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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拎著兔子軟綿綿的耳朵,在季糖面前晃晃,然后丟到季糖懷里:“送你的?!?/br> “小布偶?”季糖有點驚訝:好奇地問道:“你收集的嗎?” “嗯。” 季糖笑了,沒想到傅臨山會喜歡布偶。他小心翼翼地將小布偶放入口袋,小兔子只露出一對手指粗長的白耳朵。 —— 出租車抵達目的地。 傅臨山跟著季糖下車,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個跟山頭似的東西。一個粉紅色的大轉(zhuǎn)盤。 季糖給傅臨山解釋:“這里是游樂園,你正在看的東西叫摩天輪?!?/br> 傅臨山收回冰冷的視線,看向季糖:“嗯?!?/br> 季糖想必傅臨山肯定不對游樂園感興趣,他徑直將傅臨山帶到他想要去的地方。 在游樂園的角落,是一個打氣球的攤位。 老板娘坐在一個小板凳上,高聲吆喝道: “氣槍打氣球,十塊錢一次,打中五個氣球送一個小布偶,打中十個氣球送中布偶,十五個氣球送大布偶——” 攤位前擠滿許多人,他們付了錢,再胸有成竹地舉起打氣球用的氣槍,瞄準氣球,砰一聲發(fā)射。 可無論他們怎么打,射中率極低,更不用說打夠十個換取一個小布偶了。 許多人都是只打三四個便轉(zhuǎn)身離開,不再往里面燒錢。 季糖拿出錢包,遞給老板娘一張紙幣,道:“我要十發(fā)子彈!” 老板娘把相應(yīng)的塑料子彈遞給季糖。 季糖攥著一把塑料子彈,走到傅臨山莫名其妙的眼神中,笑瞇瞇道:“傅醫(yī)生,打氣球很好玩的。您要知道,槍呀這種武器,并不是都用來傷人的。 我們可以用槍來打氣球換布偶,也可以打兔子吃?!?/br> 男人因為戰(zhàn)爭,而對武器有陰影。 季糖只能憑自己的力量告訴他,在這個時代,武器并沒有這么可怕。 季糖走到一個沒人的攤位上,將塑料子彈放入氣球中,胸有成竹道:“傅醫(yī)生,您看好我。您喜歡布偶,那我會給你打下一個大布偶的!” 傅臨山扯起嘴角:“…………” 他納悶為什么當時要給季糖送布偶。 他不喜歡布偶。 也不是布偶收集控啊。 季糖舉起槍,槍把子靠在肩膀上,一邊挪動著槍口。直到他認為自己的位置絕對能射中一個氣球,他才開。槍。 橙黃色的小球球從槍口崩出,不偏不倚地射中氣球旁邊的空位。 季糖:“……” 他很不甘心地射了第二發(fā)。 這一發(fā)連掛氣球的板子都沒射中。 他沒有任何氣餒,身體板得直直的,用力地射了第三發(fā)。 第三發(fā)直接射到地面。 季糖射完這十發(fā)子彈后,索性再拿出十塊錢,又買了一次機會。 看來,他的確很想給傅臨山證明,武器并不是全都用來傷人的??梢詡匕?,傷空氣,只是唯獨氣球傷不了。 在季糖把子彈放入槍匣子里時。 男人終于看不過去,他眉頭緊皺,向季糖走來,冷聲道:“你這樣放子彈,打出去根本沒有力氣。” 他在戰(zhàn)場上混跡這么多年,從沒見過有人這樣用槍。哪怕是玩具槍,這樣用也不對,非常不對。 “我教你。” 男人拿過季糖手中的長槍。 他生前除了救人外,剩下的時間都在拿槍。 他將槍托靠在肩頭上,修長的手指扣住扳機,頭輕輕歪斜,眼睛微瞇,盯住紅色的瞄準鏡。 掛著氣球的板子對他來說很矮,他必須微微俯身,肩膀與季糖齊平。 季糖能完完全全地將他的模樣收入眼簾,這也是他第一次不用抬頭就能打量男人。 傅臨山很英俊,卷長的睫毛蓋住微瞇的眼眸,投下小片陰影,眼里蘊含的盡是如火般的專注力。 季糖第一次從他身上感受到從冰冷外的氣質(zhì)。是一種只會在軍人身上出現(xiàn)的氣質(zhì)。 不知怎的,季糖有點緊張。 男人靠得他很近,他能嗅到對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以及撲面而來的荷爾蒙。 ——一發(fā)子彈射出。 季糖看不清子彈的路程,他只看見不到半秒后,木板上一排五顆氣球全都破了。清脆的啪啪聲在沒人射中的氣球攤中極其響亮。 一發(fā)子彈就能射破五顆氣球! 男人收回氣槍,淡聲道:“這叫一石二鳥,是在戰(zhàn)場上常用的技巧?!?/br> 季糖乖乖地點點頭。 傅臨山托起槍,準備再來一發(fā)子彈。 不到半小時后,這個攤位的所有氣球都被傅臨山射完。 此時攤位里并沒有人,也沒有人看見身為鬼魂的傅臨山。但當有人看見這光禿禿的氣球攤位時,瞬間沸騰了,招呼許多好友來看。 “——有人將這里的氣球全部射完了!” 老板娘從手機中抬起頭,猝不及防地看見自己不剩一只氣球的攤位,神情瞬間漫上驚恐。 季糖也有點驚訝,他只能尷尬地向老板娘笑笑,很不好意思地問道:“我們把氣球打完了,可以換布偶了嗎?” 老板娘:“……” 她根本沒料到有人會將氣球全打完,她甚至認為今天不會有人獲得布偶的。 所以她只象征性地帶了幾只。 但周圍有這么多人在看著,老板娘也不好推脫,她只能硬著頭皮道:“您在這里等等,我回我的貨車上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