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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瑯聽到他這話,很快想通了其中的關節(jié),心頭一緊,這大安朝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涌動。 聽游景殊說皇帝的身體每況愈下,這也意味著盯著那把皇椅的人開始行動起來了。 不過游家現(xiàn)在只是平民百姓,那些廟堂之事也和他們沒有關系,溫瑯只是想好好做生意,也沒想和朝廷搭上關系的意思,他們偏安一隅,安安靜靜過日子就好。 “別想那么多,這把火燒不到咱們身上來?!睖噩樢娪尉笆饷碱^緊皺,不由抬手拍拍他的手臂,安慰道。 他手心的溫度讓游景殊回神,目光逐漸柔和下來。 這把火的確燒不到他們身上來,只希望皇位更替,不會影響到黎明百姓。 太子勤奮好學,嚴于律己,即便成不了盛世明君,倒也出不了大錯,若是他能順利登基,游景殊父子倒也不太擔心,只怕大皇子一黨從中作梗,若是大皇子登基,這天下怕是要亂。 大皇子生性傲慢,張揚跋扈,目中無人,外祖父正是如今朝堂上位高權重的徐尚書,如果是大皇子登基,怕是會落得外戚干政,大權旁落的下場,指不定這江山都要改名換姓。 游景殊只能期盼著太子一黨別出差池。 “嗯?!庇尉笆獠幌氚堰@些復雜的事情和溫瑯說,讓他陪自己苦惱,他抬手將手覆在溫瑯的手背上,眼神幽深。 游景殊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溫瑯心跳加速,面上一熱,抽回了自己的手。 “早點睡吧,明天還要早起。”溫瑯若無其事的翻了個身,背對著游景殊閉上眼睛。 溫瑯抽手的動作驚醒了游景殊,讓他切實的意識到,溫瑯是真的在躲避他。 他半闔下眼,看著溫瑯的后腦勺說:“溫瑯,我不知道你為何躲著我,又為何如此果斷的拒絕我,但我還是想告訴你,我心悅你?!?/br> 游景殊沉默片刻,溫瑯沒有出聲也沒有動彈,像是已經(jīng)陷入夢鄉(xiāng),他長嘆一口氣,抬手輕輕地揉了揉溫瑯的黑發(fā),道:“晚安。” 直到游景殊均勻的呼吸聲響起,溫瑯才睜開了眼睛,他的拳頭死死地握著,眼底墨云變幻。 他真的沒想到游景殊居然會這么突然和他告白,突然到他的心臟差點從喉嚨口跳出來,他不敢動也不敢出聲,甚至屏住了呼吸。 “我心悅你”四個字實在讓人心動,溫瑯有那么一秒鐘的時間,想要轉(zhuǎn)身抱住游景殊,告訴他自己也是。 可他死死按住了那份沖動,好歹上一世活了二十五年,這一世又活了十七年,都是成年人了,做事情不能再隨心所欲,什么都不考慮。 上一世,他相貌出眾,家境不凡,追求他的人多不勝數(shù),但溫瑯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喜歡他的人,不是沖他的家世,就是沖他的相貌,沒有人真正了解過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他自卑又怯懦,偏執(zhí)又沒有安全感。 如果對他的愛不是百分之百,那他寧愿不要,他認定了,就是一輩子。 他的確是喜歡游景殊,可他還沒有喜歡到可以為游景殊失去理智,在現(xiàn)在這份感情上,溫瑯始終是理智更占上風。 兩人默契的沒有去談論這件事,就好像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 丁橋的身體在溫瑯的湯藥幫助下,日漸好轉(zhuǎn),他的婆婆見丁橋的身體好起來了,也不管他是不是還在月子里,竟然就開始叫他洗衣做飯。 丁橋一改往日的乖順,往床上一躺,沒動靜。 他婆婆見狀大吼大叫,罵他是個懶貨,又讓自己的兒子教訓他,別以為給他們李家生了個兒子就能和自己叫板了。 丁橋的丈夫夾在母親和夫郎中間,一個頭兩個大,今天也是奇了怪了,不管他母親怎么說,丁橋竟然都沒有動。 “你夫郎今天要是不把那桶衣服洗了,就別想吃飯!” 丁橋的婆婆將門甩得震天響。 “夫郎,你和娘較什么勁啊,我看你的身子也恢復得差不多了,只是幾件衣服而已,礙不了什么事兒,何必惹她老人家這么動氣。”李家老大習慣了自己的夫郎當牛做馬,就是懷孕的時候也還在下地干活,完全不覺得讓一個還在坐月子的哥兒去洗衣服有什么問題。 丁橋本就對自己丈夫死了心,現(xiàn)在聽他理直氣壯的說這些話,心頭更是冷得徹底,這么多年了,他到底為什么會覺得他丈夫?qū)λ茫鸵驗閷Ψ接衦ou吃會留一半給自己,賺了錢上交給母親后會偷偷塞一點給自己? “要洗你去洗?!倍蚰局樂藗€身。 李家老大見狀也沒有辦法,只能自己去把衣服洗了。 他娘見了又是一頓罵,罵丁橋好吃懶做,生了個兒子就以為自己有多金貴,會下蛋的雞到處都是,不差他一個,直罵得附近鄰居都聽見了。 黎樂正好是在這時候上門的,他有些尷尬的站在門口,旁邊站著李業(yè),李業(yè)也覺得讓自己未來夫郎聽見他娘罵自己嫂子不好,頓時紅了臉。 幾天后,丁橋的身體徹底恢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李家老大和離,整個臨溪村都震驚了。 就連里正也匆匆趕到李家,一大伙人你一言我一語勸說丁橋不要做傻事。 至于李家老大,他已經(jīng)徹底懵了,他做錯了什么?丁橋為什么要和他和離? 丁橋冷著臉坐在堂屋里,還是那副瘦巴巴的模樣,他的相貌普通,又長得瘦弱,最近一直在喝藥,面色倒是紅潤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