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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這個世界里的所有人都抱有不信任,可他卻莫名地相信了少年。這恐怕會成為他這輩子唯一的信任。 “嗯。” 登基大典的隔日,殷朗為季糖舉辦了一場封后大典,正式將季糖封為他的皇后。 那一場大典,全城人都為之前來祝賀,城里熱鬧得很?;蕦m內(nèi)的所有建筑物都被掛上了大紅花,通往正宮的紅色地毯還在,只不過撒上了無數(shù)紅色花瓣,空氣內(nèi)盡是花香。 季糖在寢殿內(nèi)換上殷朗給準備的紅色長袍。殷朗站在他身后,緊緊盯著他的紅色身影,笑道:“你穿紅色很好看,像太陽。” 季糖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多少次穿這種類似嫁衣的衣服了。 而且……殷朗的話,讓他有點似曾相識,他似乎也從秦陽口中聽說過。秦陽能用自己的意念創(chuàng)造出一個恐怖空間,他那時在異空間里創(chuàng)造出了他生前生活的宮殿,并邀請季糖過去玩,順便讓季糖穿了穿古代封后大典用的嫁衣。秦陽看見,便夸了。 夸的話和殷朗現(xiàn)在所說的話一模一樣。 不愧是同一個人啊。 都喜歡一樣的事物,喜歡一樣的人。 季糖耳根泛紅,他點點頭:“嗯,謝謝夸獎。” “午時快到了,快走吧。” 殷朗輕笑。 但沒等季糖反應(yīng)過來,男人突然抬起手,將季糖整個抱起來。季糖頓時慌了,緊緊拽住男人的衣角:“殷朗……?” “按照皇宮里的規(guī)矩,皇后必須要皇帝抱著到封后大典現(xiàn)場?!?/br> 季糖:“…………” 季糖泛紅臉頰,將腦袋埋進男人的臂彎里?!贿^確切來說,他挺喜歡殷朗抱自己的,懷抱很溫暖。 來這里之前,從沒有人能給他一個有溫度的懷抱。 殷朗一路將季糖抱到正宮。 自從殷朗的登基大典中的陰兵事件后,大家便對殷朗看法變得很不一樣。殷朗的封后大典有很多人都想要參加,但殷朗只邀請了宮里的大臣以及國外的一些使者。 封后大典需要皇后和皇帝執(zhí)手一起走完皇道。 一向只允許皇帝通過的皇道,鋪著厚厚地毯,灑滿紅色花瓣。 昨日登基大典之時,殷朗還是自己一個人走過這條大道。今日,他也能和少年一起走過這里了。他無論去到哪里,都想要有少年陪著。 殷朗牽起季糖的手:“走吧。” 季糖點點頭,小心翼翼地邁出步子。 皇道走得比季糖想象中快得多,走完皇道后,便到了正宮的正中央。正中央站著一名類似司儀主持的大臣,他面前放著一張石桌,石桌上擺了兩杯酒。 兩杯酒杯很精致,用一條紅線系在一起。 這便是古代婚禮中最不可缺的交杯酒。 季糖望著這交杯酒,皺起眉。 但殷朗并沒有察覺到季糖的異樣,他拍拍季糖的肩膀:“喝完這交杯酒后,封后大典便差不多了?!?/br> 他知道季糖有點害羞,所以并沒有大肆張揚地舉辦封后大典,只保留重要流程舉辦了一個簡簡單單,干干凈凈的大典。 不過即便沒有這大典,全城人已經(jīng)知道自家皇帝對皇后轟轟烈烈的愛意。 畢竟……能在登基大典上當著數(shù)萬人面強吻人的皇帝,千年來只有殷朗一個。 季糖乖乖地點點頭。 交杯酒是兩人各飲半杯酒,然后交換一齊飲干。意有“以一瓠分為二瓢謂之巹”之意。 季糖小心翼翼地拿起其中一杯酒,酒杯很精致,是用古代極其昂貴的彩瓷制成,圖案是兩條欲飛的金色巨龍。酒杯里的酒液呈透明,散發(fā)著濃重的酒味。 古代的酒度數(shù)都不低的。 眼看殷朗要喝酒了,季糖也連忙拿起酒杯抿了半杯。 接下來,便是兩人交換著喝酒,不過與其說是交換,不如是幫對方喂酒。 少年小心翼翼地舉起酒杯,往面前的男人伸過去。男人唇角微揚,笑容有點痞氣,他一口將季糖喝過的酒飲盡。 季糖也慢慢地將殷朗遞過來的酒喝完。 他們放下酒杯的那一刻。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屬于鞭炮的轟隆隆響聲,瞬間響徹季糖耳邊。季糖被嚇得有點懵,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男人將他攬腰抱起。 此時微風(fēng)吹過,將季糖的大紅色衣擺吹得高高揚起,如同一抹紅色彩云。 殷朗在季糖耳邊吹出一股熱乎乎的氣:“咱們回去,該入洞房了?!?/br> 季糖:“…………” 季糖:“???” 殷朗見季糖反應(yīng)性地縮縮脖子,便笑道:“逗你玩的?!?/br> 季糖:“……” “對了……”季糖突然想起什么,小心翼翼地問道:“殷戈他們呢……?” 殷朗面色一沉:“殷戈他們啊,按照叛國罪處理了,過幾天就流放到邊疆,一輩子都無法回來?!?/br> 殷戈和其他三個兄弟私自計劃讓其他國家軍隊進入皇宮,險些讓皇宮遭受危險,這的確可以歸屬于叛國罪。 季糖沒說什么,他感到腦袋有點暈,便一搭沒一搭地窩在男人的懷里睡著了。 他有點酒精性過敏,完全屬于一杯倒的那種。 —— 季糖醒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了殷朗的床上。而且他還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腦門上蓋了一條很大的濕毛巾,周身便是微苦的中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