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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此禽不可待在線閱讀 - 第一百六十三章:落寞

第一百六十三章:落寞

    后面的電話,是林崇明打過來的。直到驅(qū)車離開時,凌墨才給他回了電話。

    “阿墨,童童發(fā)燒現(xiàn)在在醫(yī)院中?!彪娫捯唤油?,林崇明便開口說道。

    凌墨看了一眼路邊暗黃的燈光,淡淡的道:“在醫(yī)院不是有醫(yī)生嗎?我不是醫(yī)生,告訴我有什么用。”

    薛饒給他打過很多次電話,他沒接沒想到她又打給了林崇明,看來,他以前真的是太縱容她了。

    聽到凌墨的語氣有些不對勁,林崇明愣了一下,遲疑著問道:“怎么了?”

    凌墨伸手揉了揉太陽xue,沒有說話,掛斷了電話。人的欲望總是會無盡的膨脹的,得到了只會想要更多。而同情心,拯救不了誰一輩子。

    第二天蕭子蕭一到辦公室中便聞到了一股怪怪的味道,她皺著眉頭,正想叫人了來弄一下,身后便傳來了阮慶宇的沒有任何波瀾的聲音,“前些天您將中藥放在車中好像忘記了,我讓人熬了送過來?!?/br>
    陳助理的那邊有些忙,她讓andy去給他做助手。阮慶宇已經(jīng)完全取代了andy的位置。本以為他一個大男人沒有andy那么啰嗦,誰知道竟然是有過之無不及。那中藥她就沒想過要喝,當(dāng)然會忘記了。誰知道他竟然讓人給熬好了送過來。

    蕭子蕭忍不住的撫額哀嘆,看了一眼桌上蓋著蓋子的小小杯子,揮揮手道:“你先去忙吧,我一會兒喝?!?/br>
    阮慶宇并沒有動,接著又道:“昨天顧總打過電話了,讓您注意保重身體?!?/br>
    蕭子蕭抬起頭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道:“為什么他不直接給我打電話?”

    想起來,顧易辰已經(jīng)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給她打過電話了。她打過幾次,都是他的秘書接的。

    阮慶宇自然不知道為什么,保持著沉默。蕭子蕭的心中有些不安,邊走進(jìn)辦公室邊道:“我知道了,你去忙吧?!?/br>
    “我約了醫(yī)生,下個周末您有體檢?!比顟c宇并沒有走,又開口說道。

    蕭子蕭有些懊惱,回頭看了他一眼,道:“我什么時候說要體檢了,你怎么就那么喜歡多管閑事?”

    “這都是顧總的吩咐?!比顟c宇微垂著頭,態(tài)度不卑不亢。

    “他憑什么管得那么寬!”蕭子蕭憤憤不平。

    倒了一杯水喝了兩口潤了潤喉嚨,她拿起手機(jī)給顧易辰打電話。一連撥打了幾次都沒有人接,她頹喪的將手機(jī)丟到一旁,端起杯子中的中藥咕咕的一口喝下。

    接下來的幾天,每天都會有三杯熱乎乎的中藥放到蕭子蕭的桌子上,喝得她覺得自己的渾身上下都充滿了中藥的味道。也不知道阮慶宇一個大男人怎么會有這樣的耐心。

    最后一天喝完中藥,蕭子蕭好奇的問道:“你和顧易辰到底什么關(guān)系???”

    他一個遠(yuǎn)在大洋彼岸的上司說的話,他竟然一絲不茍的執(zhí)行著。難道不怕自己這個直接上司給他穿小鞋嗎?

    “是上司和下屬,也是同學(xué)?!比顟c宇平靜無波的回答。

    蕭子蕭再次的感嘆,這個世界果真是太小。這阮慶宇不顯山不露水的,沒想到和顧易辰竟然是同學(xué)!

    她的心中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yù)感,顧易辰,開始離她越來越遠(yuǎn)。

    凌墨回到凌家老宅的時候還是下午,今天是他父親的忌日,林姨早早的就給他打了電話。倪潼和小程已經(jīng)搬出去,院子里草木依舊郁郁蔥蔥,卻帶著說不出的冷清。

    他在門口抽了一支煙,站了許久,才進(jìn)了院子。林姨早已在廚房中忙碌,而倪叔叔則是里里外外的打掃著衛(wèi)生。每年的這一天,他們都會隆重的祭拜他的父親,

    祭拜時他很少說話,而平常少言寡語的倪叔叔總是會絮絮叨叨的說很多話,說公司的狀況,夸他很有出息。末了還會坐在牌位前同父親喝酒。

    對于他來說,記憶中已經(jīng)淡去的父親母親,都還活生生的活在倪叔叔和林姨的心中。他們之間的情感,好像不會被時間所磨得灰飛煙滅一般。

    倪潼在醫(yī)院值班,沒有回來。林崇明倒是早早的處理事務(wù)回來了,無論是父親的忌日還是母親的忌日,倪潼都很少在。他一向很討厭這種大張旗鼓隆重的祭拜,于他來說,逝者已逝,活著的人為了已逝者將自己弄得人像人,鬼不像鬼,簡直就是迂腐悲哀到了極點。他曾經(jīng)抗議阻止過,并為此出國幾年。但是,他什么也改變不了。

