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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軟玉生香(重生)在線閱讀 - 第238節(jié)

第238節(jié)

    第378章 他圖什么?

    宇文嬋怎么看怎么都覺得沈棠溪有問題。

    要是這種從容出現(xiàn)在一個(gè)年過半百,或者是歷經(jīng)生死看透世事的人身上也就算了。

    可沈棠溪滿打滿算也才二十,而他這幅模樣顯露在外的時(shí)間還要更早。

    十幾歲的年紀(jì),正是沖動(dòng)好勝之時(shí),他哪來的這般胸襟來容納老天對他的不平?

    宇文嬋說完后,見蘇阮微皺眉,對著她道:

    “反正我就是覺得沈棠溪那笑假的很,每次他朝著我笑時(shí),我就覺得滲的慌,誰知道他表面上與人說笑的時(shí)候,那面具下頭到底是個(gè)什么模樣。”

    “綾安性子單純,皇后娘娘又將她管的嚴(yán)厲,沒讓她見過什么污糟事情,我真怕她瞧錯(cuò)了良人,付錯(cuò)了真心。”

    蘇阮聽著宇文嬋的話,仔細(xì)想了想她和沈棠溪見面的幾次,好像真的和宇文嬋說的一樣。

    沈棠溪從最初見到她時(shí)就十分排斥她,甚至防備著她。

    他會(huì)給謝青珩出主意,會(huì)讓謝嬛、謝青陽防著她,甚至還言語試探過她,在梨園春時(shí)更是好像無意似的,將宇文良郴事情往她身上攀扯。

    可哪怕他心中對她厭煩極了,每次見面時(shí)卻鮮少流露出來。

    他與人說話時(shí),總是那副溫和模樣。

    哪怕是對著她時(shí)也一樣。

    要不是蘇阮上一輩子見過太多的人,怕也難以從他那副友好的表面下看出來他對她的不喜。

    蘇阮靠在樹干上,一邊聽著宇文嬋絮絮叨叨的說話,一邊垂著眼簾若有所思。

    眼下明宣帝還在,朝上的規(guī)矩沒變,沈棠溪?dú)Я巳菝彩遣荒苋氤癁楣俚?,將來更是走不了仕途?/br>
    可有沈鳳年在,再加上皇帝對他的那絲歉疚,他本可以肆意活著,可他為什么要費(fèi)盡心思算計(jì)著遮掩性情,而且一遮便是好些年。

    沈鳳年位極人臣,沈家煊赫鼎盛。

    沈鳳年是沈家獨(dú)子,不必靠著名聲接掌家業(yè),那他為什么要去偽裝?

    他圖什么?

