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為荼靡初出茅廬殺的第一個人就是當(dāng)時的武林盟主，已經(jīng)被正道打入邪派了，人人得而誅之。

    不過這些都和姬越與衛(wèi)斂沒什么關(guān)系。

    他們是王族中人，朝廷的手伸得再長，也伸不到江湖。姬越跟江湖唯一的交集，就是他高居懸賞榜第一，很受刺客們的青睞。

    林嫣兒講完江湖各大勢力，對自己的情況卻只字不提。

    衛(wèi)斂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不知姑娘師從何處？”

    “一介散人而已。”林嫣兒聳了聳肩，哀怨道，“不過江湖那些道貌岸然的正義之士把奴家跟魔教那群魔頭混在一起，說什么水性楊花何等不知廉恥，善于使毒必定心腸歹毒……拜托，奴家又不強(qiáng)迫人，哪次不是雙方你情我愿，提起褲子就不認(rèn)人，怪奴家勾引他們，奴家看他們才是著了魔……”

    善于使毒。

    衛(wèi)斂又捕獲到一個關(guān)鍵詞。

    這實在很難不讓人把她和梁國聯(lián)系在一起。

    他不動聲色：“原來姑娘精通毒術(shù)。”

    “那是，奴家一個弱女子，身在江湖，總要有些保命的手段?！绷宙虄亨托Φ?，“偏那些正道大俠呀，就是事多。非要用劍才算是一身正氣，咱們這些使毒的、使暗器的，通通被打成卑鄙小人，對咱們喊打喊殺的，真是一群沒腦子的莽夫?！?/br>
    衛(wèi)斂道：“沒有不入流的武器，只有不入流的人。”

    “正是這個道理！”林嫣兒拍手，雙眸一亮，“郎君，奴家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都想跟這位小弟弟搶人了?！?/br>
    姬越冷漠道：“休想?！?/br>
    林嫣兒：“嘁?！?/br>
    姬越對紫衣厭惡至極，巧了，林嫣兒也看不慣穿紅衣的人。

    他兩正處于微妙的相看兩相厭之中。

    不過嗑兩人愛情的快樂，讓林嫣兒暫時放下對紅衣的成見。

    衛(wèi)斂周旋得差不多了，終于極其自然地切入正題：“姑娘用的是什么熏香？很好聞。”

    林嫣兒卻沒正面回答，半瞇著眼道：“奴家告訴郎君這么多，作為交換，也想問郎君幾個問題?！?/br>
    衛(wèi)斂一頓：“姑娘請問?！?/br>
    情報交換，天經(jīng)地義。他問了這么多問題，總要還給對方一些，才算公平。

    雖然衛(wèi)斂并不知道他們身上有什么值得林嫣兒需要問的東西。

    林嫣兒問：“二位是出自哪個師門？”

    衛(wèi)斂信口胡謅：“一個小門小派，名為青竹，姑娘大概沒有聽過。”

    姬越默不作聲地聽衛(wèi)斂編。

    林嫣兒又問：“二位年方幾何？”

    姬越瓜子嗑得口干，給自己倒了杯茶。

    衛(wèi)斂答：“在下弱冠，阿云十九?！?/br>
    既然林嫣兒認(rèn)定姬越比他小，他也就不顛覆對方認(rèn)知了。

    問題到這里還算正常。

    果然是年下！

    林嫣兒暗暗興奮。

    然后她眉眼一彎，突然放肆三連問：“你們初次魚水之歡是什么時候？用的什么姿勢？床上會叫師兄嗎？”

    姬越：“噗——”

    姬越拭去唇邊的茶水：“你一個女子，問的都是些什么？！”

    簡直玷污了他純潔的阿斂。

    就算衛(wèi)斂不久前還對他說出要親親姬小越這種話，姬越也堅定地認(rèn)為他家阿斂是個一塵不染的純情少年。

    他要保護(hù)全天下最純潔的衛(wèi)小斂。

    林嫣兒理直氣壯：“奴家又不是正經(jīng)人，就好奇這個嘛?！?/br>
    她本就不是受封建禮教束縛的女子，自個兒行事作風(fēng)都是驚世駭俗，怎會覺得問出這些話有何不妥。

    姬越竟無言以對。

    林嫣兒的問話瞬間將兩人拉回那個纏綿悱惻的夜晚。顫著眼睫緩慢卻又堅定對姬越打開自己的青年，相擁的身軀，炙熱的吻，長燃了一夜的紅燭……

    兩人都可疑地沉默了。

    衛(wèi)斂：“……”

    這話他真的沒法接。

    衛(wèi)斂當(dāng)然不是姬越以為的純情少年。

    但他也委實做不到林嫣兒這樣對誰都放浪。

    他……他只敢在姬越一個人面前厚顏無恥。

    畢竟人前喚一聲夫君都要臉紅的，怎么做得到和外人提及床笫之歡。

    衛(wèi)斂求助的目光投向姬越。

    姬越一見青年這樣溫軟無措的眼神，立即產(chǎn)生濃重的保護(hù)欲。

    他做法就很簡單粗暴了。

    姬越直接抽出桌上的劍，漫不經(jīng)意裝作擦拭的樣子，鋒利的劍身泛起冷冽的寒芒。

    他薄唇微勾，笑意不達(dá)眼底：“勸你換個問題?！?/br>
    林嫣兒：“……嘶?！?/br>
    好護(hù)妻！好有男人味！啊啊啊，她太可以了！

    林嫣兒真是冒著生命危險在嗑糖。

    雖然沒有得到答案，但是見到這么一個護(hù)妻現(xiàn)場，林嫣兒滿意了，她可以死而無憾了。

    她趕緊換了個問題：“那二位郎君此行要去何處？”

    衛(wèi)斂凝視林嫣兒的眼睛，說：“梁國?！?/br>
    “聽聞那里有許多中原沒有的奇花異草，還有截然不同的風(fēng)土人情。”衛(wèi)斂笑，“我很想見識一下。”

    林嫣兒訝然：“好巧，奴家也要去梁國。”

    “看來奴家與郎君果真有緣呢?！彼凉M目雀躍。

    衛(wèi)斂“哦”了聲，語調(diào)輕揚：“是挺有緣?！?/br>
    “反正也順道，郎君若是不嫌棄，可與奴家結(jié)伴而行。”林嫣兒嫵媚笑道，“到時候再告訴郎君，奴家這一身女兒香是如何得來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