意思?一會兒打算怎么辦?” 何犀看了她一眼,緩緩道:“我突然記起來你是他老朋友了,咱們才熟了這么幾天,你肯定還是他那一邊的?!?/br> 溫非爾也覺得蠻有道理:“那你別告訴我了,我就說我什么也不知道?!?/br> 何犀重重點頭。 她一回房間就約了賴楓微一起吃晚飯,他不同場合必須穿不同的衣服,所以何犀在電梯門口等了很久才見到人。 “你這西裝……不至于吧?又不是什么晚宴?”不過看著還挺精神的。 賴楓微同樣對何犀的假日裝扮連連咋舌,很不滿意:“頭一回見你的時候還覺得你挺講究的,可你現(xiàn)在一天比一天隨便,現(xiàn)在穿得就像個阿宅?!?/br> “您堂堂導(dǎo)演,一整天就坐在那一動不動的,我可是要跑前跑后揮汗勞作的,一回來就趕緊沖了個澡,累都累死了,還講究?” “這叫派頭,體面人都得有?!?/br> “您體面,正經(jīng)人,行了吧?” 賴楓微攤攤手表示同意,邊走邊和她商量第二天的服裝和布景問題。 到了頂樓,二人并肩穿過排布零散的餐桌群,她遠遠在柱子邊上發(fā)現(xiàn)了溫非爾和尤敘。 他靠在椅背上,穿著被她丟在地上的那件外套,從她看見他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看著她。 溫非爾對他們揮了揮手:“賴導(dǎo),何犀,坐下一起吃吧?” 賴楓微和尤敘點頭打了個招呼,剛想抽椅子坐下,何犀按住那方椅背,直視著尤敘的眼睛,淡漠道:“可我不太想和陌生人一起吃飯?!?/br> 賴楓微笑解釋:“這位是尤敘,也是攝影兼導(dǎo)演,大家都是同業(yè),聊聊就認(rèn)識了,”又對尤敘說,“這是何犀,我們組的美術(shù)?!?/br> 他又想繼續(xù)拉椅子,手下的木頭卻紋絲不動,順著手往上看,何犀神情平靜,手上的力氣卻絲毫不減。于是他開始覺察到眼前的微妙氣氛,改口說:“那咱們還是下回再聚。” 何犀看著尤敘皺眉瞇眼,又不知道該怎么扭轉(zhuǎn)的窘迫模樣,心情大好。 她拖著賴楓微走到了距離柱子不近不遠的位置,遠到兩桌互相聽不見對方談話的內(nèi)容,近到近視眼也能看見另一桌人的動作。 一坐下賴楓微就開始饒有興味地詢問:“認(rèn)識?舊情人?” 何犀也無意隱瞞:“對?!?/br> “看來是分得很難看啊?!?/br> “那倒也沒有?!?/br> “我雖然跟他不熟,但也聽過不少傳聞。他……風(fēng)流濫交?” 何犀皺眉:“不!” “出軌成性?” “沒有!” “愛好玩弄少女感情?” “哪有!” 賴楓微撥弄了一下手上的戒指,打量著她的表情,似乎是在判斷其所言真實性。 何犀喝了口水,莫名想笑:“看來他風(fēng)評真的很差。” “如果這些都不是真的,為什么會廣為流傳呢?” 她思忖了一番,猶豫道:“大概因為他只想做好自己的事,慣于拒絕他人,且方式太不委婉,所以無形中樹敵,謠言于其間滋生,但他又……不屑于解釋。”音量越來越低,像腦內(nèi)推演。 不知怎的,何犀此時突然記不清她把尤敘列入黑名單的原因了。 復(fù)盤一下——他替她做主,認(rèn)為她和他的人生規(guī)劃有矛盾,所以單方面切斷了關(guān)系,然后轉(zhuǎn)頭就和另一個低齡女孩一起搞事業(yè)。而且在她主動出現(xiàn)之前,他顯然根本沒有修復(fù)關(guān)系的打算。轉(zhuǎn)折是他們睡了一覺,那之后他就開始狂刷存在感,像個幽靈一樣出沒在她身邊,做了一些莫名其妙但很耗費時間的事,人卻不顯形。 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她另覓新歡的苗頭,不僅繼續(xù)做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還直接現(xiàn)身了? 賴楓微看著何犀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猜測她應(yīng)該是正在進行一場非常激烈的思想斗爭。 “何犀?你有什么有意思的故事?好的次的都說來聽聽,正好這劇本還沒攢清楚呢。” 她仿佛開化了,眼睛突然炯炯有神地盯著賴楓微,嚇得他后背掠過一陣涼意。 “賴導(dǎo),你肩膀上有個臟東西,我來幫你拿掉,不是要打你,也不是對你有意思,你千萬別躲哦?!?/br> 他僵直著脖子,不可置信地瞪住她,眼看她翹著蘭花指在他右肩上揪了一把,又輕拍兩下。 溫非爾一看見這波cao作,就自然地捂上嘴憋笑,暗嘆何犀演技之差。 這能騙得了誰?太刻意了吧。 然后她轉(zhuǎn)過頭,看見旁邊的尤敘,才明白過來,再爛的戲碼都一樣會有人真情實感。 