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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寫稿子很厚很舊,如果換作看作電子書的現(xiàn)代人來閱讀肯定不習(xí)慣,但他那個時代的稿件正是這種手寫稿。他一眼掃過去,能將信息準(zhǔn)確地收入眼中。 老人寫得很認(rèn)真,所概況的事例都標(biāo)有引用備注。但即便如此,礙于條件的限制,裴白舟還是能看得出不少小毛病。 青年輕輕地放下稿子,抬起頭,望向季糖。 “我可以直接幫他修改。我是那個時候的作家,幫人修改過不少文章。聽說現(xiàn)在課本里的很多文章,都是我修改或者是我寫的?!?/br> 他唇角輕揚(yáng),舉止間帶有股書卷氣。 “……” 季糖愣住,神情有點錯愕。但他很快反應(yīng)過來,支吾道:“真的嗎?不會有點麻煩您嗎?” 他本想只讓裴先生來口述,他來記錄和修改??蓻]想到裴先生提出了全包。 裴先生可是一個那個時代的大文豪啊。要是被他經(jīng)過手的文章,絕對會很優(yōu)秀。 裴白舟被季糖逗笑:“當(dāng)然不會。我很高興有人還能夠熱愛那個時代,我也愿意讓更多人能夠關(guān)注起那個時代的人們?!?/br> 此后竟如沒有炬火,他們便是唯一的光。 季糖有點不好意思,他撓撓腦袋,輕聲道:“謝謝裴先生,您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也可以提出?!?/br> 他突然想到裴白舟是因為寫作批判政府而被砍頭,他便正聲道:“對了,裴先生您現(xiàn)在寫作,再也不必拘束了。您想寫什么都可以?!?/br> 想寫什么就寫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再也不會有吃人的社會。 裴白舟唇角揚(yáng)起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嗯?!?/br> 季糖抬頭,瞅著青年。 他突然發(fā)現(xiàn)青年耳根子……有點紅紅。像害羞了一般。 季糖:“……” 原來這只厲鬼是害羞屬性。 季糖拿上稿子,招呼裴白舟:“裴先生,回家啦?!?/br> —— 季糖剛一回到家,猝然發(fā)現(xiàn)藏在閣樓里的小物件們?nèi)寂芟聛?,啪嘰啪嘰地擠在門口等季糖。 它們一看見季糖背后的青年,紛紛炸開了鍋,無數(shù)黑氣彌漫而開,似乎想要變成人形找青年理論。 季糖:“……?” 他迅速反應(yīng)過來,將小物件們?nèi)即г趹牙?,然后飛速將小物件們鎖進(jìn)閣樓。 裴白舟站在客廳,看完季糖這一系列動作。 他突然想起前幾天,那時自己還在沉睡,然后一堆小東西跑到他胸口上搗亂。 而且他看見季糖懷里有一根伸出來的兔jiojio,那質(zhì)感,看起來非常眼熟。恐怕就是把毛茸茸jio塞進(jìn)他嘴里的家伙。 原來真的是一只沒用的布偶。 季糖處理完其他厲鬼們后,突然發(fā)現(xiàn)廚房里的定時電飯煲煮開了。 他昨晚睡覺前,在小電飯煲里煮了定時小米粥。 他連忙過去將小米粥盛出來。他習(xí)慣性地煮了兩個人的份,可他突然想到裴先生不喜歡吃東西,只能將兩人份的粥都盛到一個碗里給自己吃。 如果裴先生喜歡吃東西就好了。 他可以天天給裴先生做好吃的。 季糖忍不住想。 他將小碗盛出來,卻突然在廚房門口見到裴白舟。 裴白舟盯著他手里的粥。 季糖:“……” 他以前的確試圖給沉睡的裴白舟喂過粥。 甚至還試圖撬對方的嘴。 季糖有點不好意思,帶有歉意道:“裴先生,您沉睡的時候……我試著給您喂過一點東西,但如果冒犯到您了,不好意思。” 裴白舟:“……” 在他印象中—— 少年的確會捧著粥來到他身邊。 但無一都是用手指碰碰他下巴,然后把粥放到他鼻子前。 給他聞一聞。 然后就拿走了。 哪怕他十分用力地抖眼皮抖手指來示意,少年也不理他。 季糖似乎看出裴白舟神情的異樣。 他繼續(xù)解釋道:“我撬您下巴,并不是想欺負(fù)您。您那時候睡著,吃不了東西,我只能手動給您喂。不過我最后并沒有成功……” “手動喂?” 季糖紅著臉:“就是把手指伸進(jìn)去嘴巴里,抵住下排牙齒,防止嘴巴合上,然后再把粥喂進(jìn)去。” 這個動作實在是太親密。 即便他戴著手套,也會很不好意思。 裴白舟恍然大悟。 他終于明白季糖為何不給他投喂。 原來是因為……害羞。 裴白舟瞥一眼季糖手中的粥,不懷好意地笑道:“要不……你現(xiàn)在來試試?畢竟我沉睡的時候,你只給我聞粥的香氣,吊我的胃口,現(xiàn)在都要補(bǔ)償回來。” 季糖:“…………” “……”季糖捧著手中這碗小米粥。明明粥已經(jīng)很涼了,可他仍覺得自己像在捧燙手山芋。 他思索片刻,慢吞吞道:“就一次?!?/br> 當(dāng)作在喂一只碰瓷小貓就好了。 裴白舟笑了。 他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乖乖地等季糖投喂。 季糖本想坐在另外一張椅子上喂青年,可沒等他坐下來,身子突然被攬住,整個人被迫坐在青年大腿上。 季糖:“……” 他下意識地想要站起來,可礙于青年太高大,站起來恐怕會碰到對方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