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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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姑涼倒是好久不曾出現,也不知道這幾天跑到哪里野去了。 她看著站在下方好像就在等著她翻墻的端木恬,無辜的眨了眨眼,然后嘿然一笑,道:“哎呀好巧,竟然在這里都能遇到你?!?/br> “大小姐,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半夜爬墻進我端木王府,是有何貴干?”端木恬閃閃發(fā)亮的眼中溢出了點點笑意,更多的還是不懷好意。 她其實也是正想要翻墻出去的,沒想到竟真的是那么湊巧的看到了榮芩靜在翻墻,便不由得停下腳步看她。 遠處有腳步聲響,應該是王府里的侍衛(wèi)們聽到這邊的響動,搜過來了。 “什么人在那邊?”有冷喝質問聲響起,同時響起的還有“呼啦啦”的腳步聲,有侍衛(wèi)們奔過來,將端木恬和還尚且扒拉在圍墻上的榮大小姐給包圍了起來。 然后,他們才看到站在圍墻下的,竟是他們自己家的郡主大人! “郡主?” 端木恬轉身看他們,說道:“這里沒事,你們都下去吧?!?/br> 幾名侍衛(wèi)抬頭狐疑的看了眼爬在圍墻上的榮芩靜,然后恭敬的應一聲后退了下去。 見狀,榮芩靜咧嘴嬉笑,然而還沒笑好,忽有大狗狂吠著撲出,一蹦而起張嘴便朝掛在半圍墻上的榮大小姐咬了過去。 榮芩靜一呆,然后猛然反應過來頓時就是一聲尖叫響徹了夜空,比剛才翻墻進來時還要更加敏捷的速度“唰”的一些竄上了圍墻,轉身就看到那只該死的大狗沒有咬到她,又落回到了地上。 她緊了緊腰帶,馬上就得瑟了起來,叉腰沖著地上那還在圍繞著墻腳轉悠,沖著她狂吠的狗挑釁道:“來啊來啊,你這毛臉畜生,有本事你就上來咬姑奶奶我啊!” 端木恬無語看著在她家圍墻上蹦跶的大小姐,幽幽說道:“毛臉畜生的姑奶奶是什么?” 榮大小姐一呆,然后怒了。 “端木恬,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故意跟我做對是不是?” 端木恬淡漠的看她一眼,然后忽然縱身躍上了圍墻,在榮芩靜認為是她惱羞成怒跑上圍墻來教訓她了而連連戒備的時候,腳尖又在圍墻上一點,整個人便朝黑暗中飛了出去,一閃身就消失不見了。 榮芩靜又一呆,然后一摸鼻子,二話不說便朝著端木恬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有問題!她得跟上去瞧瞧! 端木恬一路飛檐走壁,竟是來到了天牢附近。 某陰暗偏僻的街巷中,有馬上停留等候,端木恬出現的時候當即有人也在她的面前出現,躬身行禮道:“拜見王妃?!?/br> 馬車簾子掀開,君修染從那里面走了出來。 “三更半夜的,你叫我到這里來做什么?”端木恬看著他,問得有點不耐煩。 君修染走過來拉起她的手,一起走出了那陰暗巷弄,朝那最是戒備森嚴的天牢走去。 “我們去探監(jiān)。” “……” 他這又是在發(fā)哪門子的瘋? 探監(jiān)?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去探成夢璇的監(jiān),可且不說人家被打入死牢,外人根本不得相見,便是能相見,這大半夜的巴巴跑到天牢里來看她做什么? 嘲諷譏誚落井下石耀武揚威?她雖然討厭成夢璇,但一向也不喜歡做這種事情。 “你自己去看就是了?!?/br> 三殿下笑得端的那叫一個風情萬種,輕笑道:“這怎么可以?萬一恬恬誤會了怎么辦?又或者萬一我被輕薄調戲了怎么辦?恬恬你可一定要一起去,然后,可要保護好我哦!” “你活著是干什么用的?” “被恬恬你用的?!?/br> “……” 身后有隱隱的吭哧聲響起,是某些躲在暗中的不著調的下人們,端木恬滿臉黑線,冷冷的瞪了他一眼,站在原地不走了。 “說清楚,你到底是要去做什么?” 見她停了腳步,一副你不說清楚我就不走的模樣,三殿下幽幽嘆息一聲,滿臉心疼心酸心痛的說道:“那天牢中陰暗骯臟,尤其在死牢之中,更是蟲蟻一窩蛇鼠滿地,普通人尚且忍受不了,更何況是她那樣的金貴弱小姐?