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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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江終于回過神,打算殺開條血路直接逃走,視線中那多得似乎能把他包圍起來的血影卻都像失了魂一樣停止不動。只在一息之間,那些或披著人皮,或血rou模糊的身子便似溶化了一般,紛紛從空中墜落。地上那兩人各處執(zhí)劍,從落下去的尸身中挑出一團(tuán)團(tuán)非煙非霧的東西攪碎,卻是沒有一個搭理他這不明所以的可憐人的。 樂令清完了這些陰魄真種,看著這滿地尸山血海的模樣,竟還和身在玉闕時一樣逍灑自在,對著池煦笑了笑:“竟連著度了兩重天劫,我還當(dāng)你要直接陽神出竅,再度一回風(fēng)劫呢。不過才度完劫就能動手殺敵,池師兄功力之深,真是令人側(cè)目?!?/br> 池煦臉色倒真有些白,說不好是度劫時受了傷,還是被這一地尸首惡心著了。不過聽到樂令帶著幾分調(diào)侃的笑聲,這些年的傷心、緊張和對這地方的不適都消去了不少,仿佛他們兩人仍是同在景虛真人門下,現(xiàn)在只是在外游歷時共同殺了一個修為略高些的魔頭。 他的目光只盯在樂令身上,絕不分神去看身周腳下,臉上終于恢復(fù)了平日的瀟灑笑容:“勞師弟擔(dān)心了。我本來也想直接將元神移入鎮(zhèn)宮的,可又怕移宮時過于激動,元神直接闖破囟門、成就陽神,以后就要長一輩,聽不到你這一聲師兄了。” 樂令十分自然地應(yīng)道:“以修為論稱呼那是對外人。哪怕你修成道君,也不還是我?guī)熜??!?/br> 池煦沉默地看著他,兩手緊緊握著飛劍劍柄,緩緩叫了一聲:“樂師弟?!?/br> 117 117、第 117 章 ... 元嬰天象、震天雷聲,在旁人還未有動作時就先驚動了昆諸。他眼力非凡,一眼便看出那劫數(shù)并非他們這些魔修所渡那樣猛烈,其天象與雷光清冽溫緩,殺伐性淡、滋潤意重,分明是正道修士在度劫的模樣。 幽藏歷代修魔,猛然間出了一個道修在萬骨山中度劫,方向還在樂令所在的棲逸峰,其中蘊(yùn)含的意味可就豐富了。此事必是要樂令過來給他和幽藏一個交待,偏偏他派出去的人遲遲未歸,樂令更是不見蹤影…… 昆諸放下手中卷宗,心口忽地疾疾跳了幾下。以他陽神真人的修為,自是不會像凡人那樣心煩意亂,這樣心動必是有什么事要發(fā)生,故而身體自生警兆。 他的腦子都不必轉(zhuǎn),便想到這問題定是樂令惹來的——萬骨山幾百年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弟子們也不大生事,近來唯一一樁大事不就是這個師弟回來?昆諸低低嘆了口氣,一面掐算著將來之事,一面呼喚弟子。 外頭倒是有弟子應(yīng)聲而至,卻不是一直鎮(zhèn)守殿外的那些徒孫輩,而是他的親傳弟子彼支,含著幾分怨氣稟報(bào):“師尊,外頭怕是出事了,那些下一代弟子都像中了邪一樣往棲逸峰跑。我去攔他們時,那些人竟敢攻擊我,而且死了之后模樣都十詭異,就像是膿水一樣,一下子就爛了化了!” 昆諸登即想到他方才的心血來潮上,把徒弟叫了起來問道:“余森呢?我方才叫他去看棲逸峰那天劫是何人召來,他可有所回報(bào)?” 支遠(yuǎn)迷惑地?fù)u了搖頭:“弟子不知,還沒看到他回來?!彼劬α亮艘涣?,連忙問道:“師尊是說這亂象都是正在棲逸峰渡劫那人引起的?樂令私自引人入萬骨山,還包庇那人禍亂本門,請師尊以大局為重,讓弟子去查清此事,捉住背后推手之人!” 