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沒過多久，又是謝立的生日。

    季糖揚起唇角，至于生日禮物，他已經(jīng)早早就準備好了。

    謝立先生一定會很喜歡的。

    ——

    次日。

    果不其然。季糖第一時間便看見鬼導(dǎo)演蹲在門口要吃的。

    季糖的早餐剛好做完，是三籠熱騰騰的熱包子和現(xiàn)榨的豆?jié){。身為餓死鬼的導(dǎo)演看見包子和豆?jié){，眼睛都亮了，沖上去幾下就將食物給扒拉完。

    吃完早餐后，季糖便準備去警局做筆錄，臨走前，他不忘將小型投影儀和鬼導(dǎo)演帶上。

    到達目的地，便有警察將季糖帶往專門做筆錄的房間。

    房間只有一張桌子和兩張椅子，有點小。季糖和警察進入后，后面還跟著兩只鬼。賀知夜甚至不能在這天花板低的小房間里伸直腰，鬼導(dǎo)演索性直接蹲下來，眼巴巴地望著警察給季糖倒的茶水。

    經(jīng)過案件組一個晚上的排查后，那名刀疤男的確為未逮捕歸案的縱火嫌疑犯。曾火燒過一個大型電影發(fā)布會，死亡人數(shù)二十人。

    故意殺人罪也與他脫不了干系。他曾用匕首，將電影發(fā)布會的主人賀知夜，給活活從眼眶捅入大腦，手段極其殘忍。

    季糖沒有喝茶，而是抿起唇，眸色深沉地聽著警察講解。

    這名警察似乎看出季糖內(nèi)心的不舒服，便疑惑道：“您有親人在那場電影發(fā)布會中？”

    那二十個受害者的名單雖然還在，但他們的家人已經(jīng)難以查清。

    季糖愣住，他瞥一眼角落里的兩只厲鬼，賀知夜靜靜地守在季糖身邊，鬼導(dǎo)演的頭埋在雙膝間，似乎在睡覺。

    季糖輕笑一聲，點點頭：“是的，是我一個很重要的親人在那里。還有一個我的朋友也是死在他手上?！?/br>
    “那真是抱歉。”警察一愣，不好意思道：“依據(jù)我國的法律，這名嫌犯有很大概率可以死刑。希望您的親人和朋友，可以就此安息?！?/br>
    “而且他所在的家族，我們也會徹查?！?/br>
    窄小昏暗的小房間，已經(jīng)透進來絲絲縷縷金色陽光。

    賀知夜聽著警察的話語，似乎也嗅到了源自陽光的溫暖氣息。

    季糖要做的筆錄很簡單，畢竟嫌疑犯終于抓捕歸案。季糖離開的時候，警察不忘獎勵季糖五百塊作為抓捕嫌疑犯的獎金。

    季糖將五百塊放入口袋里，然后帶著兩名鬼怪離開警局。

    鬼導(dǎo)演很感謝季糖，摸著白胡子，哎喲喲地嘆息道：“終于有人給我報仇了，我也不算白白地死去?！?/br>
    他雖然沒有表露任何憤怒，但他永遠忘不了，瀕死之際那鉆心入骨的饑餓感。

    以至于他死后要不斷地吃東西，才能緩解對饑餓的恐懼。

    賀知夜一直沒說話，蒼白的英俊面龐顯得很冰冷。

    季糖拿著五百塊，到超市里買了一袋零食。

    當然，他不忘分給老導(dǎo)演一半。

    他回到家后，想起什么，便拿起手機，打電話給老鶴導(dǎo)演。

    “季糖？”

    季糖清清嗓子，解釋道：“老鶴，我拍的那部電影，想必您也看過劇本了。”

    “說的是關(guān)于您的學(xué)生——賀知夜的故事。賀知夜這個角色，我自己請了一名演員，而且他的戲份，有另外一名導(dǎo)演負責，也不用再麻煩您了。您只需要拍攝其他角色的戲份就行。”

    一部電影由兩名導(dǎo)演拍攝的方法，老鶴也曾經(jīng)嘗試過。他自然沒說什么，很爽快地答應(yīng)。他只是有點疑惑：“另外一名導(dǎo)演，他的技術(shù)怎么樣？”

    季糖：“您放心吧。他的技術(shù)很厲害的，等初期片子拍出來，我可以給您看看。”

    鬼導(dǎo)演是那個時代里最有名的導(dǎo)演，而且那個時代的電影風格，很和季糖所要拍攝的電影接近。必須要有種老膠片電影的復(fù)古溫情感。

    恰好賀知夜的氣質(zhì)也完全能體現(xiàn)出這種感覺。

    “行?！?/br>
    季糖掛斷電話，發(fā)現(xiàn)賀知夜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后。

    季糖沒有任何猶豫，和對方道：“賀先生，您要拍的電影，我已經(jīng)為您安排好了?！?/br>
    之后，他會很努力地以自己的力量，宣傳這部電影。

    賀知夜再也不用孤獨地待在廢棄會展廳，等待不存在的電影發(fā)布會。

    他會讓真正的電影發(fā)布會誕生。很多人都會記住賀知夜這個名字。

    賀知夜愣住片刻，沒等季糖反應(yīng)過來。他突然單手按住墻，將季糖擠在墻角中。

    高大的黑色影子一時將季糖籠罩，賀知夜居高臨下地看著被擠在懷中的少年。

    季糖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仰起頭，臉頰微紅地望著青年英俊的面龐。

    “賀、賀先生……？”

    兩人沒有觸碰到，但卻帶來的氣氛卻比觸碰更親密。

    賀知夜能感受到少年的溫潤氣息撲面而來，帶著淺淡的奶味。

    他知道，只要自己再低頭幾厘米，就能觸碰到少年的臉頰。

    他沒有見過少年的模樣，他只能用觸感去感受。

    可他連碰都不能碰。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做。

    “賀先生？”季糖不懂賀知夜為何要突然這樣做。他白皙的耳尖已經(jīng)泛起紅暈，臉紅得要滴血。他想離開，但這必須推開賀知夜。

    他知道賀知夜不喜歡被人碰的。

    許久，賀知夜仍是沒有任何動作，只是輕輕地俯身，感受到少年身上淡淡的奶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