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爛英豪_分節(jié)閱讀_3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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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的粉絲 當(dāng)天晚上的娛樂時間是從八點到熄燈,蘇朝宇晚飯基本沒吃什么東西的行為引起了羅燦的懷疑,蘇朝宇啃著一只超大的蘋果,含含糊糊地說:“我晚上要和彭耀打架?!泵鏃l從筷子縫里滑脫,紫羅蘭色頭發(fā)的學(xué)弟把含在嘴里的蘿卜整塊咽下去:“賣票嗎?”蘇朝宇神秘地搖搖手指:“我們在宿舍東邊那間會議室里打電子戰(zhàn)略模擬,不要告訴其它人。” “真無聊!”羅燦失望地繼續(xù)吃他的面條,“但是拜托師兄,全殲是不夠的,覆沒以后再用裝甲車隊壓幾個來回,輪殲?!?/br> 蘇朝宇今天第二次敲彭耀的門的時間依舊是8點整,一秒都不差。彭耀的聲音透過門板依舊變小,依舊是那句刻板的“進來”。蘇朝宇走進去,關(guān)門。彭耀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不像江揚,江揚喜歡面朝陽光,把沒有表情的后背留給來談話的軍官,但是彭耀不,他年輕、氣盛,喜歡直接讓對方看見自己的表情。“很準(zhǔn)時,少校。” “謝謝長官。”蘇朝宇站在保密線以外,“請彭師開門見山?!?/br> 那時候,他們彼此都站在離火線只有一步的地方,如果能夠保持微笑,沒準(zhǔn)可以冰釋前嫌,但是,彭耀忍不住。他從來就忍不住,于是,彭耀說了一句讓他在今后的生活里又后悔又慶幸的話:“我要揍你?!?/br> 蘇朝宇愣了一下。直截了當(dāng)是好習(xí)慣,但是這么直截了當(dāng)就讓人有些難堪。這句話把階級劃得分明,是要揍你,是主動地,要打你一頓。蘇朝宇想到了那個下午,年幼的彭耀鼓著剛剛有肌rou的胸膛:“跟我打一架再走?!?/br> 海藍色頭發(fā)的少校立正敬禮:“您是說要和我打架,長官。下官遵命?!?/br> “不!”彭耀一拳砸在桌子上,“我要揍你?!?/br> 哦。蘇朝宇終于明白了,不是決斗,是彭耀沖過來主動地揮拳頭,但蘇朝宇沒有還手的權(quán)利——他需要躺在地下讓他揍。這個句子驟然變得充滿了蠻橫和暴力,蘇朝宇勾起嘴角:“請給我一個理由,長官。” “你砸我玻璃。手很欠嘛?!迸硪宜{色的眸子里又充溢了那種風(fēng)雨欲來的暗光,甚至有一瞬間,蘇朝宇讀到了殘忍和決絕。但是他絕對不記得什么時候砸過對方的玻璃。他飛快地把他踏進狼牙以來的每個小時都過了一次電影,確定和彭耀同時處于同一空間的時間里,他絕對不曾破壞過任何公物,尤其是屬于彭耀的東西。 蘇朝宇的迷茫讓彭耀感到氣憤,不管對方是裝傻還是真傻,報仇的時候到了。他敲敲桌面:“把你的皮帶給我,蘇朝宇!” 海藍色頭發(fā)的少校幾乎笑出來:“什么?” “皮帶,蘇朝宇。