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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深吸口氣,抬頭,解釋道:“他、他遠道趕來王府,說今天太冷,三兩下喝完一整壺御寒酒,醉倒了?!?/br> “年輕人就是貪杯!”老太監(jiān)推了幾把,又拽拽手臂,“哎,醒醒,不能在這兒睡?!?/br> 瑞王皺眉阻止,“別推他,叫人進來,攙他去客房休息?!?/br> 老太監(jiān)頷首,不料,剛扭頭張嘴欲喊“來人”,宋慎卻長腿一伸,慢吞吞揉了揉眼睛,歉意說:“唔?我睡著了嗎?實在抱歉,失禮了?!?/br> 瑞王立即低頭作品茶狀,既心虛又尷尬,僵坐撐著。 “你喝醉啦?!崩咸O(jiān)拿起酒壺一看,“一口氣喝了一壺,難怪醉倒。年輕人,莫貪杯啊?!?/br> 宋慎站起,伸了伸懶腰,從善如流,“公公言之有理,確實不該貪杯?!?/br> 瑞王隨手拿了本書,翻開,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如坐針氈。 “需要去客房歇會兒嗎?”老太監(jiān)不明內(nèi)情,“如果還沒酒醒,自己去客房睡一覺。” “不必!我剛才已經(jīng)睡了一覺了?!?/br> 宋慎裝醉試探一場,得到了滿意答案,神采奕奕,走到書桌旁,探了探茶壺,語氣如常,“茶涼了,沏一壺新的吧?” “無妨,溫茶別有滋味?!比鹜鯖]抬頭,翻了一頁書。 老太監(jiān)忙慣了,一刻也閑不住,吩咐丫鬟收拾小酒桌,挽袖湊近蘭花,請示問:“暖閣里太暖和,蘭花嬌貴,恐怕不適應,您看需不需要搬去花房?等您想觀賞了,隨時搬來?!?/br> 瑞王無暇觀賞蘭花,一揮手,“也好?!?/br> “哎!”老太監(jiān)領命,抱著蘭花出去交給小廝。 宋慎見對方總盯著書,旁觀了會兒,朗聲說:“時候不早,我該回去了,多謝殿下以美酒款待?!?/br> 又要走了? 瑞王下意識抬頭,“你……年后什么時候回南境?” “得看天氣,尚不確定?!彼紊鞫嗽攲Ψ诫y得透著紅潤血色的臉,“臨走之前,一定會來向殿下道別?!?/br> “好?!?/br> 瑞王端坐,仰臉交談時發(fā)現(xiàn):對方鬢角發(fā)絲略顯凌亂,是自己方才忘了整理掩飾……他握緊書本,心虛之余,迫切乃至熱切想幫助對方,大事小事皆樂意,叮囑道:“今后倘若遇見麻煩,借酒澆愁無濟于事,不如及時告訴本王,興許本王能幫你解決,或者替你找個能解決的人?!?/br> 宋慎心里一暖,愉快道:“宋某何德何能?萬萬不敢讓殿下如此cao心?!?/br> “記著便是,別推辭?!比鹜跽珓裾f:“少喝點兒酒吧,隆冬臘月,萬一醉倒在雪地里,豈不危險?小酌怡情,大飲傷身,虧你還是個大夫?!?/br> 宋慎目光深邃,低聲問:“殿下待草民這么好,草民簡直受寵若驚,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了?!?/br> 以身相許? 瑞王一呆,緊緊捏著薄瓷茶杯,勉強維持淡然神色,嚴肅糾正,“‘以身相許’不是這么用的?!?/br> “那應該怎么用?”宋慎挑眉,銳目薄唇,氣勢懾人,“橫豎是報恩的意思就對了?!?/br> “可是——”瑞王被噎住了,思緒亂如麻,使勁捏著茶杯,掙扎思考該不該順從本心。 宋慎彎腰追問:“要,還是不要?” “你喝醉了,快去歇息?!比鹜跽屑懿蛔?,幾乎是狼狽地別開臉。 “唉。”宋慎直起腰,惆悵嘆息,一本正經(jīng)道:“殿下不要,只能給別人了?!?/br> 什么意思?你還想給誰? “給誰?”瑞王倏然扭頭,一個使勁,“喀啦”輕響,震驚得捏碎了御窯薄瓷茶杯,碎瓷片刺破食指,霎時血珠迸出,流過雪白指尖,分外刺眼。 “小心!” 宋慎立刻收斂,一把捏起對方受傷的食指,迅速清理碎瓷片,皺眉問:“這茶杯怎么回事?紙一樣?。≡摀Q個結(jié)實點兒的。” “御窯佳品,特地做薄了,方顯得精致?!?/br> “疼不疼?” 瑞王搖搖頭。雖然受了傷,卻絲毫不急,因為高明大夫就在身邊。 手頭沒有包扎用品,宋慎不假思索,把對方受傷的食指放進嘴里—— 第33章 投靠 瑞王眼睜睜看著自己受傷的食指被含住,措手不及, 吃了一驚, 倉促抽手, “小傷口而已,不必如此?!?/br> “別亂動!”宋大夫目光威嚴,不容拒絕,捉住傷患的手不放, 認真吮凈血跡。 “你——” 瑞王僵坐, 不知該如何應對,感覺食指被溫暖包裹,傷口先是一陣刺痛, 隨即發(fā)麻,緊接著麻中生癢……他不由得尷尬,訥訥說:“一個小口子而已,不礙事, 行了,別管它了?!?/br> “殿下受了傷, 宋某身為大夫, 豈能袖手旁觀?不管等于失職?!?/br> 宋慎劍眉擰起,清理妥了傷口,捏住傷患的手指細看,嚴肅告誡:“您身份貴重,小傷口也不能大意了,小心駛得萬年船吶?!?/br> 大夫義正辭嚴, 一片好意,傷患張了張嘴,無可反駁。 確實是小傷口,小得少頃能自行止血,三五天能自行痊愈,無需在意. 這種小傷,如果在別人身上,宋大夫根本懶得理睬,因為沒必要。 但,傷在瑞王身上,就大不一樣了。 原本白皙無暇的皮膚,忽然多了一個血口子,怎么看怎么礙眼,宋大夫皺眉審視,恨不能瞬間治愈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