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在幫你擋槍呢？”久長恍然大悟，之后又聳聳肩，“一個護一個擋的，我是不懂你們倆之間的相處模式……你拿這些干嘛？你生孩子了？”

    顧寒往購物車里放了一整套洋娃娃。

    全是小女孩喜歡的玩具。

    顧寒屈起指節(jié)敲了下久長的腦袋：“林初給小派安排轉(zhuǎn)院，剛剛到了，醫(yī)院離我們這不太遠，過去看看？”

    結(jié)完賬，叫了輛滴滴，照著林初的消息找到病房。

    小派還在休息，渾身上下插滿了管子，呼吸的熱氣打在呼吸機面罩上，粘成白霧，復(fù)又消失，母親守在病床邊，寸步不離。

    久長從門上的探視玻璃向里張望，壓低聲音問道：“她就是沐宸的meimei？”

    顧寒：“嗯?！?/br>
    久長：“希望能快點好，她那么小，生病一定很辛苦?！?/br>
    顧寒：“我也希望?！?/br>
    他們沒有進去。

    顧寒拜托護士把零食和玩具送進去，下樓，和久長一起坐在醫(yī)院花壇邊的凳子上。

    他掏出手機。

    ——剛才在病房走廊時，手機就不停的在震動。

    是男孩子們發(fā)來的消息，像顧寒提出要提前預(yù)支工資的申請。

    顧寒同意了。

    回復(fù)完消息，他將手機放好，以手掩面，彎下去，手肘撐在膝蓋上。

    “好啦好啦?！本瞄L一遍一遍拍打顧寒后背，安慰道，“不哭啦嗷?！?/br>
    “我懷疑你有點瞎?！鳖櫤f。

    “沒有啊，我視力5.0。”久長說，“我就是覺得你很難過?！?/br>
    “是有一點?！鳖櫤姓J。

    “你不用這么大大方方說出來吧，男兒有苦都憋在心里的。”

    顧寒不屑于這套理論：“那多難受，你不是愛說話嗎？這種時候該說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刁難我？！”久長對自己的定位非常明確，“我話癆可我說的都是扯淡，就，別聽別理我自己開心就好了，安慰的話我可不會說，再說了，這件事……我沒有立場說話……”

    久長頓了頓：“很抱歉，顧寒，我沒有想過會以這種方式加入kog。”

    “很抱歉?！鳖櫤f，“這句話應(yīng)該我說，你本來應(yīng)該去更適合你的戰(zhàn)隊。”

    “……滾犢子?！本瞄L毫無預(yù)兆往顧寒后背呼了一掌，“你怎么又是這句話，你不覺得這里就很適合我嗎？你看打打鬧鬧多好，我還不用賣人設(shè)，工資又高吃的也不錯！就是熱了點，江城夏天太熱了。”

    很疼，顧寒用力吸了口氣，微笑，用敬語，使自己看起來和藹一些：“不好意思，雖然你說了一大堆，但我能還手嗎？”

    久長回以同樣的表情：“非常抱歉，不能?！?/br>
    但顧寒還是還手了，同樣的力度還了他一掌。

    “顧寒，你說你幼稚不幼稚！！”

    顧寒語氣真誠：“我覺得還好?！?，點開導(dǎo)航，找到最近的一家銀行，說，“走了，我得再去趟銀行?！?/br>
    去完銀行回到住處，江璟不在，男孩子的房間后倒有些淅淅索索的聲音，聽到開門關(guān)門聲后，聲音又停下了。

    久長知道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男孩子們面前不大合適，找個借口出去遛彎，顧寒點頭。

    沐宸來找顧寒時，他正在做咖喱飯，牛rou在鍋里翻炒得正香。

    他應(yīng)該剛和江璟談完話不久，面色如土。

    顧寒知道沐宸想說什么。

    對不起，不想走，想留下，再也不會了。

    剛才的路上，想起這件事，顧寒甚至會覺得有些諷刺。

    這種想法不好，他必須承認自己并不高尚，但也僅是覺得而已。

    顧寒先開的口：“如果我是阿璟，我也會這么做?！?/br>
    他將一旁準備好的開水加進鍋里，只聽一陣氣泡翻滾聲，接著調(diào)整火候，蓋上鍋蓋。

    他走到餐桌旁，示意沐宸坐下，拿出一張銀行卡。

    “這是阿璟，鱈魚他們預(yù)支的工資，都在這張卡里，關(guān)于合同，我不會為難你，直播合約，由于關(guān)系到另一個平臺，后續(xù)還需要和你溝通?！?/br>
    顧寒給沐宸倒了杯水。

    顧寒：“還有件事，本來想等林初回來再告訴你。但他太慢了。”

    “什么事？”

    “小派的事我們已經(jīng)知道，準確的說，幾天前就已經(jīng)知道，轉(zhuǎn)院手續(xù)也已經(jīng)辦好，就在北京。”

    顧寒拿出一張醫(yī)院卡片，摁在桌面上，推給沐宸，“那時候擔心你覺得我們多管閑事，再加上手續(xù)沒做好，就先沒告訴你，在這家醫(yī)院，3504，詳細點我一會發(fā)給你，你可以隨時過去?！?/br>
    沐宸倏地瞪大眼，雙唇顫抖：“教練？”

    顧寒總能猜出他想說什么：“前期費用你不用擔心，我已經(jīng)墊付，覺得過意不去可以打張欠條?！?/br>
    沐宸張張嘴，最后卻什么也沒說出口，只有一句嘶啞的：“對不起，教練?！?/br>
    “沒事?！鳖櫤戳搜蹠r間，他原以為應(yīng)該過了挺久，卻只有三分鐘，鍋里牛rou還需要悶半小時。

    他繼續(xù)說道：“與你解約，是寫在合同里的規(guī)定，戰(zhàn)隊不接受任何程度的背叛，你不要怪阿璟。”

    他把醫(yī)院詳細地址和病房號發(fā)給沐宸，然后把屏幕蓋在桌面上：“和你說這些，沒別的意思，但是沐宸，你要知道你錯了。”

    “我們才是你最該相信的人，我們所有人都會幫你，你錯的不僅是出賣這場比賽，是放棄了我們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