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頁
“嗷嗚!阿清,這里還有孩子??!你能不能注意點兒!”無塵聽他們說案情聽的無聊,一時睡了過去,再醒來時,就被強行喂了一嘴狗糧,雖然他也不需要吧。 但畢竟,他還是個孩子?。?/br> 阿清一時有些窘迫,顧衍輕笑一聲:“今日,就賞你,早點兒睡覺吧?!?/br> 阿清打了個哈欠,是哦,昨夜去護國寺,回來又應付長公主,也沒有好好休息。今兒是該早點兒睡的。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啊。 顧平咳了咳,將楞在原地的顧亭給拽了回去。 “爹,少將軍那話是啥意思?。空f的好像他平時不讓小妖精睡覺似的。” 顧平踹了他一腳:“不該你問的別瞎問。” ———— 當然,除了鎮(zhèn)北將軍府一夜安睡之外,其余各府,徹夜無眠啊。 季斐托著下巴,困的直點頭。 “我說大哥,這鞭子你都看了一晚上了,明兒再看不成么?” “阿斐,明日一早,就去將軍府將寒月鋼鞭還回去吧?!?/br> 季斐蹭一下子跳起來了:“我才用了一次,再,再等等嘛,少將軍也沒說讓還……” 季康一個眼神瞪過去,季斐立馬服軟:“還還還!明兒就還!” “阿斐,你要永遠記得他,記得這世上曾有那樣一個明艷少年?!?/br> 季斐聽聞此言,也嘆了口氣:“大哥,我會永遠記得阿清哥哥的。可是,那件事也不能全怪大哥,這么多年,你都不去將軍府,我知道你怕見到少將軍。我也知道,每年四月二十八,你都會在少將軍之前,去阿清哥哥墳前祭拜。” “大哥,阿清哥哥也不會怪你的,你何必將自己封閉起來?!?/br> “他們不怪我,是他們大義,但我卻不會原諒我自己,永遠不會。” 季康撫著寒月鋼鞭的每一節(jié)鋼節(jié),仿佛看到俊朗少年一臉專注的改裝著兵器,他總是笑著對他說:“少庸,你信不信,總有一日,我會制造出最強大的兵器利刃,讓敵人聽到我大梁兵刃的威名,便嚇的哭爹喊娘,再不敢犯我國土半步!” 他將寒月鋼鞭擦的干干凈凈,十分鄭重的將它放置到兵器盒中。 “明日,送回去吧。” “知道了大哥?!?/br> “大少爺,門外有人求見。” 季府的老管家步履蹣跚的走過來。 “季伯,這么晚怎么還不睡?!奔究瞪锨皩⑷朔鲋骸拔叶颊f了,這些事不要你做,你就好好養(yǎng)著身體便是。阿富呢?” “阿富白天累了一天,我如今在府上,那些個活計也都不叫我做,我啊,閑得慌,看看門也行啊?!?/br> 季康本就是武將,不善經(jīng)營,季府的收入除了他的俸祿之外,便是他母親留下的幾間鋪面,生意不溫不火。 自從五年前遭了貶斥之后,府里的下人們請辭的請辭,走的走,只剩下一個老管家還有季家兩位少爺?shù)馁N身小廝。 季府平日除了七皇子李穆之外,也沒人上門拜訪,是以愈發(fā)冷清了。 可這么個夜里,卻忽然有人到訪,叫季康有些疑惑。 然而當見到來人時,季康大驚。 “是你!” 若不是季斐攔著,季康怕是早就一掌將眼前這人給劈了了事。 “大哥,問問清楚,別沖動??!” 那人蓬頭垢面,臉上疤痕交錯,但季康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別說只是毀了容,就算是化成灰。 他也認得出。 “楊吏!” 季家軍軍中向?qū)罾簟?/br> 那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季將軍,是我對不起你!” “想不到,你竟還活著。呵呵呵,真是蒼天有眼!” 楊吏膝行幾步,朝季康磕了個頭:“季將軍,我知道我罪孽深重,死不足惜??僧斈昴绿m山一戰(zhàn)中無辜慘死的將士們,不能白死。” “你還有臉說!若不是你故意帶本將軍兜圈子,何以救援不及,何以損兵折將,何以……害了薛清!”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我能茍活至今,已是撿了天大的便宜。可是,季將軍,難道這么多年,你就沒想過要替他們伸冤么!” 季康一記眼刀飛過去:“你這話何意?呵,害人的是你,如今要伸冤的也是你。楊吏,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我知道您不會再信我了,可是,我此來,確實是為當年一事。他們抓了我妻兒老母,威脅我故意拖延,延誤戰(zhàn)機。我……我兒子才剛出生……是我一時糊涂,可是那些人事后非但沒有保全我家人,甚至連我也要一起殺,若不是我躲得快,怕是早已……” “這五年來,我混的人不人鬼不鬼,誰都不敢相信,獨自一人在深山度日,每日每夜都被穆蘭山的事折磨著,像是無數(shù)的冤魂在撕扯著我?!?/br> “我知道這么多年過去,他們找不見我,便會放松警惕,是以才從山中出來,繞路南界,從南唐境內(nèi)走回大梁,我走了整整一年,才找到了季將軍……” “說吧,那些人,是誰?”季康沒有耐心聽他懺悔,事情既已做了,懺悔,有什么用呢。 楊吏咬牙切齒:“是二皇子!” 第23章 季斐一大早就被季康從被窩里拎了出來,叫他去顧府還鞭子。 “我說大哥啊,這么早,雞都還沒起呢!”季斐睡眼惺忪,趁季康不注意,又鉆回了被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