支遠(yuǎn)對樂令的偏見由來已久,只是從前身份懸殊,輪不到他說話;如今樂令雖又回來了,卻是聲譽(yù)盡毀,又帶來了這樣大的麻煩,他簡直迫不及待就要讓師父往外趕人了。 想當(dāng)初他入幽藏時,玄闕老祖還未飛升,當(dāng)時便寵樂令寵得過頭。連正經(jīng)的大弟子昆諸和旁人的待遇都沒大差別,唯有樂令當(dāng)時就能獨(dú)占一峰,三五不時還要住進(jìn)藏神殿,叫玄闕老祖寵得不像樣子。幾百年前被修為年紀(jì)都差得多的后輩殺了,大大丟了本門的面子,那座棲逸峰竟還只歸屬他一人,好好的洞天福地,自己這個掌教的關(guān)門弟子竟無緣踏足。 昆諸淡淡掃了他一眼,那張麻木不仁的臉襯著目中厲色顯得格外嚇人。鎮(zhèn)住了徒弟之后才嚴(yán)厲地吩咐道:“不可莽撞!樂師弟不會弄出這種事來,死了的那個弟子在哪,我親自去看一眼。去喚你大師兄來,叫他去看看棲逸峰那人是誰!” 漫天劫云不知何時消散,昆諸師徒卻仍是各懷心事,不能像頭上天空一樣放晴。那死去的弟子就在隱元峰下,昆諸只看了一眼便認(rèn)出這手段必是與魔修相關(guān),那度嬰劫的是正道修士,弄不出這種東西來。 他的腳步悠然踏入一地膿血中,精致的淡青鞋面與雪青長袍卻是一塵不染,唯有指尖上粘了一點(diǎn)暗紅血跡,姆指與食指之間捏著一小團(tuán)非清非濁、介于有質(zhì)與無質(zhì)之間的異物。 那是陰魄的味道,卻又帶了幾分淺淡的信仰愿力,落在他指尖上,就想往他皮膚下鉆。 昆諸試著將一點(diǎn)真炁透入其中,卻發(fā)現(xiàn)真炁透入后被完全吞噬,那東西卻是發(fā)生了些少變化,與困在周圍的魔氣同化,幾乎阻攔不住地向他手指里扎去。這絕不是樂令能弄出來的東西,也不是他所知的任何門派或散修的手段,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幽藏? 不,不對。 這類似陰魄的東西雖然來得莫名其妙,那信仰愿力的味道卻是有些熟悉,仿佛多少年前,他曾在一個低階弟子身上感覺到過。以這種手段收集法力,將來失去信仰時也會同時失去修為,實(shí)在靠不住,所以幽藏一向不提倡此法。但像那種沒有師父帶領(lǐng)的弟子,用些上不得臺盤的手段,他也不會特意去管,卻不想如今有人把這手段用到了他幽藏宗的弟子身上…… 他用力捻碎了那枚真種,腳下漫起一片白云,往棲逸峰方向走去。這件事里有太多不對勁的地方,從棲逸峰有正道修士渡劫到樂令與盧江要?dú)⒊械?,到樂令叫自己派人助他殺劉承禎,然后就有弟子化為膿血,體內(nèi)還有吸取信仰愿力之物…… 樂令是不可能有問題的,那么問題就是出在那個第二代弟子身上了。方才掐算出的結(jié)果似乎一點(diǎn)點(diǎn)清晰,腳下白云飛不負(fù)他的心急,幾個呼吸之間便到了樂令洞府之外。洞府大門敞開,里頭也是空無一人,但洞中殘留著的道修氣息卻是明明白白地昭示了,他的師弟這些日子果然私下藏了人。而門外不遠(yuǎn)處,被天雷擊碎灼化的巖石時證明,這人渡劫離開沒有多久。 師尊千辛萬苦讓樂令復(fù)活,還把他弄回幽藏,這小子竟然私下藏了個正道修士,在他眼皮底下過起了小日子!昆諸深深唾棄了師弟朝三暮四、水性楊花的行徑,探出神識察探他們兩人的下落。 棲逸峰景致不俗,順著山間石徑往下尋去,便見兩側(cè)花木掩映,日光被遮成了點(diǎn)點(diǎn)金斑,在地上落下深深淺淺的花蔭。昆諸神識四下掃去,但見滿山寂靜祥和,連枝葉都不怎么拂動,景色優(yōu)美得有些虛假,唯有兩道落滿斑駁陽光的身影真實(shí)地打破沉寂,往他這邊步步走來。 果然是道修! 昆諸一眼就看出了池煦的來歷,更看出了他與樂令不一般的關(guān)系。