    ……

    蘇阮將沈棠溪的事情記在了心里,面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宇文嬋閑聊著。

    等著快巳時(shí)的時(shí)候,謝嬛和謝錦云也都回來,下頭開始了一些活動(dòng),蘇阮被拉著一起過去瞧熱鬧,而原本三五散開的人也都全部聚集在了桃林里。

    蘇阮賴在一旁不肯上前,倒是謝嬛幾人都出了些風(fēng)頭。

    謝嬌嬌的詩詞天賦極好,謝嬛更擅長字畫,季年華的棋藝大殺四方,而謝錦云和蘇阮她們就待在一旁替三人吶喊助威。

    場面一時(shí)熱鬧的不行,男男女女的笑鬧聲傳遍了整個(gè)桃林。

    等比試告一段落后,便到了午間用膳的時(shí)候。

    各府的下人都帶了膳食,少年男女三五成群湊在一起吃著東西說笑著。

    裴耿在京中吃膩了熟食,非要鬧騰著桃林后的山下有一片水潭,可以抓魚來烤了吃。

    謝錦云幾人都被他說的心動(dòng),便連帶著蘇阮也跟著一并去了那頭。

    山后的水潭極大,就算說是小湖也不夸張,站在水潭邊緣的石頭上,隱約還能聽到山澗瀑布流水的聲音。

    裴耿和季詔連帶著幾個(gè)下人卷著褲腿下去一會(huì),便摸了好幾條魚上來。

    宇文嬋和謝嬛幾人都沒做過這些,看著活蹦亂跳魚兒有些不知所措,后來還是蘇阮主動(dòng)上前,拿著裴耿遞過來防身的匕首,手起刀落間直接就劃開了魚肚子。

    那干凈利落的模樣,就連裴耿和季詔都嚇了一跳。

    見蘇阮快速掏空了魚腹刮掉魚鱗,清洗干凈之后用砍來的細(xì)長樹枝穿好,再在魚身上劃上幾下,將帶來的鹽均勻抹在上面,又塞了一團(tuán)瞧著古古怪怪的葉子和野草進(jìn)魚肚子里。

    裴耿不由湊上來說道:“可以啊阮阮,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br>
    季詔也是好奇:“你這塞進(jìn)去魚肚子里的是什么?”

    蘇阮回道:“這是溪黃草,也叫土黃蓮,是味藥材?!?/br>
    “咱們來之前沒想著要烤魚,所以沒帶太多的調(diào)味之物,這溪黃草塞進(jìn)魚腹里能夠去腥提味。”

    宇文嬋也蹲在一旁,拿著幾根野草說道:“那這個(gè)呢?”

    蘇阮瞧了一眼,說道:“這是香草,烤魚只有鹽味道太過單調(diào),香草能夠充當(dāng)香料提香。”

    蘇阮利落的將幾條已經(jīng)收拾好的魚全部穿好,然后放在了火堆上的架子上,這才道:“等魚稍微烤烤,你們就能聞到香草的味道,不比府中用的那些香料差。”

    季詔聞了聞手里看著不甚起眼的野草,果然聞到淺淺的香味,他不由道:“阮阮,你怎么什么都會(huì)?”

    蘇阮頓了頓,想起上輩子當(dāng)丫環(huán)的時(shí)候。

    祁文府是個(gè)特別挑嘴的人,府里的吃食吃著吃著膩歪了,就會(huì)帶著她出去打野食。

    這些東西還是他教給她的。

    那時(shí)候她在這上面不精通,總要教上好幾次才能學(xué)會(huì),祁文府嘴巴毒,總是一邊罵她蠢一邊手把手的教她……

    蘇阮眼底浸出些笑意,正想推說是以前在荊南時(shí)學(xué)的,反正誰也不知道她在荊南到底都經(jīng)歷了什么。

    誰曾想身后的山澗突然傳來聲巨響,還沒等幾人回過神來,就聽到接連“噗通”幾聲,幾道身影直接砸進(jìn)了他們身前的水潭子里,連帶著濺起的水花直直就朝著幾人撲了過來。

    “小心!”

    季詔慌忙上前,一把將蘇阮攬進(jìn)懷里自己背對著潭邊,撐著披風(fēng)將蘇阮護(h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我的魚?。 ?/br>
    那頭裴耿也是反應(yīng)極快,伸手推開了站的較近的宇文嬋和謝錦云后,轉(zhuǎn)身便用胖乎乎的身子擋住了身后的火堆,還有上面已經(jīng)烤的有些上色的烤魚。

    滿頭滿臉的水,澆的季詔和裴耿幾乎成了落湯雞。

    裴耿后腦勺一陣發(fā)涼,扭頭看著在他保護(hù)之下,依舊被濺起的水弄進(jìn)了火堆里變得烏漆嘛黑的烤魚,他一把扯下濕淋淋的披風(fēng)就破口大罵:

    “誰他媽的不長眼睛,尋死跑這里來跳什么跳,要不要小爺送你一程好去歸西……”

    “裴耿。”

    水里傳來一聲低喝,聲音熟的讓裴耿想忽視都難。

    裴耿和季詔都是臉色一變,季詔連忙松開蘇阮,起身走到水潭邊上,就見到剛才落進(jìn)去的人從里面浮了出來。

    那人手里拉著個(gè)人,胸前衣襟上血淋淋的,連原本干凈的水潭里都染上了殷紅。

    第379章 氣哭

    “祁祭酒?!”