他挽著手臂坐在那里,視線靜止,嘴唇緊抿成線,后槽牙咬合,呼吸幅度降到最低,就像隱在某幢無法定位的大樓窗口,架起槍支瞄準(zhǔn)目標(biāo)的狙擊手。 ☆、31朝虛空叮囑 晚飯結(jié)束,何犀挾持著賴楓微從餐廳另一邊離開,其實只是虛挽著他的胳膊,但從尤敘的角度看,他們的動作非常曖昧親密。 溫非爾整頓飯只吃了一顆小番茄,此刻百無聊賴地?fù)芘P子里的冰草,問:“你不跟過去?。俊?/br> 尤敘垂眼,似乎是在考慮,反問道:“他們在一起了嗎?” “我不清楚,但是賴楓微去哪都帶著何犀?!?/br> “他們怎么認(rèn)識的?” “校友吧,他好像關(guān)注何犀的作品很久,還花錢買了她的畫。” 尤敘暗想,這樣或許也好。何犀好不容易才恢復(fù)身心,現(xiàn)在又有了志同道合的伴侶,對方欣賞她的藝術(shù),也能為她提供舒適安逸的工作機會,她看起來還挺開心的。賴楓微和自己不一樣,他不需要以身涉險,不會突然離開,各方面條件也不差。 不過還是得問問袁野泉他人格如何。 尤敘也說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找過來,可能就只是想確認(rèn)一下她過得不錯。 順便好好道個歉,也道個別。 “她住在哪一間?” 溫非爾帶著笑意:“你說何犀還是說賴楓微?” 尤敘微微皺眉:“他們已經(jīng)到這一步了嗎?” “那我就不清楚了,他們倆就隔了一間,3402和3404,去吧?!?/br> 何犀以討論工作為名擠進了賴楓微的房間,手機計時36分鐘,然后坐在沙發(fā)上翻看第二天的分鏡。 賴楓微遠遠躺在床邊的靠椅上,陰沉沉地問:“你什么時候走?” 何犀看了一眼剩下的時間:“快了,還有十來分鐘?!?/br> “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盤?” “以牙還牙,適當(dāng)報復(fù)?!?/br> “你說尤敘?” “嗯,他說不定就在外面?!?/br> 賴楓微突然嚴(yán)肅地坐了起來:“那他等會兒看見你從我房里出去,會不會被激怒?” “我都不確定他在不在乎,你干嘛這么緊張?” 他突然從口袋里抽出一塊華麗的手帕擦了擦額頭,壓著嗓子說:“我可打不過他。” 何犀嗤笑一聲:“你跟他對過招?” “那我應(yīng)該已經(jīng)不在了?!?/br> “什么意思?” 他睜大了眼睛,嗓音里注入空氣,像是要說什么恐怖故事:“好多年前,我在后臺遠遠地圍觀過一次群架,好像說是一方偷了另一方的素材去參賽,拿了獎還當(dāng)面嘚瑟。當(dāng)時那個畫面真帶勁啊……野蠻,殘酷,純粹rou搏,充滿了暴力美學(xué)的質(zhì)感。那會兒我手頭正好有個dv,趕緊拍了下來,可惜搬家太多次,現(xiàn)在估計也找不到那段珍貴錄像了……” “說重點?!?/br> “我一打眼就看見,除了袁野泉,人群中有個細(xì)皮嫩rou的帥小伙打得最狠,臉上都掛了彩了,還能獨挑好幾個,把對方按在地上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那個戰(zhàn)損畫面,你曉得吧?我當(dāng)時還覺得這人是不是學(xué)過搏擊什么的,事后問了知情者,才知道人家可是在野生環(huán)境里摸爬滾打了三、四年才拍出來的那個片子,那身體素質(zhì)是都市叢林里的小青年能比的嗎?花了這么多心血的片子被人盜用了,換我我也憤怒?!?/br> “后來呢?” “后來就打輸了的認(rèn)慫啊,主動去跟組委會承認(rèn)錯誤,作品和獎項都物歸原主。有些無賴就是不能用文明人的方式對付,打一頓就服服帖帖,”說著,賴楓微又著急起來,“所以拜托你趕緊回屋吧,我可是溫室里長大的,這種場面我應(yīng)付不來。” 何犀仰首大笑,腦子里瞬間有了畫面。怪不得他那么能打,原來都是被磨礪出來的??少F之處在于,雖然他解決問題的方式如此簡單粗暴,但并不是個四肢發(fā)達而頭腦簡單的人,他看很多書,為了工作極端自律地鍛煉,因此作品質(zhì)量高度穩(wěn)定、風(fēng)格深沉凝練。唯一的漏洞好像就是不善于處理人際關(guān)系,就像系統(tǒng)分配技能值時,全部加注在了一個天賦上。 這樣分析之后,何犀忍不住自嘲:她在不經(jīng)意間如此洞察這個人,這個人卻似乎并不懂她。 她又賴了一會兒,一直等到鬧鐘響了才起身離開。 剛打開門,就看見那個傳說中的暴力美學(xué)崇尚者插著口袋,站在走廊對面——正對兩扇門中間的隔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