那兩人竟還在說笑,行走時毫不避諱地并肩同行,而他本門弟子盧江倒像個跟班的一樣落后幾步,絲毫不曉得維護(hù)幽藏宗的尊嚴(yán)。 昆諸立刻端起掌門的架子,雖然臉還是一樣木無表情,看不出動了真氣,陽真神君的威壓卻是毫不吝惜地放了出去,直壓到那外派修士身上。昆諸輕咳一聲,一步踏到他們?nèi)嗣媲?,冷冷看著樂令:“師弟,這外派修士是何人?你私自帶人進(jìn)入幽藏,還與……”離得這么近,他自能聞到那三人身上血腥氣味和濃郁得化不開的腐臭死氣:“還帶他殺了本門弟子?” 樂令卻是在他出現(xiàn)時便一步攔在池煦身前。池煦身上一向溫煦的氣息卻是抖然銳利了起來,從后頭拉住歹令的手,反將他拉到身后,在昆諸的威壓之下站得筆直,淡然說道:“此事并非我與樂師弟挑起,而是有鬼道修士潛入幽藏。前輩必定聽說過前些日子羅浮召集六州佛道門派開法會之事,就是為了這些不知起自何地,卻又無聲無息地潛入各派的鬼修……” 昆諸是來興師問罪的,沒心思聽他這些閑話,只冷哼一聲點(diǎn)出要害:“我?guī)煹苁怯牟刈谠耖L老,比羅浮現(xiàn)任掌教朱陵真君輩份年紀(jì)還大,那句‘師弟’是你能叫的嗎?師弟、盧江,你們還不過來,跟在道修后頭成什么樣子!” 樂令正要替他分辯,池煦卻忽然在他的手心里握了一下,安撫住他的情緒,自然地答道:“只要樂師弟還叫我一聲師兄,我就還把他當(dāng)作師弟。不管之前有什么緣故,我們畢竟是相處多年,就是他另有身份,也不礙著我們的交情。我明白魔道之分,也體諒前輩對我的防備,不過今日那鬼修之事牽扯甚大,請前輩不要只在意我的身份,誤了正事。” 樂令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在后頭補(bǔ)充:“師兄請和我去一趟六儀峰,看看劉承禎留下的痕跡吧。我運(yùn)氣不好,老是遇上這種東西,想起來就寒毛直豎,可不能讓他們在幽藏宗肆虐下去?!?/br> 昆諸自也關(guān)心方才那無形無質(zhì)、帶著淡淡陰氣之物,沉吟了一陣,便出手封了他的真炁,將人扔回樂令的洞府,命盧江在外頭好生看管。樂令看他沒有直接下殺手的意思,便以目送情,安撫住池煦,下山后才拉住昆諸說道:“池煦在羅浮身份特殊,我是特地留下他的,以后還有大用。他是個知恩圖報(bào)的人,就是將來修為高了,也必能與我幽藏交好,師兄不必猜忌他?!?/br> 昆諸臉色冷淡,看不出喜怒,實(shí)則心里已恨不得把他的腦袋敲開,讓他知道知道自己的身份。他當(dāng)初幾乎就玄闕半個妾侍,長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就算玄闕老祖已飛升數(shù)百年,卻又不是死了,怎么能公然地和正道修士拉拉扯扯? 上回秦休的事他還沒問呢!那元嬰在大會上說的話,可是直指他當(dāng)初曾背著玄闕與外人有染…… 偏偏樂令一點(diǎn)不覺著有什么,把自己要扶持池煦登上掌門之位,拔除秦休在羅浮背后所有勢力,再叫幽藏抓著羅浮做跳板,借著清除鬼修的機(jī)會擴(kuò)張東進(jìn)之事絮絮說了一路,也不給昆諸一個教訓(xùn)他的機(jī)會。 等到了六儀峰,見到了滿地膿血和衣物、法寶囊,昆諸心里也就放不下這點(diǎn)小事,專心詢問起這些人到底出了什么事,又怎么會化成膿血。 練血魔功的人,除非身體完全燒化,或叫修同樣功法的人占了身體,是絕不會死去的,更不會化成血水。眼下這么多弟子落了這樣蹊蹺的下場,哪怕都不是他心愛看重之人,昆諸心里也有些發(fā)涼,對之前池煦所說的鬼修更上心了幾分。 樂令將劉承禎的事簡短截說,又提起自己在羅浮時幾回遇到的鬼修。