    那水里冒出來的人發(fā)冠被沖掉,青絲凌亂依舊能看的出來容貌,可不就是祁文府。

    幾人正想說話,就在這時(shí),祁文府身后水里又冒出個(gè)腦袋來,手里吃力的拽著什么朝上撲騰,一邊濺起一池的水花,一邊嘴里虛虛的叫嚷著:

    “拉,拉一把,我快抓不住了……”

    祁文府臉色微變,沉聲道:“幫忙!”

    他一把抓著手里那不知生死之人就朝著岸上扔了過去,然后也不等裴耿他們說話,就再次朝著身后那人游了過去,從他手里接過被他拽著才沒沉底的人,奮力朝著岸邊游了過來。

    “青珩?!”

    “大哥?!”

    裴耿和季詔招呼著人將祁文府扔上岸的人拿下之后,扭頭見著祁文府拖上來的人時(shí)瞬間大驚失色。

    他們連忙上前幫著祁文府將昏迷的謝青珩也拖了上來,而謝嬛她們則是靠近了過來,臉上滿是驚慌。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謝嬛想要撲上去,卻被祁文府擋開。

    祁文府將謝青珩攤平在地上,抬手就是一拳落在他腹部,昏迷的謝青珩張嘴就吐出一口水來,只是人卻依舊緊閉著眼。

    祁文府將人扶著趴在他胳膊上,在他后背拍了幾下,直到謝青珩不再吐水之后,才又將人翻過來仰躺在地上,解開他衣襟之后探了探他鼻息,等察覺到他氣息雖弱卻也平穩(wěn)了下來,這才猛的松了口氣。

    謝嬛急的眼睛通紅:“祁大人,我大哥他怎么了?”

    祁文府坐在地上,氣息微喘:“沒事,只是受了點(diǎn)傷?!?/br>
    他抬頭看了眼蘇阮,就直接對著裴耿幾人說道,“你們怎么會(huì)在這里?”

    “我們來抓魚打牙祭,祁祭酒,你這是……”

    裴耿有心想要問什么,卻被季詔拉了下打斷。

    這里有謝嬛她們這些女眷,旁邊還有那些個(gè)隨從。

    祁文府和謝青珩這架勢看樣子就不是尋常事情,再加上旁邊那個(gè)血淋淋的人,有些話不適合在這里問。

    季詔開口道:“祁祭酒,我看你和青珩都受了傷,可要我們幫忙?”

    祁文府多看了季詔一眼:“不必了,我的人等一下就會(huì)過來?!?/br>
    他說完之后對著幾人道:

    “剛才山里面出了點(diǎn)事情,等會(huì)兒就會(huì)有人過來封山,外頭桃源坡也不安全,你們幾個(gè)趕緊各自回府,今天的事情若有人問起全當(dāng)不知道,明白嗎?”

    季詔和裴耿心里同時(shí)一咯噔。

    這桃源坡就在京郊,身后的這座山雖不甚有名,卻也離京城極近。

    能在這里封山的,而且還與祁文府、謝青珩有關(guān),除了京中駐軍和巡防之人外,不作他想。

    季詔臉色微變:“那青珩?”

    “他沒事。”

    見季詔好像還有話說,祁文府直接說道:“我會(huì)直接帶他進(jìn)宮,尋太醫(yī)診治。”

    在場幾人都不是傻子,聽到祁文府說會(huì)帶著謝青珩入宮,他們瞬間就明白。

    祁文府他們做的事情恐怕和宮里或是朝中有關(guān)系,而且祁文府能堂而皇之帶著謝青珩尋太醫(yī),就說明這件事情是過了明路的,而且很有可能是皇上那邊授意的。

    季詔等人瞬間就歇了打探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