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邊舔毛的果果發(fā)出疑惑的喵叫：“喵？”

    秦陽覺得季糖再這么害羞下去，總有一天會融化掉。

    他不再逗少年玩，他緊攥住少年纖瘦的手腕，緊盯著對方黑潤的眼眸，輕聲道：“好啦，不逗你玩了。我也不會在意那些事的?！?/br>
    “你說過要送我一件禮物，是什么禮物？”

    ……是一件新的龍袍？一個新的桃花琥珀？或許是一袋少年親手做的小奶糖？

    季糖緩緩回過神，他神秘兮兮地?fù)P起唇角：“我不會口頭告訴您的，要您親自去看?！?/br>
    他一邊拉起男人的手，將對方帶離臥室。

    他在窗口召喚來龍龍。換好衣服后，便帶著秦陽坐上巨龍的背脊。

    巨龍對身為皇帝的秦陽，似乎有種天生的好感，并沒有怎么排斥秦陽。還很友好地對秦陽搖搖尾巴。

    畢竟在古代，龍是皇帝的象征。

    季糖攥著巨龍的金色犄角：“龍龍，去老地方?！?/br>
    “呼呼……”

    巨龍伴著午后溫潤的微風(fēng)，緩緩地飛向藍(lán)天。

    ——

    沒過半小時，巨龍便來到了目的地。

    不過季糖并沒有讓它直接飛到鳳凰樹林所在地方，而是停在了這附近。

    接下來的路，季糖想和秦陽親自走完。

    那是通往秦陽曾經(jīng)的江山的路。

    秦陽身穿龍袍，繡著龍紋的金色布料與陽光交織著，映照出一種明媚驚人的顏色。

    他的長發(fā)綁起來了，露出英俊冰冷的五官。

    季糖緊緊地牽著他的手，帶他往前走。

    半晌，季糖抬起腦袋，瞅著秦陽：“秦陽，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秦陽：“什么問題？”

    季糖：“在給您看禮物之前，您可以給我講講您當(dāng)皇帝的故事嗎？比如……您做皇帝，是住在什么地方的？”

    他如今竟然能與一名來自千年前的人交流，是一件很奇妙的事。

    秦陽的腳步微頓。他瞇起眼眸，回憶起那些很遙遠(yuǎn)的往事。

    “我住在什么地方？……在一座很大的宮殿里。它的宏偉程度不亞于今天的紫禁城，但由于它的墻壁全都是冰雪一般的雪白色，再加上我又沒有后宮，又不喜歡被太監(jiān)侍女照顧，宮里幾乎只有我一個人。很冷清，所有人都將它叫作‘冬宮’”

    他無奈地輕笑一聲：“我明明已經(jīng)將宮殿打扮成春天的模樣，比如在門口放上幾盆假花，倉庫里也有很多春天才能成長的花種子，宮內(nèi)的飾物也都被我換成暖色調(diào)。但還是被人叫作冬宮?！?/br>
    季糖：“后來那座宮殿去哪了？”

    按理來說，這么大的宮殿，留在現(xiàn)代，應(yīng)該會是一個古代大奇跡。

    秦陽眼眸低垂，眸內(nèi)的情緒捉摸不透：“它在我死后不久的一次大地震中，沉入了大海。”

    前所未有的大地震，使得冰層全部斷裂，建造在冰層之上的建筑，也隨著沉入冰層下的冰冷大海。除了冷，還是冷。

    季糖知道自己不小心問了不該問的。他不好意思地?fù)蠐夏X袋，嘀咕道：“抱歉啊。”

    “我曾幻想過很多次，我的江山迎來了春天的模樣?！蹦腥舜瓜履X袋，緊盯著季糖：“直到遇見你，我才發(fā)現(xiàn)我之前幻想過的所有春天根本不值得一提?！?/br>
    季糖臉頰微紅，他連忙轉(zhuǎn)移話題：“我要給您看的禮物快到了，您做好準(zhǔn)備?！?/br>
    “行?！?/br>
    秦陽走著，嗅到幾絲熟悉的氣息。他這才發(fā)現(xiàn)這附近是他曾經(jīng)所擁有的土地。

    他記得……他唯一露在地面的土地，要被當(dāng)成垃圾填埋場，很骯臟。季糖來這種地方做什么？不怕被弄臟嗎？

    他面色一沉，皺起眉。

    季糖不知何時繞到秦陽背后，神秘兮兮道：“秦陽，我先捂住你眼睛，到時候給你一個——大驚喜?！?/br>
    說罷，他踮起腳尖，抬起手，捂住了男人的眼眸。冰冷的肌膚觸感傳入季糖手心。

    他們倆在通向鳳凰木的小道上走著。

    季糖來這里之前，為了給秦陽一個完美的驚喜，暫時將鳳凰木林的參觀區(qū)關(guān)閉了，所以現(xiàn)在方圓只剩下季糖和秦陽。

    ——

    秦陽被季糖捂住眼睛，一直往前走。少年的手心很熱很軟，帶有點奶糖香，蓋在他最敏感的眼睛上，弄得他渾身都不自在。

    慢慢的，他在季糖的帶領(lǐng)下，似乎來到了目的地。

    ——他沒有聞到想象中的垃圾臭味，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裹著太陽溫暖的氣息，緊緊地圍住他。

    這種氣息令他莫名地想起他生前時，在冰天雪地里遇到的那根小草。

    那是漫天蒼白色中唯一的亮色。

    少年清亮柔軟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我數(shù)一二三，就松開手。”

    “一。”

    “二。”

    “三?！?/br>
    少年緩緩地松開手。

    映入秦陽的眼簾的先是一大片紅色，慢慢的，他的視線逐漸清晰，最后他徹底看清眼前的景色。

    ——那是一大片火紅如烈陽的參天大樹，一眼望不到底，撲面而來盡是蓬勃的生命力，如同溫暖熱烈的初春。

    置身在紅葉中的少年，對他低笑。

    少年一笑，微風(fēng)吹過，整片鳳凰林都隨之搖曳起來，大片的紅葉紛紛揚揚地落下，將他的世界覆蓋成熱烈的火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