表妹雖做了過分的事,但畢竟也是因我而起,她只有三天好活,死后便真的什么也沒有了,我便想去陪陪她,陪她度過這最后的三天?!?/br> 端木恬危險的瞇起了眼睛,眼中寒光涔涔。 某人毫無知覺,還假惺惺的抹了把鱷魚的眼淚,轉頭滿臉期待的看著她,說道:“恬恬雖看著清冷了些,但我知你其實是個善良的好姑娘,表妹都快要被問斬了,人死如燈滅,過去無論發(fā)生了任何事情,也都因此而隨風消散了,恬恬定也不會再與她計較了吧?” 端木恬挑挑眉,滿身的殺氣畢現。 “你錯了,我一向小心眼,也從不曾善良,就算她死了,我也沒打算要跟她化干戈為玉帛?!?/br> “哎?恬恬……” 端木恬瞇著眼冷冷的盯著他,滿身殺氣半點也不收斂,輕啟櫻唇迸出了三個字:“你去死!” “呃……” 看著他家人兒轉身就走的決然模樣,三殿下頓時傻眼,暗道糟糕,玩兒大了。 連忙伸手將已經轉身的人兒給拉了回來,開口想要解釋。 她卻一把甩開了他的手,撣撣衣袖,道:“走吧。” “……” 冷冷的斜睨他一眼,道:“你不是要去陪你的表妹嗎?還站在這里做什么?” “呃……恬恬……”他怎么覺得突然間跟不上她的思路了? 她不理他,徑直朝天牢走去,冷聲說道:“故意說這種曖昧不明的話,很好玩是不是?” 某殿下失笑,知道她并未真的生氣,便當即顛顛的跟了上去,伸手將她攬如懷中,笑道:“我家恬恬果然還是最善良的。” “……”他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成夢璇已經被皇上親自判了死罪,三日后便要南城門廣場問斬,乃是最最重要的罪犯,沒有皇上的允許,誰也不能探望。 不過三殿下果然是很神通廣大的,拉著端木恬一起竟很順利的就溜進了天牢里面,然后又熟門熟路,如閑走在自家花園里一般的往下走,來到了最底層的死牢內。 那里果然是非常的陰暗潮濕,散發(fā)著一陣陣難聞的霉味臭味,早已分不清究竟是什么東西發(fā)出來的。才剛踏入死牢的范圍,便有一直龐大的老鼠“嗖”的一下從腳邊竄了過去,又隱入到了黑暗之中。 端木恬嘴角一抽,君修染忽然握緊了她的手。 死牢內反而是沒有上面普通牢房那樣熱鬧,而是透著死氣沉沉的壓抑,大部分的牢房都是空的,尚且還關押在這里的那些犯人也早已經神情麻木,沒有任何感情,即便是看到了這兩個不速之客,也只是隨意的瞥了一眼,或者干脆連眼皮都沒有掀一下。 死牢最深處,牢門緊鎖,透過牢欄能看到里面有個人影蠕動,還有隱隱的抽泣聲響起。 這個聲音聽著甚熟悉,不是成大小姐還能是誰? 君修染忽然拉著她,閃身進入了旁邊的另一個牢房里面。 “你就打算這么陪你的表妹?”端木恬側目,冷笑道。 三殿下大人有大量的不跟她計較她的語氣態(tài)度問題,笑盈盈說道:“能如此陪伴,已經是給了她莫大的榮幸。嗯,不過恬恬若是不喜歡的話,我們便讓其他人過來吧?!?/br> “不必,反正我也沒事做。”她說著轉身,才發(fā)現他們所進入的這個牢房比旁邊的那些都要干凈許多,應該說是太干凈了,她甚至還在陰影角落里看到那里鋪著厚厚的軟綿褥子,走到近處還能聞到一些奇特的香味,凝而不散,就只有這極小的一片地方能夠聞到,很干凈舒服的感覺,將這個死牢的陰暗腐臭都驅散了,蟲鼠繞道。 不由挑眉,但她什么都沒有問,直接在那褥子上面坐了下去。 這真是個好地方,坐在這里能清楚的看到外面的情況,尤其是成夢璇所在的那個牢房里的情景,可若從外面往里看的話,除非是特意的提著個火把探進來仔細查探,不然要看到在這個陰影角落里的異常,真是不太可能。 君修染也走了過來,在她旁邊坐下,并隨手將一個精致的不知是何種材質所制的沙漏放在了旁邊地方,道:“現在應該還不會有什么問題,時辰也不早了,恬恬不妨先睡會兒?!?/br> 端木恬沒有反對,側身在旁邊躺下下來,但想要睡覺卻似乎不大可能,因為成夢璇一直在她的牢房里焦灼不安,間或的不時有尖叫聲響起,然后是哭叫聲拍門聲。 “你這娘們,給老子安靜點,再吵吵嚷嚷的,當心老子對你不客氣!” 終于有人受不了成大小姐的不定時抽風尖叫,出言恐嚇道。 成夢璇猛然抬頭死死的盯了過去,叫囂著:“混賬東西,誰許你這么對本小姐說話的?” 