我知道江揚就是這樣教訓(xùn)你的,告訴你了,我今天要揍你,蘇朝宇,你砸了我的玻璃,是時候清算了?!碧K朝宇靜靜地看著彭耀,彭耀也看著他。彭耀把剛才那句話在心里默念了一次,竟然也佩服于自己的勇氣,如何把如此苛刻的條件說出來。他看見蘇朝宇海藍色的眸子里化過閃電似的厭惡,那一閃照亮了整個房間,海藍色的光芒有種必殺的力量,撕開了所謂報復(fù)、驕橫的所有偽裝,直指要害。彭耀在和江揚對視的時候也曾被對方震攝過,只是這次,他驚悚地發(fā)現(xiàn)蘇朝宇讀懂了他的秘密,現(xiàn)在,只有強裝的鎮(zhèn)定讓他維持著師長的氣勢。 “不行?!碧K朝宇斬釘截鐵,“你沒有經(jīng)驗,小孩,你在緊張,這樣會傷到我。但江揚不會,你對他幾乎一無所知只憑感官認識,我對你完全沒有信任可言?!?/br> “你對我也幾乎一無所知?!迸硪@過辦公桌走到蘇朝宇面前,“而且你知道,有任何東西滿足不了我的,終究會被我追殺到手?!彼e起一摞厚厚的名單放在蘇朝宇手里,然后等待。 那是特別小分隊中層軍官的所有簡要檔案,第一張就是羅燦,下一張是吳小京,然后是肖海、康源、王若谷、田小萌……是蘇朝宇的兵,是他珍視的千萬弟兄中尤其寶貴的一支。這半分鐘,蘇朝宇讀懂了江揚的怒火。狼牙不是游戲里的終極關(guān)卡,蘇朝宇也沒有無限生命密碼用來消耗,這是經(jīng)典的戰(zhàn)斗游戲,一旦開始就不能停下,順便,掌管命運的老神仙為了增加可玩度,特意沒有設(shè)置存檔參數(shù)。深呼吸,蘇朝宇明白了。于是他把檔案緊握手中:“用我的人,威脅我?” 彭耀欣然:“你很懂部隊的生存之道,也懂擒賊先擒王?!?/br> 蘇朝宇從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機來,翻開蓋子摁下一鍵錄音:“抱歉,長官,下官需要您重復(fù)上面的話?!迸硪哪樕z毫沒有尷尬:“好呀,然后你可以去首都告我,真的,我替你買機票?!?/br> “不用了,即使不能得到彭師一個保證……”蘇朝宇把檔案遞回去,“下官也只是遺憾,所謂彭耀大名,只是吹出來供人說笑的?!比缓笏孤读艘粋€非常迷人的微笑,高高的個子,些微俯視的角度,彭耀不得不小角度地仰起臉看著他,蘇朝宇就這樣耐心地等待他回答。 彭耀的表情很復(fù)雜,他在抉擇,過了一陣子才清晰地說:“從江揚那邊來的人,我不會肆意為難任何一個。我的人也不會?!?/br> “很好!”蘇朝宇愉快地彈開他的皮帶扣,把純黑色的牛皮皮帶抽出來打了個對折放在彭耀手里,然后撐在墻角,“滿足你?!边@個結(jié)果來得太痛快,彭耀知道他犯了一個大錯誤,蘇朝宇沒有被征服,只是為了他手下的人不受威脅而暫時屈服,這讓彭耀感到了另一種潛在的屈辱,熱血立刻涌上腦門,揚起手臂,十足地力氣抽下去。 他確定蘇朝宇沒有躲,那一下結(jié)結(jié)實實地斜著打在臀腿上,蘇朝宇的身子哆嗦了一下,彭耀下意識地停止——他真的沒有這樣打過人,一個比他高的軍官,從來沒有——并不是害怕,他只是沒有足夠的經(jīng)驗去開始第二下打擊,這個停頓的時間暴露了他的心理年齡和閱歷。短短的卻足夠喘息的時間過去,當(dāng)彭耀再次舉起皮帶的時候,聽見蘇朝宇穩(wěn)定的聲音:“往下移,盡量打腿,你如果敢打在腰背,我會把你的頭摁進馬桶里?!?