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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糖瞥一眼棺材。 這棺材沾滿厚厚的灰塵,起碼有幾厘米厚。 的確挺臟的。 傅臨山叮囑完季糖幾句,便離開了。 季糖松出口氣。 ——傅臨山的確將人帶回來了。 雖然這帶回來的方式,的確有這么一點奇怪。 不過總比沒帶回來好。 季糖戴上手套,費力地推開棺材蓋。 里面的青年靜靜地躺著。連姿勢都不曾改變。 他被季糖親過的地方,還沾染著一點小小的水痕。被他冷冰冰的面容襯得有點突兀。 季糖泛紅臉頰,拿來紙巾,小心翼翼地將他的嘴角擦干凈。 ——按鬼導演的話來說。 他不但拐賣了一群會動的厲鬼,還把不會動的厲鬼也給拐回家。 還趁著對方?jīng)]有知覺,偷偷吧唧一口對方的臉。 季糖輕嘆口氣,很苦惱。 這是他第一次面對這種厲鬼。 他只能找到辦法喚醒對方,才能找到隱藏在冥婚場景中的秘密。 比如這名厲鬼為什么會被鎮(zhèn)壓,那里為什么會有會動的小紙人。 此時已是午后,天氣很熱。 季糖怕留在屋外的青年被烤焦,從屋內(nèi)拿來一把小太陽傘,插在棺材旁邊的泥土上,為青年遮陽。 應該不會被太陽曬到了。 等到晚上天氣涼了,他可以又得給這名厲鬼加床被子。 季糖拿來一張小板凳,坐在棺材旁邊。 他思索片刻,決定還是試著將對方搬出棺材,然后用力地拍一拍對方的臉,看看能不能拍醒。 季糖站起身,湊到棺材邊緣。他伸出手,費力地攬住青年的腰,想要將對方徒手抱起來。 青年意外地重,季糖抱到一半,手一軟,整個人重心不穩(wěn)地跌倒。 被他抱住的青年,也隨之跌落在地,咕嚕嚕地摔在地面的泥潭里。 季糖瞥一眼這粘稠渾濁的泥潭,皺眉。 他站起身,用力將軟綿綿的青年啪嘰地翻過身。 果不其然,裴白舟英俊的面龐全都糊滿泥水,睫毛和發(fā)絲都變成泥土色,青色長袍也被泥水浸濕,整個人看起來黑乎乎的。 但他仍是一動不動,看起來非常地乖。 也有點可憐和狼狽。 季糖:“……” 要幫他洗澡嗎? 第77章 要幫他洗澡嗎? 季糖忍不住想道。 青年即使渾身沾滿泥巴,也乖乖地趴在地面,像一只很乖的大布偶。 這更給季糖增加一些內(nèi)疚感。 這是他摔的。 對方不但沒有埋怨自己,連動都沒有動。 季糖蹲在地面,伸出手,拽起青年兩只胳膊,放到干燥的地方。 他揉揉對方的衣角。衣服全都濕了,想必身體也沾上不少泥巴。 雖然裴先生是鬼魂,但這樣下去肯定也不行?,F(xiàn)在的天氣這么曬,如果他再渾身沾滿泥巴,沒過多久,季糖就會獲得一個泥土雕塑。 泥土硬到摳都摳不下來。 季糖苦惱地輕嘆口氣,戳戳青年清俊的面龐。 幫他洗澡吧。 季糖把小傘撐在裴白舟的臉頰邊,然后回去屋子打水。 他住的是獨立別墅,附帶一個小院子。院子被圍墻圍著,路人是看不見里面發(fā)生過什么。 他平時沒這么打理院子,本以為會拿來種花草什么的。沒想到有一天會拿來放人。 沒過一會。季糖氣喘吁吁地端著一大盆水出來。 青年躺在地面,沾滿泥水的頭發(fā)被陽光曬得暖絨絨。 季糖瞅著他,有點苦惱。 扒光……衣服就這么洗澡嗎? 這樣會不會有點不太好。 ——他不但趁人家沒意識時將人家拐回家,還將把人家摔到泥潭里,然后還得扒光人家衣服…… 季糖:“…………” 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季糖沉默片刻,最終選擇還是先洗澡。 不脫對方的內(nèi)褲,應該沒事。 他又不是在做什么虧心事。他就是一個普通的搓澡工。 他拿來一個小板凳,坐在裴白舟旁邊,然后開始為對方解衣服。 對方的衣服是民國常見的青色長袍,扣子輕輕一解就開了。長袍布料粘著許多泥土,泥土都已經(jīng)干掉,想必穿在身上也很難受。 季糖慢吞吞地將衣服解開。 青年身穿長袍時看起來很文雅清瘦,其實內(nèi)里的料一個都沒少。 小麥色皮膚,胳膊的肌rou微微鼓起,六塊腹肌。 是他求而不得的身材。 皮膚上也沾了一點泥土。季糖拿來濕抹布,小心翼翼地給對方擦干凈。 擦完上半身,還差雙腿。 青年的長褲,也和他長袍一樣,變得慘不忍睹。 季糖臉頰泛紅,整個人非常不好意思。但他還是得硬著頭皮,慢吞吞地做起他該做的事。 即便對方?jīng)]有意識,什么都不知道。他仍覺得自己像在做壞事。 還好,褲子并沒有太濕。不用花多大心思去擦。 季糖的臉越來越紅,他微瞇起眼睛,假裝沒看見似的拿起濕毛巾,胡亂地擦一通。 擦干凈青年身上的泥巴后,他將青年的衣服放進水里泡,準備洗干凈后再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