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何汝穆放下相冊,順勢將于薇抱在腿上,半仰著頭。 “作為你的男朋友,想向你要個福利,給嗎?” 于薇微微一愣,很快會意,摟著何汝穆的脖子,垂下了頭。 何汝穆呼吸一滯……他只是想在她房間住一晚而已,不是索吻…… 但美人在懷,何汝穆終究沒有客氣,將吻加深。 半晌過后,何汝穆……硬了。 于薇坐在他腿上,清晰地感覺到了,臉上一片緋紅。 “咳,我去給你倒點兒水……”說著,按著何汝穆的肩膀欲站起來,但再次被何汝穆抓著手腕拉回了懷里。 “別動?!焙稳昴侣曇舭祮?,摟著她柔軟的腰肢,腦袋埋在于薇的肩窩,啞聲道,“讓我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br> ☆、82了斷 帶何汝穆見她爸這一面,姑且算是順利,雖然她也不知道何汝穆跟她爸都說了什么,竟然讓她爸在午飯時對他和顏悅色。 于薇只感覺……事情進展的似乎不太妙。 而晚上何汝穆離開后,于薇漫不經(jīng)心地問了她爸一句白天里都聊了些什么,她爸竟然跟她說“大人的事你少管”…… 于薇就更覺不妙了。 之后的翌日清晨,于薇就拖著行李出了遠門。 何汝穆這一晚睡得十分踏實,因為岳父全然接受他一大半,這場仗,幾乎已經(jīng)望到了勝利的終點線。 起床后連續(xù)健身了兩個小時,渾身都是汗水,卻反倒覺著精力充沛,笑意滿滿地給于薇去了電話,問她在做什么。 于薇這才慢悠悠地說了一句在候機。 何汝穆的好心情頓時遭遇滑鐵盧,拿著脖子上的毛巾,緩慢地擦著粗汗,不咸不淡地問:“去哪?” “景德鎮(zhèn)?!庇谵蓖瑯硬幌滩坏鼗氐?。 說完,兩個人之間便是一陣沉寂的無話,尷尬與隔閡穿透手機向?qū)Ψ铰娱_來。 于薇這邊是人聲鼎沸的機場,何汝穆那邊是寂靜無聲的健身房,心跳俱都變得延緩而綿長。 許久過后,何汝穆才再次出聲,聲音平靜而溫和,“注意安全?!币鄾]有再提前一天在她家的事,以及什么時候見他父母的事。 于薇在逃避,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就像是空無一物的平地上,聚出了一堆沙子。問題擺在那里,清晰明了。 何汝穆也不打算再逼她,又囑咐了幾句記得添衣減衣,準備好常用藥,手機別忘了充電等等日常小事兒后,便掛了電話。 只是掛斷電話后,倆人都有些怔然。 于薇在想,何汝穆都已經(jīng)做到這個份兒上了,她還有什么不滿的呢?為什么總是沒辦法敞開心扉再向從前那樣對他死心塌地? 何汝穆在想,這一切終究是他自食惡果,怨不得任何人,將苦果咽進肚子里就好了。 而近日來何汝穆的頭疼癥頻繁發(fā)作,健身后補充了點蛋白粉,重重地晃了晃腦袋,鎮(zhèn)定了片刻,去找了自家父親。 何正威剛換好衣服,一身藍白相間運動裝,而陳彤彤也是同樣,倆人在一樓正在準備裝備。 因為陳彤彤有的時候不喜歡被拜訪,覺著那種假意的寒暄令她煩躁。年初時,何正威便不再讓任何人上門來拜訪,反而出去見各種各樣的老朋友,拜年,敘舊。平日里的冷傲架子,倒是因為陳彤彤的一句話,就放下了。 連續(xù)走家串戶近一個星期,這才終于閑下功夫回家來陪老伴兒,準備帶著陳彤彤去登山。 活到老學到老,自然活到老也要運動到老,健康的身體,還是需要多做運動。何正威不知道什么年輕人那種的愛來愛去,只知道他若是沒了陳彤彤,獨自一人的話,怕是再過不了多少時日。 “爸,有件事想和你談,方便給我五分鐘嗎?”