/br> “你試試看!”彭耀更狠地抽下去,手一松,皮帶的鐵扣從緊握的一端脫落,在蘇朝宇的大腿上飛快滑過,立刻就撕破了褲子,掀起一層油皮。蘇朝宇倒吸一口冷氣,咬緊牙關(guān),慶幸的是,彭耀居然真的聽了他的話,讓皮帶的落點都集中在腿上。 彭耀每抽他一下都要想半天,蘇朝宇把這視為貓捉耗子之后的玩弄,純屬天性,純屬高興。他疼得后背冒冷汗,只能側(cè)過頭去咬住衣袖。 記得從海神殿回來的那段時間,他一直陪著蘇暮宇。有一個溫暖的晚上,蘇暮宇說從那以后,他一直不敢一個人待在房間里,只要可能,寧可在院子里幫人干活,晚上睡覺的時候會把凳子頂在門口,上面放一個玻璃杯。如果有人破門而入,他就有驚醒的時間。“我怕被強/暴,多少次都不能習(xí)慣。”蘇暮宇抱著哥哥,“每晚的例行節(jié)目讓你有心理準(zhǔn)備,但是強/暴不同,毫無征兆,這是最恐怖的?!北蝗水?dāng)作大眾玩偶、認為隨時可以侵犯的恐懼讓蘇暮宇曾一度對波塞冬很有好感,只有他能給他一個所謂的地位,他成為專屬的玩偶,仍舊悲哀,卻有了可憐的微渺的希望?!昂髞砦覍W(xué)會了不怕,我學(xué)不會無法反抗就當(dāng)作享受,但我會忽視。那些事情過去之后,沒有天崩地裂,即使天崩地裂,我還得應(yīng)對下次?!碧K暮宇認真地說,“把羞辱放大到極限,足以看見細枝末節(jié),就像布料撕扯后可以窺見皮膚,如果我看清了內(nèi)在的東西,我就不再害怕?!?/br> 蘇朝宇看著窗外,聽見蘇暮宇那天夜里的聲音。疼痛在全身蔓延,蘇朝宇知道彭耀下了多重的手,沒有章法,甚至不知道他計劃打多少下,但他已經(jīng)沒有了恐懼。用蘇暮宇的方法,蘇朝宇看得見彭耀只是近乎偏執(zhí)地做完一件長達幾年的事情,過程并不重要,對方只要結(jié)果。 好,給你結(jié)果……一滴冷汗順著發(fā)鬢滑落,蘇朝宇蹭了一下,余光瞥見了籃球場上的一幕?!暗鹊取本驮谂硪虻谑碌臅r候,蘇朝宇舉起右手,“等一下,讓我打個電話。” 彭耀的面部肌rou快要扭曲了,就好像內(nèi)急的時候碰見清潔工說“請讓我先清潔一下再使用”,他眼睜睜地看著蘇朝宇從上衣口袋里摸出手機。藍頭發(fā)的少校手腕在顫抖,剛撥完號碼,彭耀就把他的手鉗在墻壁上:“打給誰?” “羅燦。”蘇朝宇的聲音有些發(fā)顫,站立也因為彭耀正壓著他的傷口而不穩(wěn),但是他固執(zhí)地推開彭耀的手,“30秒,給我30秒?!?/br> “我給你一分鐘!”彭耀吼道,“然后滾回來挨揍!” 蘇朝宇把頭抵在墻壁上,深呼吸,電話接通了,他望著窗外:“羅燦!不可以動手,咱們的人,現(xiàn)在,后退兩步,就兩步,立刻!” “師兄你在哪兒?”羅燦四下張望。蘇朝宇告訴他,他們在宿舍樓的小會議室打電子模擬,但是那個角度絕對不可能看見籃球場。 “后退!” 因為一個裁判的判定,狼牙和特別小分隊的球員正以羅燦和狼牙排長為楚河漢界,隨時可以出手。就在這個時候,特別小分隊的人集體退了兩步。 蘇朝宇說:“冷靜,羅燦,你跟對方說抱歉,然后帶大家打完比賽,一定要全力打完整場,邀請他們的隊員去喝冰啤酒?!?