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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穿著他不認識的衣服,商販推著推車賣著一些他不認識的食物,就連燈光也是由蠟燭或燈籠散發(fā)而出。 季糖皺起眉,他連忙跑過去,問起一個路人現(xiàn)在是什么年號。那個路人嘀咕幾句,說了一個季糖不認識的年號,以及季糖沒聽說過的皇帝。 季糖:“…………” 他歷史不行,真的不行。 不過他憑直覺猜測,他所在這個朝代的年代很久遠,至少比秦陽與秦夜所在的朝代更久遠。 他很好奇——生前的殷朗,究竟會在這個時代中擔任什么角色。 那個路人似乎有點好奇季糖的打扮,詢問道:“看你的打扮,你不是本地人吧?是從……北方來的?” 季糖懵懵地點點頭。 “你是來經(jīng)商的吧?”路人突然想起什么,喃喃道:“如果你真的是來經(jīng)商的,我勸你這幾天趕緊把要賣的東西賣了。因為過幾天,便是新皇登基大典,聽說新皇是個瘋子,誰也不知道他會對平民做出什么事……” “登基大典?”季糖抓住了重點,心一緊,詢問道:“你知道新皇叫什么名字嗎?不是名號,就是他的名和姓?!?/br> 路人皺眉,他沒想到季糖會問這種問題。 那個人的名字,在人們之中始終是一個禁忌,誰也不愿提起。但他面對著季糖緊張巴巴的眼神,很不情愿地道:“殷朗?!?/br> 他說的很小聲,一般人根本聽不見。但季糖卻很清楚地捕抓到了這兩個字,整個人觸電般地頓在原地。 ……殷朗生前是……即將要登基的皇子? 季糖:“殷朗現(xiàn)在是在宮里嗎?你知道皇宮在哪里嗎?” 路人有點不耐煩:“哎,你一個外來人最好別問那么多,也別知道太多。我們都不愿提起他的……哪怕他快要成為新的皇帝?!?/br> 季糖沒有再去打擾對方,但他的心卻無法平靜下來。 ——殷朗,在這個時代似乎很不受歡迎。 到底怎么回事? 季糖莫名想起殷朗死后最強烈,也是最后一個遺愿——想要被愛。 殷朗生前究竟經(jīng)歷過什么? 季糖慢慢地理清了自己思緒,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現(xiàn)在要做的,是找到殷朗的皇宮。 此時夜市還沒到宵禁時間,燈火通明,人來人往。季糖站在大街之中,隨即又揪了一個人。不過他這次沒有問關于殷朗的事,而是隨機編了理由:“您好,我是北方的商人,想去皇宮附近賣點東西。但找不到皇宮在哪,您可以指路嗎……” “皇宮?”那人頓了頓,抬起手,指指遠處:“這里就是皇都,至于皇宮,前面不遠處就是皇宮的入口?!?/br> 季糖望了望前面黑里咕咚的地方,微微皺眉。 路人:“如果你還是不認識路也沒關系。明天一早,會有一隊車馬送一名異域公主進皇宮,你跟著那隊車門進去就行?!彪S即,他漫不經(jīng)心地喃喃道:“我聽說那名異域公主,是被迫送進皇宮的,聽說要用來當新皇的妃子。只是不知道新皇愿不愿意,反正我覺得那名異域公主肯定不愿意,誰會嫁給那種人啊。” 殷朗要有妃子了? 季糖站在原地,腦海一片混亂,喉嚨之間有些酸。 等他緩過神后,他突然想起——殷朗曾經(jīng)提起過他是他的初戀。這代表殷朗生前并沒有過伴侶,殷朗……可能是拒絕了那名異域公主,或者是她進城的中途發(fā)生了什么事。 季糖:“我等到明天再和那隊車門一起進城吧,這樣也方便些。” 那人忍不住道:“如果你是要賣東西給新皇就算了,他脾氣很不好。” 殷朗現(xiàn)在還是皇子,但七天后就是他的登基大典,現(xiàn)在人們都習慣于叫他新皇。但他的名字還是和以往一樣,誰都不愿意提起。 季糖點點頭。他與對方道別后,便開始作起今晚的打算。他得熬過這一晚上,等到明天才能進宮。 旁邊有一個賣糖葫蘆的老奶奶,她下意識地以為季糖是迷路的小孩,便給了季糖一根糖葫蘆作零嘴,并且笑呵呵地對季糖道:“抓緊時間回家,很快就是宵禁時間了,等我們都走后,這里會有很多狼……” 季糖差點沒被含在嘴里的糖葫蘆噎?。骸啊?/br> 的確,古代的夜晚有很多野獸。 他只能點點頭。 等他吃完這串糖葫蘆后,夜市的宵禁時間便到了,出來擺攤的人紛紛收拾東西回家。街道上一時變得黑漆漆的,只剩下季糖一人。 季糖想找個樹頭睡一晚??僧斔D過頭時,發(fā)現(xiàn)龍龍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自己身后。 它臥在街道旁邊的草地上,將整個毛茸茸的身子蜷縮成了一團,像一張巨大的毛茸茸床。它搖搖尾巴,抬起碩大的腦袋,向季糖呼呼地叫起來,在示意季糖可以在它身上睡覺。 季糖:“……” 季糖走過去,他看見這一大坨毛茸茸時,忍不住摸了摸,手感很好,沾有點陽光的溫暖。如果能在上面睡覺,的確是頂級待遇。 “但是……你不會嫌我重嗎?” “呼?呼!” 當然不會。季糖的重量對它一頭巨龍來說,根本微不足道。它抬起尾巴,輕輕地卷起季糖的腰肢,然后將季糖放在自己的身子上。 季糖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迫躺到一大片毛茸茸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