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人格對立
眼看著他那副馬上就要哭出來的表情,祁辰腦子里有一瞬間的空白,然后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不是,我沒有不想你……” 千染立刻眼前亮了亮:“這么說,阿辰一直都有在想我對不對?” 對上他那雙充滿期待的眼睛,祁辰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來,于是只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嗯?!?/br> “我就知道阿辰最喜歡的人一定是我!”千染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給了祁辰一個大大的熊抱。 “咦,那是什么?”千染突然看到了房間里掛著的火紅色衣裙,上面繡著振翅欲飛的金色鳳凰。 祁辰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答道:“是嫁衣?!?/br> “嫁衣?阿辰,你終于要嫁給我了嗎?”千染臉上寫滿了欣喜若狂。 祁辰點點頭,目光含笑:“是啊,我要嫁給你了!” 千染頓時興奮不已,低頭在她眉心輕輕落下一吻:“阿辰,我好高興!” 祁辰不禁被他的笑容所感染,跟著他一起笑了起來。 然而在她的目光深處,卻有一份隱隱的擔憂,按照千染所說,他能感覺到夙千離一直在刻意壓制另外一重人格,那么這是不是意味著夙千離也能感覺到千染的存在?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也就說明他的兩種人格已經(jīng)開始對立起來,換句話說,這段時間以來,他的病情非但沒有好轉(zhuǎn),反而有加重的傾向…… 想到這里,祁辰心中不禁沉了幾分。 晚膳時,眾人在飯廳里見到了蹦蹦跳跳的“夙千離”,臉色頓時變了幾變。 “他……”桓柒臉色微變。 祁辰朝他遞了個眼色,示意他先別開口,然后拉著千染坐下:“千染,坐下吃飯了。” 她能明顯感覺到,這次千染醒來和以往有很大不同,原來他不會對夙千離有那么大的敵意,可現(xiàn)在,只要一提起夙千離,他的情緒很容易變得暴躁失控,所以能避免的還是盡量避免吧! 好在千染還算是配合,高高興興地坐在了她旁邊,然后不停地拿筷子給她夾菜,整頓飯下來,飯桌上就只聽到了祁辰和千染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其他人都安安靜靜地悶頭吃飯。 飯后,祁辰將千染哄回了房間,然后關上房門下樓,果然,桓柒已經(jīng)在樓下等著了。 祁辰走過去朝他遞了個眼色:“走吧,去你那邊說?!?/br> 來到桓柒的住處,祁辰直接開門見山道:“關于夙千離的雙重人格,你是不是有什么瞞著我的?” 桓柒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轉(zhuǎn)身從抽屜里取出一只黑漆盒子遞給她。 “這是什么?”祁辰皺眉問道。 “曼陀羅花莖制成的茶包,有提神醒腦的功能之效?!?/br> 頓了頓,他接著道:“我發(fā)現(xiàn)這個東西時,他服藥已經(jīng)有半年了,因為長時間無法得到足夠的睡眠和休息,他體內(nèi)的毒才會頻繁爆發(fā),最后惡化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br> 祁辰聽罷不由握緊了拳頭,冷聲問道:“為什么之前不告訴我?” “他為什么要一直保持清醒,相信原因你比我更清楚。你覺得在這種前提下,他會讓我把這件事告訴你嗎?退一萬步說,我發(fā)現(xiàn)他服用此藥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了,就算我告訴了你又能怎樣呢?” 說到這兒,桓柒忍不住嘆了一聲,捏了捏眉心,接著道:“他什么性子,你我都心知肚明,但凡他能聽得進去勸的話,身上的寒毒和熱毒又豈會拖到那般地步?” 突然想到什么,祁辰的一顆心又高高懸了起來,她雖對藥材知之甚少,但卻隱約記得這曼陀羅是會令人上癮的…… 于是緊跟著追問道:“那他現(xiàn)在的身體……” 桓柒自然明白她的擔憂所在,于是安慰道:“你也不必太過擔心,曼陀羅雖然容易讓人上癮,但好在當時他體內(nèi)尚有寒毒和熱毒未清,區(qū)區(qū)一點曼陀羅對他構(gòu)不成太多威脅,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祁辰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的眼睛。 “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瞞著你了,事實上,就在你前去盛京的第二日,他體內(nèi)的毒便發(fā)作了,當時的情況很嚴重,曼陀羅雖然不會令他上癮,但卻令他的身子透支到了極限,即便是千年寒玉床最多也只能保他一個月的性命?!?/br> “以他當時的身體狀況,即便是拿到了樨木花,我也沒有把握能讓他醒過來,他有七成的可能會變成活死人?!?/br> 活死人……祁辰心頭一窒,一股窒息般的疼痛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漸漸地,她說話的聲音都開始有些顫抖:“那……后來呢?” “后來,”桓柒頓了頓,道:“后來,容奚派人去了東海,提前拿到了樨木花,而這個時候,我?guī)煾冈诮拥轿业娘w鴿傳書后也趕到了京城。解毒的過程兇險萬分,就連師父也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可他最后竟然奇跡般地挺過來了。” “他醒來的第一句話,便是問你去哪兒了?!?/br> 祁辰眸光倏地一顫,動了動嘴唇,卻什么都沒說出口。 將她的神情看在眼里,桓柒不禁在心里暗暗嘆了一聲,道:“我之所以同你說這些,并不是要讓你覺得歉疚什么?!?/br> “認識這么久了,對于你們兩個的性子我多多少少也明白一些,其實說到底,你們兩個人都是那種慣于把所有事情都背負在自己肩上,只言片語不往外露的人?!?/br> “這對于外人而言自然沒什么,可倘若你們兩個人之間也保持這種相處方式,我只能說,容奚不會是最后一個出現(xiàn)的人。” 祁辰自然明白桓柒的意思,沉吟了片刻,道:“待他醒來后,我會好好同他談一談?!?/br>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夙千離。 見她確實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桓柒不禁點點頭,心下稍松,接著又提起了夙千離的身體:“最近這幾個月以來,千離應該沒有再借助外力手段來讓自己保持清醒,不過他體內(nèi)的寒毒和熱毒已解,千染出現(xiàn)的契機或許會發(fā)生某種變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