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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最后的結(jié)局通常是被主角消滅掉。 但季糖曾設(shè)想過無數(shù)次……如果主角能夠讓它們再次擁有生命,它們或許會發(fā)生很大的改變。 它們生前都是普通人,都擁有自己的夢想與追求。死后誰不渴望再次活著啊。 如今季糖面對著這樣的任務(wù),他相信自己是能夠做到的。 他可是厲鬼收容所所長。 —— 季糖站在墓碑前,陪了他的父母一會。螢火蟲都散盡后,他瞥了一眼時間,——剛剛好是零點零分。 他有點好奇零點過后,這座墓園究竟會發(fā)生什么事,能讓人們不敢在零點過后靠近。 季糖屏起呼吸,瞇起眼,靜靜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螢火蟲離開后,四周重新陷入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季糖突然感到自己腳下的泥土動了動,他以為是錯覺,沒再注意。可下一刻,他不經(jīng)意地看見自己的腳下出現(xiàn)一張人臉。 人臉似乎是源自尸體身上,灰白色的面龐沾滿泥土,眼睛翻白。季糖和它就這么靜靜地對視著。 季糖皺眉,下意識地想要后退。 可他腳下的那片土地突然高高地凸起,一雙慘白色的手破土而出!想要拽住季糖的腳!一同把他拉到地底下! 這里的墓碑雖然都被搬空,沒有鬼魂在此存在。但也給外面那些孤魂怨鬼制造機會,每至零點,來路不明的孤魂怨鬼便會在這里現(xiàn)身。 季糖反應(yīng)性地躲開。可當他抬起手看見眼前的景象時,微微愣住。 ——他周圍的墓碑,都變成一具具直立著的尸體。它們面目猙獰,雙眼翻白,渾身沾滿泥土,發(fā)出低啞的吼叫聲,對著季糖虎視眈眈。 這里的墓碑雖然都被搬空,沒有鬼魂在此存在。但也給外面那些孤魂怨鬼制造機會,每至零點,來路不明的孤魂怨鬼便會在這里現(xiàn)身。 身為這里唯一的活人的季糖,會在一瞬間被它們盯上。 季糖沒有任何武器,幾乎是以一敵千,而且對方還是再也不會死去的鬼怪。在外人眼里,是必死無疑。 不過季糖沒有慌亂,他后退幾步,緊靠住自己爸媽的墓碑。 可墓碑背后不知何時藏了一具尸體鬼,它猛地在墓碑后竄起來,——掐住了季糖的脖子! 可沒等它的指尖真正地碰到季糖的皮膚,它突然發(fā)出一聲扭曲的尖叫聲,想遇見了什么極為恐怖的東西,尖叫聲越來越激烈。季糖也從它身上嗅到一股燒焦味……不到半秒鐘,它在季糖面前化為一堆白骨。 碰過季糖的那雙手更是變成了一堆灰燼。 季糖皺眉,怎么回事? 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他周身的那些尸體們紛紛也跟著發(fā)出刺耳的尖叫聲,慢慢地化身一堆白骨與灰燼,空氣中一時彌漫上難聞的燒焦味。 季糖在白骨的盡頭,看見一個極為熟悉的身影。 “傅醫(yī)生?”季糖驚叫。 男人身穿及膝的白色醫(yī)褂,金邊鏡片擦著一塵不染,透出冰冷的光。他處理完這些怪物,有點嫌惡地丟掉碰過它們的白色手套。 這些尸體他根本沒放在眼里,他生前處理過尸體都比這些多得多。 季糖小跑過去,驚訝又驚喜地望著男人:“您怎么在這里?” 傅臨山瞇起眼,確認季糖的身體沒有受到傷害后,喃喃道:“你以為我真放心你一個人出去?” 季糖:“…………” 傅臨山環(huán)顧一下四周,皺眉道:“你大半夜地留在這里做什么?不安全。” 季糖突然想起什么,他揚起唇角,笑瞇瞇地拉起傅臨山的手:“過來,我?guī)闳ヒ娨妰蓚€人?!?/br> 傅臨山:“?” 季糖:“他們是我想念了很久的人?!?/br> 傅臨山:“……” 他的臉色一沉,聲音不由自主地染上一些醋味:“又是新的厲鬼?” “不是?!?/br> 季糖搖搖腦袋,一邊將傅臨山帶到他父母的墓碑前。他抬起手,指了指墓碑中的人,聲音一時變得很溫柔。 “他們是我的父母?!?/br> 傅臨山愣住。 季糖溫柔地望著那兩座墓碑,喃喃道:“我剛剛在他們的墓前睡著了,感覺就像在他們的懷里睡著了一樣。我還做了一個關(guān)于他們的夢……這是他們死后,我第一次夢見他們。” 他很小的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不會再見到父母,所以他很想要夢見他們。 他那時不知道從哪聽說過,只要把想要夢見的人的照片,放在枕頭底下,就能與他們在夢中相遇。 他把父母的照片放在了枕頭底下無數(shù)次,直到破舊的照片都被枕頭搓爛了,都沒能夢見過一次他們。 他甚至懷疑爸爸mama是不是不要他了,不想見到他。 如今他才知道,他的父母沒有離開他,反而將一份美好而溫暖的力量放在了他的身邊,等他去發(fā)現(xiàn)并繼承。 傅臨山轉(zhuǎn)過頭,看一眼他的少年。 少年面對這兩座墓碑時,眼睛微微睜大,眼里盛著光一般的柔意,唇角很溫柔地揚起,露出一對酒窩。這是傅臨山見過最溫柔的神情,但也讓傅臨山的心軟成了一灘。他的父母明明已經(jīng)死去了……可他卻未曾因為這個而對生活氣餒。 傅臨山從胸前的口袋抽出一張照片,放在季糖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