/br> 他的聲音非常溫柔,極具安撫性,不是下令,是學(xué)長在夜風(fēng)里邊吃西瓜邊和學(xué)弟聊著那些漂亮的姑娘。他仿佛根本沒有受傷,雖然已經(jīng)站不住了,但是始終保持著音調(diào)和語速。 彭耀順著蘇朝宇站立的方向,發(fā)現(xiàn)確實能從窗戶角落里看見籃球場的情景。只是,他在挨揍。一個人被這么狠地掄著皮帶,怎么還有心思看見窗外如何?他不叫不呻吟,整個注意力全在他的兄弟們身上,即使被這樣折辱,他始終不曾正視彭耀——這是他能給的最大的威脅:我甚至不曾把你當(dāng)做對手,小孩。 蘇朝宇柔和地勸說在事發(fā)現(xiàn)場變成了口令,不到30秒,羅燦松開對方排長的手:“不好意思,我們太激動了。”蘇朝宇急促地呼吸,掛電話的時候,特別小分隊開始了新一輪灌籃。海藍色頭發(fā)的少校微微偏了一下頭:“可以繼續(xù)了?!比缓髶畏€(wěn)了深呼吸,扎好步子,保持沉默。 彭耀別扭地想罵人,兩次舉起手來想把蘇朝宇往死里打,最終卻只能氣得把蘇朝宇的皮帶扔在鏡子上:“無聊的!滾吧!”他憤懣,理想中的殺威棒,是要把蘇朝宇打得爬都爬不動,最好哭嚎翻滾,然后讓他立刻叫老大。但是現(xiàn)在呢?彭耀環(huán)視辦公室,除了蘇朝宇冷靜地脫下外罩系在腰間遮掩被皮帶扣劃破的褲子以外,地下只有一根無辜的皮帶躺在那里嘲笑他的表現(xiàn),倒是喜歡的鏡子上多了一條細細的裂縫。 蘇朝宇滿頭滿臉汗水,用手擦了幾下就顯得清爽多了,他挺胸抬頭地站在保密線以外:“還有別的事嗎?” 彭耀扔過去一個可樂罐子,蘇朝宇一側(cè)肩躲過。“滾!” “通常,江揚中將教訓(xùn)完他的軍官之后都不會再生氣。”蘇朝宇露出了一個微笑,強作的,他必須做給彭耀看。這個小孩子已經(jīng)在爆發(fā)臨界點上,只要多加熱,就可以聽響了。 “早知道你這么能挨,我在五下之內(nèi)把你打趴下!”咬牙切齒,彭耀此時的仇恨已經(jīng)根本不在于蘇朝宇本身和過去做了什么,而在于整個打人過程的憋屈。 蘇朝宇誠懇地搖頭:“你比江揚差遠了,小孩,有空讓我來告訴你如何做他熱忱的粉絲?!?/br> 這次,彭耀扔了一只鐵皮垃圾桶,廢紙果皮滿天飛,蘇朝宇躲無可躲,又沒有力氣發(fā)火,干脆摔門走人。本以為摔門已經(jīng)足夠大聲,結(jié)果,他拖著疼得要死的腿還沒走到樓梯口,就聽見了更大聲的音效,經(jīng)過判定,他覺得彭耀一定是扛起落地電扇砸了門才能達到這個水平。 我贏了。蘇朝宇露出發(fā)自內(nèi)心的微笑,雖然,在強烈的疼痛里,這個微笑一閃即逝,還有點兒變形。 可愛的坦誠 我贏了。蘇朝宇露出發(fā)自內(nèi)心的微笑,雖然,在強烈的疼痛里,這個微笑一閃即逝,還有點兒變形。 這個微笑在蘇朝宇悄悄回到房間之后徹底變成了眉頭緊皺。彭耀下手夠狠,卻不知道輕重緩急,基本每下都破皮,卻又不深刻,蘇朝宇脫了個精光,在衛(wèi)生間里拖出應(yīng)急醫(yī)療包,非常困難地對著鏡子消毒。只可惜這里沒有任何好到可以立刻撫慰他精神的藥,海藍色頭發(fā)的年輕人憤憤地干嚼了兩顆消炎片,呲牙咧嘴地把傷口里撒滿了跌打損傷專用的藥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