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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見沙石之中有很多小塊小塊的小石頭。 少年看見季糖在盯著它們,解釋道:“糖糖,那些不是石頭,是人骨?!?/br> “人骨?”這一句話激起了季糖的興趣,他放下背包,準備去空地那查看。 果不其然,他用手電筒一照那些小石頭,發(fā)現(xiàn)這些小石頭都是呈白色碎片狀,看來真的是破碎的人骨頭。 而且仔細一看,還能從中分辨出許多肢體部位骨頭。 他看見有些骨頭當(dāng)中有被刀刮的痕跡,可能是凌遲而死。 季糖:“這原本是古代的刑場嗎?” 少年若有所思:“可能吧。” 季糖:“如果是古代的刑場,這代表這里的怨靈肯定很多……話說,刑場的周圍為什么要建給人居住的城鎮(zhèn)?” 古代刑場由于陰氣過重,都建在距離城鎮(zhèn)很遠的郊外,不可能建在城鎮(zhèn)的中央…… 除非那座城鎮(zhèn)并不是給人住的。 少年坐在一塊石頭上,皺起眉道:“這里出現(xiàn)人骨,并不代表是刑場,也有可能是……這里遭過一場大屠殺。死在刑場上的罪犯的尸體是不會亂丟的,都會找地方燒掉?!?/br> 季糖后背有點發(fā)涼。 如果這座城市曾遭遇過一場大屠殺,那代表這里的孤魂將是以萬計數(shù),所含有的怨氣肯定是迄今為止最多的。 再加上他的全家福不知所蹤……呼喚厲鬼們的名字,也沒有任何回應(yīng)。 他們都像是憑空消失不見。 季糖沒有慌亂,他忍不住向少年問道:“你為什么會對這些事這么清楚?” 少年愣住,但很快反應(yīng)過來,支吾道:“我的職業(yè)和這些事有關(guān),所以會比較清楚?!?/br> 季糖沒有多問,他繼續(xù)在空地之上扒拉石頭和人骨,希望能尋找出一些有用的東西。 半晌,他發(fā)現(xiàn)有塊地踩上去并不是硬的,而是軟的,像人rou的觸感。 季糖皺眉,連忙蹲下身,拿出自己的折疊工業(yè)鏟,打算鏟開這片土地一看究竟。 他本以為要鏟很久,沒想到上面只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土,輕輕一鏟,下面的東西便呈露而出—— 是一張人臉。 這張人臉?biāo)廊ヒ丫?,頭朝上地被埋在地面。但由于它的死亡時間不長,再加上沙漠氣候干燥,它腐壞速度沒有這么快,仍能看得出臨死前的模樣。它面色發(fā)白,微微睜大黝黑的眼睛,嘴大張著,想必死前經(jīng)歷了很大的恐懼。 季糖瞳孔驟縮。 這里明明是古代刑場,出現(xiàn)千年尸骨并不意外,可為什么會出現(xiàn)剛死不久的現(xiàn)代人? 季糖掏出刀子,試圖將這個人的尸體整具挖出??伤麤]能挖到這個人的尸體。 這個人只剩下一張臉皮,埋在地面。余下的尸體全都消失了。 而是這臉皮……看上去像是被硬生生地從臉上扯下來的,黏連著血管和血rou。 季糖打量起這張臉皮的附近,他發(fā)現(xiàn)很多現(xiàn)代的生活用品,全都散亂一地,還有一部破碎的手機。 這個人可能是旅行家,誤入這座古城,然后被殘忍地殺死。 可連季糖都說不清他是怎么被殺死的。 季糖站起身,卻發(fā)現(xiàn)少年不知何時來到他的身后,正定定地看著這張臉皮。 果不其然,少年已經(jīng)被嚇壞了,面色蒼白,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只能不停地發(fā)抖,汗水迅速浸透黑發(fā)。 季糖連忙站起身,牽住他的手,柔聲安撫道:“別怕,我會保護你的?!?/br> 少年緊緊攥住季糖的手。明明少年的體溫也很高,可他仍是像從沒接觸過溫暖一樣,拼命地汲取季糖手心的溫暖。 少年整個人幾乎要和季糖黏在一起,他望著季糖的眼眸,哆嗦道:“你真的會保護我嗎?” 他的聲音沒有季糖那么溫軟,但一旦緊張起來說出的話,也是顯得可憐兮兮。 他整個人像一只受傷的小奶狗。 季糖愣住。 這少年……真膽小啊。像他小時候?qū)W校門口的那只小花狗。 他一時不知如何安慰對方。 少年把季糖的手和自己的手,一起放進羽絨服口袋里。 他縮縮脖子,幾乎要把腦袋葉縮進羽絨服里,他有點小委屈地嘀咕道:“以前從來沒人保護我的?!?/br> 季糖看不過去,他索性給了少年一個擁抱,拍拍少年的肩膀:“你相信我。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只有你陪我了。我不保護你還能保護誰?” 西北地帶的夜晚特別寒冷,堪比北方的雪天。干燥的寒風(fēng)像刀子一般穿梭而過,帶有細碎的沙石和粉塵。 少年沒說話,而是選擇緊緊地將季糖的手攥住。季糖白皙的皮膚瞬間印出深深的指印。 季糖疼得下意識地縮手,可少年沒松開手。 先不說對方為什么要突然攥緊他的手。 ……這少年力氣,比他想象中大得多。 他借著余光,能看見少年的手的模樣。麥色的皮膚上帶有很多深淺不一的疤痕,明顯是常年用刀和劍才留下的痕跡,而且用得非常熟練。這少年比季糖想象中得強大多。 季糖聽見少年在耳邊輕聲道:“糖糖……要是……發(fā)生了這樣的事,你還會保護我嗎?” 他的聲音在顫抖。 “什么事?” “你看那一邊?!?/br> 季糖抬眸,順著少年的手勢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