何汝穆消了汗,站在二樓處,俯視著一樓的何正威。 何正威眼里迅速閃過一抹了然,高深莫測地點頭淡道,“去換運動裝,邊走邊說。”意思要帶著何汝穆一起去登山。 何汝穆剛運動完,再繼續(xù)運動怕是會吃不消,但也沒有錯過這個機會,回房間換了登山服,背著登山包跟著兩位老人,去登山。 陳彤彤知道這父子倆有話要聊,自覺地在到達山根下車后拉開了些距離。 山底好爬得多,陳彤彤便一個人在前面爬。 “什么事?”何正威與何汝穆跟在陳彤彤身后,稍微做了做活動,面無表情地問身邊兒子。 “關于于薇的事。”何汝穆也抻了抻胳膊與腰,邊向上走邊答著,“想帶她回來見見你們?!?/br> “準備結(jié)婚了?” “還沒有?!?/br> “那把她帶回來的理由是什么?”何正威語氣冷然,渾身散發(fā)著威嚴,“難道你想帶誰回來,我就需要跟你配合同意讓誰來見我?” “為結(jié)婚做準備?!焙稳昴乱蛔忠活D地認真答道,“而且我也只會帶于薇這一人回來?!?/br> 何正威半晌未給何汝穆回答,何汝穆也沒有再問,父子倆平穩(wěn)地一步步向上爬著,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狡猾又jian詐,似乎在比較自己和對方哪個更沉著。 “那陶羽呢?”眼看著上面的陳彤彤累了,撐著樹干休息,何正威也快追上了陳彤彤,方才出聲問何汝穆。 何汝穆對他父親知道陶羽的存在半分不詫異,畢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父親肯定會暗中調(diào)查他的人際來往,以及于薇的人際來往。 “陶羽只是于薇的朋友而已?!迸懒擞邪倜缀螅稳昴侣龡l細理地說,“我希望我?guī)貋淼臅r候,你不會為難她。” 何正威突地停下腳步,側(cè)目冷哼道,“你隨便找了個女人要帶回來,還不一定會結(jié)婚,就讓我和顏悅色?” 何汝穆難得的沒有發(fā)脾氣,半垂著頭,兒子乞求父親一樣的姿態(tài)說:“只要你不為難于薇,我可以答應你任何事?!?/br> “那么,這么多年你始終不答應我的事,也可以為了她而答應?”何正威漫聲問。 何汝穆的臉色驟然一變,“我不是無情無義的人,爸,當年她是因為我而受人侮辱的?!?/br> 何父面色不改,冷嘲道,“你對于薇的感情也不過如此,不答應就算了。所以我不逼你,你也別逼我?!闭Z罷,抬腳向陳彤彤走去。 何汝穆的眼里風云變幻,在權(quán)衡著什么,良久,才抬腳繼續(xù)向上前進,經(jīng)過何正威的身邊時,忽然輕道了一聲,“我答應你?!?/br> 何父的身形倏地一頓,沒想到他兒子拒絕了他那么多年的事,今天居然為于薇答應了! 陳彤彤多少能猜出一點父子倆的談話內(nèi)容,但也只是給何汝穆堅定的目光,沒有插話。 何正威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何汝穆的雙眼很久,最后緩緩嘆了口氣,“那就去和周雨惜說清楚,別再和她見面了,也別再管她了,這么多年過去,還不清的終究還不清,早點斷了吧?!?/br> “是?!?/br> ** 周雨惜終于等到了何汝穆的電話。 她也忘記為了等這通電話等了多久,只知道看到電話屏幕上出現(xiàn)何汝穆的名字時,瞬間紅了眼睛。 電話里,何汝穆的聲音平淡無波,不帶一絲感情,約她見面。 周雨惜的直覺十分敏銳,只聽著何汝穆那么平靜的語氣,似乎就已經(jīng)知道何汝穆約她這一次見面是為了什么。 “去海邊吧,”周雨惜捂著眼睛,忍著淚,輕道,“去海邊吧。” 