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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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妧收回打量的目光,這才走上前道:“好,既然諸位無事了,我這里倒是有一樁事情,要和諸位論一論?!?/br> 如此方才引出接下來的話:“諸位想必還不知曉前兩日牽涉我朝兩位大員的案子進展如何吧?” “關(guān)于咱們的崔閣老,哀家昨日又收到了一則十分重要的消息,或許諸位也都需要聽聽?!?/br> “來人,傳盧祭酒上殿!” 殿中諸人一時間議論紛紛,不知太后是在賣什么關(guān)子。 幾人不經(jīng)意地向殿外看去,只聽得幾聲環(huán)佩叮當,自殿外走進一個身著裙裝的女子,手上卻同他們一般拿著白玉笏,步步穩(wěn)健,直直地往殿前而去。 原本并未注意到這番動靜的官員也被同僚提醒著看去,一時之間滿殿嘩然。 “怎么是個女子?” “女子怎么可以上殿來!” “不是說盧祭酒嗎?這女子又是誰?” 群臣議論之間,那女子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走到階前停下,一五一十地行了個朝臣跪拜君主之禮,口中高聲道:“罪臣盧柏,叩見陛下、太后?!?/br> 有那性情沖動幾分的,立刻便質(zhì)疑出聲:“你就是國子監(jiān)祭酒盧柏?” “盧大人,您緣何要做此等打扮吶?” 陸秋白將這些紛染跳出的質(zhì)疑都摒除在外,并不回應,而是一字一句繼續(xù)道:“罪臣盧柏,有事啟奏!” 蕭妧一掃殿中聒噪的群臣,唇角微揚,清晰道:“愛卿請奏。” 作者有話要說: 掉馬咯掉馬咯! 第89章 玉汝于成(二) 語言仿佛化為實質(zhì),字字句句皆重重地扣在殿中每一個人的心上,當塵封的舊事重新被提起,過往中的傷痛依然會刺穿心脾,汨汨滲出血來。 漸漸地,殿中除卻一道鏗鏘的女聲,余下的唯有靜默。 “憑什么,憑什么區(qū)區(qū)一紙不知真假的書信就能判我陸家滿門之罪!我陸氏三代為官,代代清廉!為君不曾包藏禍心,為民不曾私飽中囊!家父平生治世之學,只一心為民請命,為主君除積弊!而崔氏,卻因一己之私,屠我陸家,殺我滿門!” “京城皇權(quán)腳下,竟有人這般膽大妄為,視人命如草芥,連朝廷命官及其家眷都未能幸免,普天之大,還有多少皇權(quán)不能一一企及之處,崔氏又會是何等的肆意蠻橫,自此可見一斑!” 遲來的控訴無論怎樣似乎都無法彌補已經(jīng)逝去的生命。 陸秋白眼神清明,擲地有聲道:“請陛下、娘娘,還我陸氏滿門清白,為我陸家做主,懲戒欺世盜名的竊國之賊,以正視聽!” 絳紫色的衣袍委曳在地,身姿挺拔的女子于大殿之上再度叩首,和立于金殿之上、龍椅之側(cè)的錦衣女子組成了大殿之中唯二兩抹巾幗之色。 然而殿中的其它人此刻都顧不上計較他們堅守的什么規(guī)矩,因為此時此刻,要緊的顯然是另外一件事情。 蕭妧在殿中眾人神態(tài)各異的臉上一掃而過,聲音清晰明亮地問道:“諸位愛卿,對陸家之慘案,如何看吶?” 細碎的議論聲紛紛而起,過了好半晌,才終于有人站出來道:“陸氏慘案,簡直是聞所未聞,建朝以來所未有,若不徹查,置朝廷法度于何地?臣愿傾舉部之力徹查此案,請娘娘下旨!” 說話的是刑部尚書。 然而馬上就有人站出來道:“張大人所言有理,不過這個案子,還是交給我們大理寺更為合適,畢竟也是一樁大案,事涉當朝閣老,刑部只需協(xié)助就好,娘娘只要下旨,我大理寺必定傾力配合?!?/br> 當然也有質(zhì)疑其它方面的:“陸氏女是如何偽作身份,混入科場的?這其中重重關(guān)卡,定然不是她一個人就能夠蒙混過去的,可見科場上下大小官吏,是多么的玩忽職守,竟然能讓一個女子就這樣混進考場,此事定要徹查!” 甚至連帶質(zhì)疑起事情真?zhèn)蔚模骸氨R祭酒為何偏偏在這個關(guān)頭重提舊事,其中用心定不簡單,僅憑她一面之詞,如何就能斷定崔氏有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當年的案子可也是先帝下令詳查之后方才定罪的,況且當時是人證物證俱在,才會定案得那般迅速,不過陸氏家眷為何會一夜之間盡遭屠戮,確實是惹人懷疑?!?/br> 然而亦有當年的知情之人,聽得這樣的一份“真相”之后,更多的是驚異與震撼。 楊茂在他們爭吵不下的時候,渾濁的雙眼悄然重新打量起大殿中的女子,直到從她眉眼之間依稀尋到幾分故人的影子,方才如大夢初醒,跨步出列,將玉笏舉于前,高聲道:“舊案既然有新的線索,無論真假與否,都理當重查,臣請重啟舊案,嚴查內(nèi)情!” 身后一眾紅袍也紛紛道:“臣附議!” “臣附議!” 殿中支持嚴查舊案的聲音漸漸蓋過中間幾道質(zhì)疑否定的聲音,蕭妧見此番局面,尚算滿意道:“既然如此,便重開卷宗,再查冤情,定不能再冤枉了好人放走了真兇——” 大理寺卿期待地等著太后接下來的指令。 蕭妧卻是話鋒一轉(zhuǎn):“不過——昨日申時陸卿在大理寺獄中卻遭到了不明身份之人的劫殺,韓凝,對此你有什么解釋?” 陸秋白脖頸上的淤青觸目驚心,殿中的許多人都看到了,可算是鐵證如山。 大理寺卿韓凝聞言當即頓首做驚訝狀道:“這……竟有此等事!臣完全不知情?。∧锬锩鞑?,昨日臣外出公干,本部乃是少卿劉子賢坐鎮(zhèn),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