他對著羅浮的人有許多事不愿說,如今為了自家門派,卻是涓滴隱瞞都沒有,連同東海冰揭羅宮旁那座殘破洞天的事也說了: “那洞天中死氣彌漫,隨處散布陰魄,以我看來,倒是鬼道修士修行的好地方。當(dāng)初我和湛墨在那里遇到的鬼修修為只在陽神以上,甚或已有合道道君的能為,賠上我一條萬年金龍才徹底除去他。” 就連女鬼朱紱也是在東海之濱立足,應(yīng)當(dāng)和那洞天也有什么關(guān)系。正好前些日子羅琛去那里取了死氣和陰魄煉制法寶,說不定看到過其中的景象。昆諸身為掌門,自是要親自處置此事,當(dāng)即命人叫了上陽子與羅琛兩個親師弟商議。 樂令修為太低,便又被趕回本峰。昆諸此時也分不出心管他守身不守身的事,將此事一并交給盧江,命他另尋洞府看押池煦。 回到棲逸峰后可就輪不到盧江做主,樂令仍舊叫池煦住著自己的洞府,將盧江往從前住著弟子的地方一扔,自管回到小樓向玄闕稟報(bào)此事。 玄闕老祖身在峰上,這些事本也都早已收入耳目中,只是更愿意聽樂令在他身邊喁喁傾訴,將他抱到膝上慢慢講。直到樂令將今日之事一件件都說清楚了,他才撫著徒兒的脊背,滿意地笑了笑:“都不是什么大事,你愿意做什么就盡管放手去做。反正師尊在,總不會叫人真?zhèn)??!?/br> 118 118、第 118 章 ... 劉承禎在幽藏惹起的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他在下一代弟子中交頗有些威信,就是同輩弟子也有幾個與他關(guān)系不錯的,事后查點(diǎn)弟子時才發(fā)現(xiàn),光是死在六儀峰的就有數(shù)十人,在自己處所默默死去的更多了兩倍。此人遺毒之廣,險些讓幽藏?cái)嗔舜?/br> 好在幽藏宗元神以上的修士多,要扶植起弟子來還不算太難。樂令那兩個大浪淘沙留下來的寶貝都還活著,此事也就輪不到他頭疼,由得昆諸在門派上下徹底檢查了一翻。此事牽連太廣,別派也難免得到消息,生出什么想頭。但幽藏死的不過是些修為低的弟子,幾位陽神真君不曾出事,那些人也就沒尋到機(jī)會。 如今培養(yǎng)弟子成了幽藏第一要務(wù),池煦回羅浮搶位子的事也就只好再拖一拖??伤Y(jié)嬰時已引了太多人側(cè)目,若叫人探出身份,這把柄落在羅浮人手里,他也就沒法子再當(dāng)掌門了。不管怎么說,池煦也不能在他這峰上陽神出殼了再回去,住個幾年,避過天劫的風(fēng)頭就得離開。 這些都是樂令自己的打算,并沒問過池煦的意見。他安安閑閑地躺在碧游床上,拿玄闕的大腿當(dāng)枕頭枕著,手里還剝著枇杷,一頭吃一頭說,汁水流得滿手都是,順著手臂滑落下去,在法袍和碧游床上染上點(diǎn)點(diǎn)黃漬。 “過幾年我想帶湛墨回鄉(xiāng)一趟,那時候正好可以把池煦送回去,讓他四處露露臉、留下印跡。等他回到羅浮時,人家都知道他在六州……或是海外也好,游歷尋找機(jī)緣,這十幾年在幽藏閉關(guān)的事就不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了?!?/br> 湛墨也不小了,修行速度又快,他自己還要追尋天道,不可能像當(dāng)初師尊帶他時一樣手把手教著,還是找個適合的功法道魔雙修,他才能安心閉關(guān)修行。這些話他當(dāng)然不會和湛墨說,不管湛墨前世活了多少歲,這一世沒了記憶,就是真真正正的小孩子,什么事由他這個師父做主就夠了。 不過他這個師父自己也有師父,無論大事小情,總要回稟玄闕老祖一聲。 自從將秦休的事解決了,樂令那點(diǎn)負(fù)罪感就都扔到了脖子后頭,又有幾分侍寵而驕,比當(dāng)初沒犯下大錯時還要肆意。