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二十年前說過，想看見你家中的向日葵群盛開。我回家后，一定會讓曾經(jīng)的向日葵開得很燦爛?！?/br>
    【您想努力演奏出最棒的音樂，我陪你，支持你?！?/br>
    【您想?yún)⒓油{音樂頒獎大會?！?/br>
    【——我們天亮后就去?！?/br>
    【您想要的未來，我都會努力地幫您實(shí)現(xiàn)?！?/br>
    謝立所渴望過的美好，都被少年數(shù)盡攥入了手中。

    謝立的情緒有一瞬間的悸動。

    他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望著懷里的少年。

    季糖細(xì)軟的黑發(fā)和圍巾，都染上小雪花。小雪花像毛茸茸的光團(tuán)，圍繞著他，把他襯成一團(tuán)更毛茸的光團(tuán)。

    不知怎的。

    謝立很想親一口他。

    第24章

    不知怎的。

    謝立很想親一口他。

    但落在身上的冰冷雪花，令謝立清醒了點(diǎn)。

    一些關(guān)于生前的記憶隨之涌來。

    季糖知道他曾經(jīng)想要的未來。

    他知道季糖是從哪里知道的。

    從那個至今還在如期開播的深夜小電臺。

    他本以為如今電臺是不會有觀眾了。

    但沒想到……

    有一顆星星，突然降落在他身邊。

    謝立垂眸，看見懷里的季糖。

    雪越下越大。逐漸從小雪團(tuán)變成雪花，撲哧撲哧地落在少年身上，整個人像裹了一層冰糖霜。少年抬起頭，拍掉腦袋上的雪花，然后給謝立寫道。

    【下雪了呀。】

    季糖是南方人，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雪。

    雪真的很漂亮。

    季糖伸手，接住一片小雪花，冰冰冷冷的觸感惹得手心發(fā)麻，令他忍不住輕笑一聲。笑瞇瞇的模樣好看極了。

    謝立眸色暗沉，盯著季糖。

    少年身上的雪沒有拍干凈，白花花的，使他整個人像一只毛茸茸的雪白色小幼兔。

    現(xiàn)在天色很晚。季糖沒有就這么玩起雪來，他知趣地背上背包，牽起謝立的手。

    【明天九點(diǎn)，威納音樂頒獎大會就開始了。我現(xiàn)在想休息下?！?/br>
    【您先回去小提琴里吧，明天我再叫您。】

    季糖揉揉眉心，有些困。

    而且……他怕如果謝立再不回去，葉川淵會跑出來。

    到時候兩人真的打起來就不好了。

    他可不懂勸架。

    季糖抱緊小提琴，在街上叫了輛出租車，前往離車站最近的一家小旅館。

    ——

    季糖回到旅館，脫下大衣時，意外地發(fā)現(xiàn)衣服全都被雪花弄濕了。

    他脫下衣服，拿著睡衣去洗澡。

    洗完澡時，服務(wù)員剛好把宵夜端上來。

    一杯熱可可和一塊小蛋糕。季糖一邊揣著熱可可暖手，一邊盤算起頒獎禮的計(jì)劃。

    在別人眼里，他是代替謝立去參加頒獎禮。但實(shí)則，他是和謝立一起去的。

    他得穿的好看點(diǎn)。

    季糖拿起自己的背包，把明天要穿的衣服拿出來疊好，放在一邊，才能安心睡覺。

    他躺下沒一會，便覺得胸口有點(diǎn)悶。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借著月光，自己的臂彎里多了什么東西。

    葉川淵的練習(xí)冊。

    練習(xí)冊卷成一捆，擠在自己的臂彎中。像一只怕冷在汲取溫暖的動物幼崽。

    季糖微愣，明白這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因?yàn)樽约汉椭x立在一起，讓他覺得受到了冷落。

    哎。

    季糖無奈地輕笑，把委屈巴巴的練習(xí)冊收入懷中，惹得書頁沾上屬于少年的奶香味。

    ——

    季糖很早便起床，開始準(zhǔn)備前往威納音樂頒獎大會。

    他洗了個澡，然后穿上從家里帶來的西裝。

    西裝是他參加大學(xué)畢業(yè)用的，價格不菲，他衣柜里最貴的就是這件衣服。

    少年穿起西裝來特別好看，純粹的黑色將他的皮膚襯得雪白。

    他理了理頭發(fā)，揣著謝立的小提琴琴匣，便出門了。

    維納音樂頒獎大會在首都的一個大禮堂里舉辦。

    季糖到達(dá)目的地時，時間剛剛好。

    禮堂周圍停滿價格不菲的豪車，男人們大多和女友挽手進(jìn)去禮堂。

    能夠來參加威納音樂會的人，大多是音樂界的知名人士。

    季糖把喝干凈的牛奶盒放進(jìn)垃圾桶，走近禮堂，一個人獨(dú)行未免顯得有點(diǎn)突兀。

    他在禮堂門口，看見他熟悉的人。

    謝立靜靜站在離季糖不遠(yuǎn)處，高大挺拔的身形在人群中很矚目。他瞇起眼眸，對季糖輕笑。

    今天的天氣很好，陽光披散在謝立身上，將他襯得很明媚。仿佛他還能和普通人一般，能真真實(shí)實(shí)地存在于陽光之下。

    “謝先生……？”季糖眼眸一亮，唇角揚(yáng)起笑意，拔腿向不遠(yuǎn)處的青年撲去。

    他不是自己一個人。

    謝立接住他，不經(jīng)意嗅到少年身上的淡淡奶香。

    季糖牽住他的手，在人群中拉著他往禮堂門口走去。

    謝立抬起頭，瞥一眼富麗堂皇的音樂會堂。

    和二十年前相比，這并沒有什么變化。

    唯一多出來的……

    是季糖。

    他是他死寂灰暗的人生中，唯一的變數(shù)，明媚而耀眼。

    少年沐浴在陽光中，臉頰像抹了甜甜的蜂蜜，令人忍不住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