有人在旁邊嗤笑,嘴里似乎還含著什么東西,以至于說的話也有些含糊,“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進了這里你就已經什么都不是!喏,知道那邊的那個老頭是什么人嗎?那可是大炎先帝的親哥哥,連皇上見了他都得喊一聲伯父。還有那個,紫金侯聽說過沒?三十年前差點就掀翻了大炎王朝,自己登上寶座當了皇帝。你一個娘們囂張什么呀?看你這模樣,最多也就某大官家的小姐,屁都不是!進了這里,你難道還想要活著出去?除非是被拉出去宰殺了,還能最后看一會兒外面的太陽?!?/br> 剛才的那個人又說道:“這娘們看起來倒是細皮嫩rou的,不知道干起來爽不爽?!?/br> “得了吧蠻子,你就算想干也干不了啊,再說中間隔著幾根牢欄干起來也不舒服。” “呸!老子已經素了十多年,手都快要擼廢了,隔著幾根牢欄算得了什么?” 說著的時候,有一只粗壯的手臂突然從隔壁的牢房里伸了過來,朝成夢璇抓去,嚇得她不由尖叫一聲,迅速的后退遠離。 那牢房很窄小,她才剛后退幾步,便“砰”的一聲撞到了身后的牢欄上,馬上有另外一人的手從牢欄里伸了過來,一把抓住了成夢璇的手臂。 “嘻嘻嘻,抓到了!”一個尖細的聲音從成夢璇的身后響起,另一只手也伸了過來,無視成夢璇的尖叫掙扎而在她的臉上身上好一陣撫摸,尤其在她胸前的高聳上面,狠狠的抓了兩把,嘖嘖說著,“這細皮嫩rou的,還有這么誘人的香味,你該不會還是個處子吧?” 周圍響起了一陣yin笑,讓這死氣沉沉的死牢也忽然增添了幾分活躍氣氛。 “yin棍,你沒有弄錯吧?這好好的良家女子,怎么會被關押進死牢里面?” 聞言,那個尖細的聲音頓時拔高了幾度,說道:“你這是在質疑我的能力!老子上過的女人比你們見過的都多……臭娘們,你給老子安分點!” 成夢璇在他的手中劇烈的掙扎著,叫罵聲不斷的從她口中溢出。然而聽著這嬌嬌軟軟的聲音,反倒是讓那人激動了起來,手越發(fā)放肆的在她身上撫弄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那人忽然“哎呦”一聲,也不知成夢璇對他做了什么,他抓著她的手忽然一松,然后已經抓到了手中的美人兒就有脫離了出去。 成夢璇緊緊的貼著唯一的一面墻壁,站在牢房的最中間,因為羞辱,因為憤恨,而渾身抑制不住的顫抖著。 那邊,陰影中,端木恬已經又坐了起來,看著那邊的混亂,聽著叫罵yin褻之語,忽目光閃爍,淡淡的涼。 “恬恬,你在想什么?” 耳邊,君修染含著笑意的聲音輕輕響起,她側目看他一眼,挑眉不語。 ☆、第一卷 第三十四章 替死鬼 身嬌體貴的成大小姐,金枝玉葉的成大小姐,被捧在高高的神壇上受人仰望愛慕追捧的成大小姐,一朝落難進了死牢之中,卻如同是那最低賤的、人盡可夫的妓子,被那些不知在此關押了多少年的骯臟的死囚犯們冒犯、褻瀆、調戲、非禮。 面對那yin言穢語,感受到身旁兩側對她的虎視眈眈,那充滿著yin邪冰冷殘虐甚至是嗜血的眼神,讓她覺得猶如赤身裸體的站在他們的眼前,正在被他們無情的撫弄輕薄褻瀆。 她不禁越發(fā)的貼緊了墻壁,蜷縮在最中間的位置,不敢偏移向那邊絲毫,就怕會被誰給再抓了過去。 渾身仿似有幾十萬只螞蟻在爬,從剛才那只手在她身上摸過捏過揉過的地方不停的爬著,讓她惡心得直想吐,直想將身上被剛才那個人碰過的所有東西都扔得遠遠的,耳邊還回蕩著從一側傳來的桀桀yin笑,成大小姐抱膝蜷縮著坐在那里,將臉埋進雙臂之間,終于忍不住的失聲痛哭了起來。 她終于明白,在這里,她什么都不是。 沒人會再捧著她圍著她轉,沒人會對她恭謹有禮謙遜溫和,沒人會將她高看了一眼,更別說是將她奉若神女。 這里的人,看到她卻只想著對她行非禮之事,那些目光都是赤裸裸無絲毫掩飾欲望的,其灼熱似要將她的衣服扒光,其犀利如將她的肌膚割裂,他們看到的是她的細皮嫩rou,是她的嬌柔之軀,是她綿軟的聲音,是能讓他們看著并在腦海中無盡遐想著yin邪畫面的對象,甚至比那最低賤的能讓他們逞欲的妓子還不如。 有一只巨大的老鼠大搖大擺的從她面前走過,傳說中的膽小如鼠絲毫也沒有出現在它的身上,它走得那么囂張倨傲,那么雄糾糾氣昂昂,甚至還在她的面前停下了腳步,那看向她的眼神都是輕蔑不屑的。然后便見它轉了個身,張嘴便朝她衣角的精致紋飾咬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