如今和玄闕說話時,就這么隨意地躺在他腿上,嘴里還含著枇杷rou,含含糊糊地,甜膩膩的汁水直染進(jìn)聲音里。 就是弄得再臟,只消一個法術(shù)也能收拾得干干凈凈。他也說完了話,一個枇杷也吃干凈了,把核扔到碟子里,就要施法整理身上身下的污漬。玄闕老祖卻拉過他的手去,將那染滿汁水的纖長手指含進(jìn)口中,當(dāng)作瑤池仙果一樣細(xì)細(xì)品嘗。 食指上傳來溫暖濕潤的觸覺,一下下刷著觸覺最為靈敏的指腹,關(guān)節(jié)處被牙齒細(xì)細(xì)咬住,力度不輕不重,感覺卻是十分鮮明。手腕上的汁水凝成一滴水珠,從空中直落到他兩眉間,一種被逼近的緊張感暗暗生起,化作一股熱流涌入心頭。 “師尊,你要吃什么果子,我喂你?”他的聲音中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顫抖,側(cè)過頭將那點(diǎn)汁水蹭到了玄闕腿上,輕輕抽了一下手。玄闕已吮盡了他指間汁水,順著手背向小臂一路親吻下去,漫不經(jīng)心地答道:“你自吃你的,我嘗嘗你手上這些也就夠了。” 他要嘗的豈止是手,順著樂令的小臂,就一路吻了下去。仙衣大袖飄飄,這么伸起手來,衣袖便都落到了肩頭處,露出修長白晰的手臂,沾了果汁的地方自是清甜可口,就是沒有沾到的地方也令人流連忘返。 樂令臉色微微泛紅,卻又留戀手臂上輕輕酥麻的感覺,瞇著眼享受著玄闕老祖的愛撫,又把左手也伸過去,叫他一視同仁。玄闕卻偏偏不依著他的打算而行,將那手拉開,低下頭在他唇間啄了一啄。他躺著吃了半晌果子,嘴角下巴上都是汁水,玄闕便將那些濃稠的果汁卷進(jìn)口中,舌間在他唇上輕掃,溫柔地哄著他張口。 這樣的姿勢其實(shí)有些別扭,樂令便一手撐在玄闕腿上,一手掛在他頸后,抬起身來與他接吻。那一手枇杷汁就蹭到了他后頸上,弄得兩人皮膚上一片粘膩。 玄闕輕笑了一聲,從背后扶住樂令,免得他身子擰得太累,雙唇用力壓了下去,不給他一絲后退的機(jī)會。樂令身上已熱得燙手,在這涼爽如春的小樓中,額上仍是冒了一層汗珠,沒能完全咽下的津唾順著唇角流下,在空中凝成一道銀絲。 細(xì)細(xì)的嗚咽聲在屋內(nèi)回蕩,玄闕的唇舌更是激烈了幾分,手指靈活地剝開層層仙衣,撫上了樂令胸前光滑的肌膚。樂令輕哼了兩聲,卻不自覺地將胸膛往上送了送,叫玄闕老祖撫摸時再用力一些。 他從小在玄闕膝前長大,這一世的身體還是玄闕親手開拓的,只這樣細(xì)微的動作便足以傳遞心意。玄闕從背后托住他,手掌用力在那柔膩溫軟的骨rou上揉捻,緩緩放開樂令的唇舌,順著他的下巴啃咬。 沒有人封堵住嘴唇,樂令的呼吸聲更加清晰,沙啞醉人的聲音也從口中流瀉出來,仿佛一枚小銼銼在玄闕心尖:“師尊,湛墨還在下頭……” 玄闕有些不滿,在他鼻尖上咬了一口:“回山才幾天就想著往外跑,我好容易親近你一回,又只惦著那只蛟。是不是一會兒還要說山下有弟子,外頭還有師兄弟侄孫之流等著見你,不能陪在師父身邊?” 樂令連連搖頭,瞪著眼看著玄闕,像看見什么新鮮東西似地嘆道:“師尊莫不是吃醋了?”他說出這話,倒有些怕玄闕老祖惱羞成怒,卻又有種隱秘的得意,目光燦爛如電,流露出一點(diǎn)掩飾不及的笑意:“我是說湛墨還在樓下,咱們把房門內(nèi)外隔絕,免得他聽了動靜又上來打攪吧?” 玄闕愛極了他這樣帶著幾分狡猾的笑意,指尖在他胸前乳珠上輕輕一捻,含笑罵道:“長大了幾歲,就連師父都敢打趣了?叫誰慣的,膽子竟這么大了?” “可不就是師尊慣的?!睒妨畹穆曢g綿綿含在齒間,得意地戲謔了一句,又拉著玄闕的衣襟吻了過去:“我想再閉一陣關(guān)。師尊老是這么在下界陪我也不行,我得好好修行,等到飛升之后就能一直陪在你身邊了?!?