電話這邊的何汝穆,仰躺在躺椅上,亦揉了揉眉心,也知道周雨惜已經(jīng)猜到他要和她說什么了。 這么久,他終究是做了壞人,沒有做到曾對她說過的約定——會照顧她一輩子。 春節(jié)過后,天氣變暖,但仍海邊是一如既往的寒風凜凜,仿佛踩在沙子上,都能感覺到腳底冰涼。 周雨惜穿著純白色的毛衣,就同何汝穆第一次見她時的那般,長發(fā)飄飄,背影修長美麗。 “學姐?!焙稳昴峦蝗贿@樣叫她。 周雨惜轉(zhuǎn)過頭來,笑容恬淡,“這個稱呼真的讓我恍如隔世?!?/br> “對不起。”何汝穆一步步走近周雨惜,最后向她低下了頭,輕聲道歉。 “對不起五年前,還是對不起現(xiàn)在?”周雨惜側(cè)頭問他。 “都對不起?!焙稳昴律钗鴼?,隱隱約約地似乎在為自己的自私而自責。 “我沒有怪過你,汝穆?!眱蓚€人并肩而站,周雨惜的視線從何汝穆的臉上移過,最后落在眼前滾著浪花的海上,輕嘆道,“那是意外,我被侮辱是意外,賀涵的死也是意外。我早和你說過的,這些都和你無關,你的每一次自責,都讓我難過?!?/br> 何汝穆眼前驀地出現(xiàn)五年前的那一幕,一群好友來海邊聚會,有周雨惜,有賀涵。 那一次不過是與周雨惜畢業(yè)后的偶然再見,卻讓他因她受了莫大的痛苦。 曾在書房上擺放著的那張照片,是在她腿瘸之前的最后一章站立微笑的照片。擺在書房桌上,是想時時刻刻地提醒自己,曾有一個女人,因他而受苦,從此以后無論遇到什么樣的女人,都時刻告誡自己,要遠離。 那就是一個警鐘,何汝穆也曾因為這個警鐘,對于薇的接近而惶恐過…… “以后,照顧好自己?!?/br> 何汝穆的聲音剛剛發(fā)出,就被海風吹散了。 “嗯。”周雨惜輕道,“不過如果只為了說這幾句話,何必特意過來呢。何汝穆,你先回去吧,我再看看海?!?/br> 何汝穆卻未動,就這么陪站在周雨惜身邊,一同望著這同一片海。 或許,這就是他們兩人的最后一次見面。 ☆、83了斷 有的時候,解|決|情|敵不需要自己動手,只要逼到讓另一半親自去解決即可。 比如于薇,雖然于薇自己也不知道情敵已被解決掉的這件事…… 于薇到了景德鎮(zhèn)后,第一時間給陶羽去了電話。 彼時陶羽正在洗浴按摩享受,聽到電話聲響后,懶洋洋地看了眼助理,助理滑動接聽后,畢恭畢敬地將電話放到他耳旁。 “在哪呢?”于薇正在走路,氣息不穩(wěn)。 “按摩呢,怎么想起給我電話了?”陶羽接過助理手中電話,瞥了眼按摩師和助理,無聲吩咐道,“出去吧。”繼而舒服地仰躺著,浴巾下面的身體一|絲|不|掛,傲慢地問,“想我了?” 于薇眼中笑意轉(zhuǎn)瞬即逝,“我來景德鎮(zhèn)了?!?/br> 陶羽掛了電話,片刻未耽擱,立即奔出去見了于薇。 陶羽的車來得很快,于薇才不過在街邊站了十分鐘,一輛疾馳著的保時捷就猝然一停至她身旁,車窗緩緩按開,露出里面正襟危坐十分矜貴的杰出青年。 “上車?!?/br> 于薇笑了起來,指著街對面的奶茶吧,“去那吧,還有一個朋友在?!?/br> 陶羽這才側(cè)過頭來,漫不經(jīng)心的目光放在于薇身上,手指敲著方向盤,打量著她。 “你要下車嗎?”于薇眼梢?guī)?,又問了一次?/br> 陶羽沉吟片刻,緩慢地說:“于薇,你是來辦公事的?再或者,你來景德鎮(zhèn)的意思,是想叫我短期內(nèi)不要去涼德找你?” 于薇笑容一僵,她……確實是這樣想的,只是她低估了陶羽,未曾想過陶羽能夠想到這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