    這座老宅中,自從他的父母均過世后就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活著的人,也和死了沒什么兩樣。包括他自己。

    繁瑣的壓抑的祭拜結(jié)束,他出門抽煙。剛站到廊檐下,林崇明便緊跟著出來。兩人都沒有說話,院子中蟲鳴聲此起彼伏,深黑的夜色中,翠竹的落下的陰影在微風(fēng)中燈籠下四處搖晃,如張牙舞爪的鬼魅魍魎一般。

    “童童怎么樣了?”抽完了一支煙,凌墨開口問道。他知道昨晚林崇明去了醫(yī)院。

    “沒什么大礙,估計就是著涼了?!绷殖缑魍鲁鲆豢跓熿F,低頭看了看腳底下的陰影淡淡的說道。

    凌墨接著抽煙,不再說話。林崇明抬頭看了他一眼,猶疑了一下,開口道:“薛饒是不是找過子……蕭小姐了?”

    凌墨側(cè)過頭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道:“你倒是挺了解她的嘛?!?/br>
    林崇明沒有理會他的調(diào)侃,抬頭看向圍墻外路邊暗淡的路燈,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她是一個很有主見堅強聰明的女孩子,別人說什么,影響不了她多久?!?/br>
    凌墨愣了好幾秒鐘,才反應(yīng)過來他口中的她是蕭子蕭。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暗啞著聲音道:“我從來都不害怕她被誰蒙騙?!?/br>
    微微的頓了頓,他抬頭看向深黑的蒼穹,接著道:“我害怕的是,是她心里的那個人。崇明,我害怕我趕不走她心里的那個人。”

    “不會,如果她的心里真有其他人,又怎么會回來?”雖然是安慰,但卻很無力。蕭子蕭回國的原因,是他去調(diào)查的。

    凌墨苦澀的笑了笑,沒有說話。兩人沉默的站在廊檐下,過了良久,凌墨才又開口道:“崇明,我太高估自己,太高估自己了。我沒有被仇恨蒙蔽眼睛,我只是太低估,太低估她對我的影響力。我以為我能忘記,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情感。如今,我總算明白,什么叫覆水難收。”

    微微的頓了頓,他暗啞著聲音接著道:“當(dāng)年倉惶逃走,卻還是沒能逃掉。自欺欺人的感覺不好受,清醒卻更痛,可是,她依舊是我死寂的生命中唯一的光亮。這個世界上并不是誰非誰不可,但,沒有了她,活著已如死去。她讓我放了自己,可是,放不放早已由不得我自己?!?/br>
    空氣沉寂而壓抑,林崇明的喉嚨像是哽塞了什么一般,一句話也說不出。

    那一晚,凌墨在院子中坐了一整夜。天微明時,他起身驅(qū)車離開。背影被朦朧的晨霧籠罩上一層層莫名的悲傷。

    第二天下班,和阮慶宇一起走出辦公室。還未摁下電梯,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道:“我剛才上來的時候好像看見凌總的車了。”

    他的語氣很平淡,好像不過是隨口說出來的一般。蕭子蕭的腳步微微的頓了頓,下了樓之后直接從后門離開。

    他給她打過很多個電話,她一個也沒有接。已經(jīng)都說清楚,他們之間已無任何可說的。

    心里莫名的壓抑,抬頭看了看天空,深吸了口氣。正是下班時分,打扮時尚的男女談笑著走過。她的身影在熱鬧的人群中倍顯落寞。

    包里的手機(jī)突然響了起來,竟然是消失了許久的秦昭。她盯著屏幕看了好一會兒,接了起來。

    聽說最近秦昭已經(jīng)回了秦氏,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竟然獲得了秦家老爺子的支持。這讓一干將他當(dāng)成草包的秦氏族人大跌眼鏡。

    “子蕭,哥們兒最近混得可謂是風(fēng)生水起,過來聚聚,我請客!”電話那端的秦昭興奮得很,和往昔沒有什么兩樣。

    蕭子蕭卻知道,他變了,他已經(jīng)不再是往昔的他。哦不,或許是往昔的他不是真的他。一個草包能怎么可能得到秦老爺子的支持?他從頭到尾,才是隱藏得最深的那個人。

    這樣想著,蕭子蕭的心中五味雜陳。好像身邊的所有人都是戴著面具的一樣,你永遠(yuǎn)不知道誰是真心,誰是假意。

    得到秦老爺子支持的秦昭外表上看起來和以前沒有什么比變化,生活過得依舊是奢靡,身邊依舊有美人相伴,只是是新的面孔。

    蕭子蕭到的時候,他的那一群哥們兒已經(jīng)到了。和以往不一樣的是,這次多半都是些新面孔,老面孔只有幾張,都是和蕭子蕭沒有什么交集的。

    剛進(jìn)入包廂中,秦昭就推開了身邊的美人迎了上來,笑著道:“子蕭這邊坐,唉,這沒多久沒見,你看你好像又瘦了啊?!?/br>
    你看,果然是身份變了,就連說話也變得敷衍了。蕭子蕭淡淡的笑了笑,朝著席間的一群人點了點頭,在秦昭的身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