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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糖使勁點點腦袋,他湊到殷朗面前,笑道:“你不信的話,我可以再親親你……” 殷朗:“…………” 殷朗突然抬起手,碰了碰季糖的額頭。 發(fā)燒溫度沒有加深,季糖并沒有在深。 “如果你真的喜歡我……”殷朗突然俯身,貼著季糖坐起的上半身,順勢將季糖按在床上,讓季糖待在自己的臂彎待中。 季糖這個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見男人的眼睛。那對冰冷的藍色眼眸,像在此時擁有了閃閃發(fā)亮的星星。就如未來的殷朗送給季糖那顆名為“糖星”的星星一般。 “如果你真的喜歡我,我會懷疑你是不是從另個世界來拯救我的人?!?/br> 殷朗初遇季糖的時候,是在一個靜謐的午后。季糖見到他,并沒有驚慌、害怕,而是露出淺淺的笑容。那是殷朗第一次見到有人敢對他笑。 后來,殷朗讓季糖離開,可季糖也沒有離開,緊巴巴地想要待在他身邊,希望他能給自己一份工作一口飯吃。這讓他有點驚訝,但浸滿內(nèi)心更多的是驚喜,——有人在需要他。 他讓季糖留了下來。 后來,他們一起去狩獵,他離開的時候,那些修剪花草的工人對季糖說他的壞話,甚至說一些很臟的話。 殷朗遠遠就聽見了那些話,那時候他的心竟是前所未有的慌亂起來,生怕少年也和那些工人一樣,表面一套,背里一套。 ——可季糖的反應出乎他意料。季糖不但沒有附和他們,而是惡狠狠地反駁起來,像護崽一般護住他。 —— “殷朗他不臟?!?/br> 殷朗活在這世上接近二十年,背負著滿身的罪惡,他本以為自己會一直臟下去。 可沒想到,有一個人能轟轟烈烈地告訴世人他不臟。 這句話,比殷朗在詩里看過的那些山誓海盟更要溫暖。 再后來。季糖不知從哪得知殷戈想要殺死他的計劃,不顧自己的安危,躲在殷戈的寢殿門口偷聽,希望偷聽到什么秘密以此來保護殷朗。但因為季糖的疏忽,不慎被殷戈鎖進地牢里。 殷朗得知這個消息時,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冰涼下來,取之而代的是滿腔的憤怒。他經(jīng)歷過這么多事,卻從來沒有這么害怕過。 他那時幾乎是不顧一切地找到殷戈的地牢,將季糖救出來。 但也是因為這一次。 殷朗對季糖有了不一樣的認識。 殷朗從未想過有那么一個人,會那么珍惜他,會不顧一切地想要護住他的生命。 可他卻如此地賤視自己的生命,把自己的生命當作復仇工具,計劃讓那些自己厭惡的人死去。 ……他這樣做,真的對得起想要去守護他的少年嗎。 殷朗慢慢地回過神,他的耳尖仍是很紅,沾染著少年的奶香味。 他的唇角隨之露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季糖被殷朗抱得有點不舒服,對方的力氣太大了。他輕輕推推殷朗的肩膀,小聲道:“殷朗,你抱好了嗎……” 男人的下巴抵在他的肩窩中,他只聽見一陣略帶沙啞的男聲:“讓我再抱一下?!?/br> 少年還在發(fā)燒,身體有點燙,抱在懷里像抱了一顆小太陽。 “……”季糖乖乖地讓對方抱。 殷朗漫不經(jīng)心地低喃道:“如果現(xiàn)在你沒有在生病,我真想就這么吃了你?!?/br> 季糖不傻,他懵了懵,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季糖:“????” 他覺得自己的病還是不要好比較好。 殷朗抱了季糖好一會,才依依不舍地放開季糖。 季糖重新縮回床上,只露出一個腦袋,他側(cè)過身,望向男人:“殷朗,我之前問過你,如果有人喜歡你,你會不會仍是選擇死在登基大典上,讓敵軍毀掉你和這座城市?!?/br> “你說不會,而且還說因為有人在世上愛自己,會好好地活下去,守護那份全世界唯一的愛?!?/br> 現(xiàn)在有人喜歡殷朗了。 如果殷朗不反悔他方才的諾言,那季糖阻止殷朗死亡這個計劃,八成就成功了。 殷朗再也不會因為過于沉重的絕望,而選擇以類似自殺的方式死在登基大典中,甚至還要讓他所厭惡的這個國家與人們陪葬。 “想要被愛”這個愿望,也不會成為他執(zhí)念最強大的遺愿。 因為有人來到他死前的七天,深深地擁抱住了他,給予了他一份愛。 男人微微頓住,他溫柔地輕笑一聲,俯下身,深沉地盯著季糖的面龐。 “我可不是一個不遵守約定的人。說好的,如果有人喜歡我……,我會因為他而再次熱愛這個世界,好好地活下去?!?/br> 他的眼里其實并沒有那個萬物相棲的世界,他眼里只有季糖。 ——季糖便是他的全世界,一個嶄新、溫暖的世界。 殷朗繼續(xù)喃喃道:“你放心,我不會讓殷戈得逞的。等今天過后,我把殷戈和南國首領的陰謀公布出去,讓全城軍隊都悄悄戒嚴起來,時刻防守著皇宮。至于……登基大典,照例舉行,只不過這并不是真正的登基大典,是讓殷戈和南國首領陷進去的陷阱?!?/br> 殷朗重新燃起了想要活下去的念頭。他調(diào)動了兵力,防備起南國的敵軍和殷戈,直接導致他死亡的登基大典也改變了性質(zhì)。 季糖則算是徹底改變了過去的事件線,扭轉(zhuǎn)了殷朗本以悲慘死去的結(jié)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