/br> 想到又要閉關(guān)修行,閉關(guān)之后還要為了湛墨的事去文舉州,不知以后還要多久才能見到玄闕,他的索求就更強(qiáng)烈了些,仿佛要把將來的歲月都補(bǔ)上。之前是他懵懂,看不破師尊對他的情意,好容易有了今天,又怎么能不好好把握? 玄闕卻是若有所思,在他身上輕吻了一陣,慢慢自下而上湊到他耳邊勸道:“你也別只顧閉關(guān),多到外頭尋訪機(jī)緣也有好處。你二師兄不就成天在外頭體悟天道,你們四個里也屬他的修為最高,比一味關(guān)在洞府里修行的人強(qiáng)得多?!?/br> 樂令自忖這一世凈到處跑路,上一世除了和秦休相好以后那段兒,也是關(guān)在洞府里不修行,便覺著這話不是說給他的,不甚在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可不是,池煦當(dāng)日修行進(jìn)度遠(yuǎn)遠(yuǎn)落后于我,跑到幽藏經(jīng)了些事,這就一舉突破到元神中關(guān)了。大師兄就是叫這個掌門絆住了,要是早出去尋找機(jī)緣,說不定都已經(jīng)悟破虛空了。” 這么好的氣氛,這么好的辰光,他忽然說起了別人的事,玄闕實(shí)在聽不下去,當(dāng)即身體力行堵住了他的嘴。兩人身上的衣裳漸漸褪盡,溫?zé)岬纳眢w交纏在一起,將一切外人的事都摒棄出去。玄闕慢慢捋著樂令挺起的塵柄,將他額上沾著的亂發(fā)撥開,貼在他唇邊問道:“和師尊在一起快活,還是和別人在一起快活?” 樂令的眼睛濕潤而明亮,呼吸淺淺,左腿輕輕抬起,蹭著玄闕的腰際。他腿根處已貼著一件沉甸甸的炙熱之物,每動彈一下便可感受到其富于生命力的顫動和飽脹。玄闕的問題仿佛羽毛般搔到樂令心底,他并沒回答這問題,反而緊緊環(huán)住玄闕,在他唇上蹭了蹭:“師尊,今天不要用采戰(zhàn)的法子了,讓我出來吧?” 這聲音輕軟而沙啞,并沒有用上魔功,卻比平常運(yùn)功時更加惑人。玄闕只笑了笑,五指順著那挺立之處滑下,落到溫軟的雙丘間隙,輕緩地?fù)芘藥紫拢骸傲顑菏且獛熥鹪趺磶湍愠鰜???/br> 指下的肌rou輕輕收縮,連同被他覆在身下的軀體也一樣可愛的顫抖起來,樂令眼角浮起一層薄紅的艷色,下半身故意向上挺了挺,觸到玄闕平坦堅(jiān)實(shí)的小腹,畫了個圈:“師尊要怎么樣就怎么樣,我都喜歡?!?/br> 這樣的光明正大誘惑比什么都管用,玄闕神移意動,仿佛有一股熱流自外而內(nèi)地透入心頭,令他放棄了弄一點(diǎn)小小懲罰手段的念頭,將他攏入懷中,開拓起那片溫柔地迎接他的地方。樂令的身體越來越熟悉情事,比從前省了不少工夫。進(jìn)入的那一剎那,他感覺到了樂令的放松與坦然,更感到了那具身體對自己的熱切索求。 玄闕握住樂令的手在唇邊親吻,輕柔得像怕這一吻就能碰壞了他一樣。然而他在樂令體內(nèi)的沖擊卻是毫不留情,像是要把他的血rou都碾碎,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這一回就是他這個好徒兒不求他,他也打算好好享受一次歡丨愛,看著徒弟在他懷里顫抖哭泣,一次次達(dá)到極至,被自身泄出的元精染滿一身。 他的樂令不開竅時是有些讓人煩惱,但是這些年的寵溺和無節(jié)制的包容也是有回報(bào)的。一旦這孩子開了竅,回報(bào)予他的就是無人能及的風(fēng)情和全心的愛戀。玄闕滿意地親吻著他剛剛軟下去的地方,舌尖卷過一點(diǎn)濁液送到樂令唇上:“喜歡的話,師尊就再放縱你幾回,今日叫你盡享此中之樂。” 回答他的是個帶著淡淡腥膻氣味的深吻。 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