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小美人 第66節(jié)
事實證明,是她想多了。 有女主在的地方,就少不得發(fā)生些事端,紙包不住火,云安然和二皇子的事情終究沒有瞞多久。 守靈的最后一日,蘇韶棠都在算還有幾個時辰可以回府了,絡(luò)秋忙忙跑來,低聲:“夫人,前面出事了!” 蘇韶棠正和蘇夫人在說話,絡(luò)秋的話讓蘇夫人也聽見了。 母女倆對視一眼,讓絡(luò)秋繼續(xù)說。 絡(luò)秋臉頰漲紅:“是二皇子,守孝期間身邊帶了女扮男裝的女嬌娥,被發(fā)現(xiàn)了?!?/br> 蘇韶棠聽到二皇子時,本來還有點期待,以為是二皇子和云安然被發(fā)現(xiàn)了。 等絡(luò)秋說完,蘇韶棠眼中露出失望。 的確是被發(fā)現(xiàn)了,但和她想象中的根本不一樣。 孝期的規(guī)矩,男賓女客是分開的,就像蘇夫人和蘇韶棠這般,一直都是待在后院靈堂中,不能去前面,這其中規(guī)矩甚多,而二皇子居然待了個女子一直跟在身邊。 先不說那女子是什么身份,和二皇子又是什么關(guān)系。 單單這一點,就足夠說明二皇子不顧禮法,嚴重點的,直接給二皇子壓個不孝的帽子。 如今二皇子本就處境艱難,現(xiàn)在鬧出這種事端,對二皇子沒有一點好處。 按理說,國公府是會替二皇子遮掩的,怎么會鬧得這么大? 蘇韶棠和蘇夫人都是不解,這時絡(luò)秋道:“是大皇子發(fā)現(xiàn)的。” 得,那就怪不得了。 大皇子和二皇子勢如水火,只怕二皇子死得晚了,怎么可能允許國公府替二皇子遮掩? 蘇韶棠輕哼:“他也是活該?!?/br> 蘇夫人忙忙嗔惱了她一眼,壓低了聲:“你心中再不喜他,在國公府時都不要表現(xiàn)出來?!?/br> 那群人的指望如今就剩下二皇子了,怕是都要魔怔了,哪能容許別人這樣說二皇子。 事情鬧得這么大,其余人早就過去了,蘇夫人搖頭:“我還得照顧你外祖母。” 顧姨娘年邁,經(jīng)不得這番變故,這幾日蘇夫人一直照看著顧姨娘。 蘇韶棠還想說什么,余光覷見松箐從游廊那邊冒出頭,她只好和蘇夫人說了句,就起身朝松箐走過來。 松箐恭敬:“夫人,侯爺讓您過去?!?/br> 蘇韶棠邊走邊納悶:“他叫我干嘛?” “國公爺送葬發(fā)生變故,人多眼雜,侯爺怕有人會不長眼地驚擾到夫人,所以讓奴才來請夫人。” 頓了頓,松箐小聲添補了句:“在侯爺身邊,也安全點。” 等蘇韶棠到前院時,前院簡直一團亂,沈玉案腰系孝帶,本來是該在最里面勸解,但沈玉案看見蘇韶棠時,就從人群中退了出來。 他和所有人逆向而行,朝蘇韶棠走來。 蘇韶棠怔了下,才堪堪回神,等人走近,她才問:“什么情況?” 她適才還在人群中瞧見了珺陽。 都說送葬期間不能有女眷,如今鬧上這么一番,所有人都圍觀而來,若是邱國公九泉下得知,也不知會不會氣醒過來。 沈玉案示意她朝一個方向看去,蘇韶棠轉(zhuǎn)頭,就見云安然一臉不安地站在那里,她披頭散發(fā),地上還有個玉冠,顯然是不知誰將她的玉冠撞掉,才讓她露了餡。 蘇韶棠面色古怪。 云安然容貌白皙嬌柔,哪怕真的女扮男裝,也很容易被發(fā)現(xiàn)。 是怎么瞞到第三日的? 不僅如此,蘇韶棠還看見了二皇子妃,她一動不動地看向云安然,眼神冰冷。 二皇子妃怎么也沒想到,她當初給二皇子提議想要惡心蘇韶棠的計劃,居然會給她自己引狼入室! 第62章 邱國公的靈柩擺在前院,院內(nèi)不斷涌入人,云安然不知所措地看著殿下。 但二皇子根本沒心思關(guān)注她,四周人流涌動,大皇子沉痛搖頭:“二弟,邱國公乃是你的親外祖,哪怕沒有這層血緣關(guān)系,邱國公也是我大津朝一代大儒,德高望重,他的喪儀萬般慎重都不為過,你怎可帶一女子在身側(cè)?!” 明明二皇子才是邱國公的外孫,但當下大皇子卻站在道德高處指責二皇子,將邱國公捧到了高處。 哪怕是邱皞都很難反駁大皇子的話。難道說,二皇子非是無意? 邱皞臉色難堪,剛得知這個消息時,他的怒意不比大皇子少一分。說到底,二皇子敢這么做,是未曾真的敬重過國公府。 二皇子這是在折辱國公府啊! 大皇子話音甫落,在場不少人都搖了搖頭,哪怕二皇子陣營的人看向他的眼中都帶了些許失望,邱國公逝去,在儲君之爭中二皇子本就處于弱勢,如今他如此色令智昏,如何擔得起大任! 蘇韶棠覷見在場有個人臉色鐵青,大皇子說話時若有似無地覷向他,四周人也都隱隱朝他瞥去一眼,和眾人不同,二皇子則是多有忌憚。 蘇韶棠好奇:“他是誰?” 沈玉案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輕聲:“御史大夫?!?/br> 蘇韶棠穿書一年,也知道御使大夫是何職務(wù),御史臺的一把手,正三品。 在這滿是王侯的京城,正三品聽著似乎官階不高,可重要的是,這位任職于御史臺! 無需經(jīng)六部,奏折直呈圣前。 蘇韶棠聽過他的名聲,并非在原文中,而是聽府中婢女談起過,她掩唇悄聲:“就是那位在金鑾殿上撞柱死諫,險些命喪當場的范大人?” 沈玉案若無其事地看了她一眼,自家夫人傲氣,國公府也說罵就罵,這還是第一次聽她稱呼大人。 沈玉案沖她頷首。 蘇韶棠咂舌。 這位范大人可是連圣上都敢罵,二皇子在他眼皮子底下不遵禮法,今日估計是討不得好了。 但蘇韶棠好奇,這位臉色瞧著難堪,但怎么至今沒有動靜? 不僅是她不解,大皇子也快速地皺了下眉頭,難道范贠也背地里投靠了二皇子? 就在眾人心中猜測不定時,皇后娘娘終于得到消息姍姍來遲,等真的看見披頭散發(fā)的云安然時,皇后腳步險些晃了下,很快,她才站定,對大皇子的咄咄逼人驟然冷下臉:“夠了!” “今日乃本宮父親下葬之日,耽誤了時辰,你可擔當?shù)闷??!?/br> 皇后乃一國之母,哪怕大皇子也得恭恭敬敬地稱呼她一聲母后,面對她的質(zhì)問,大皇子再心有不甘,也得后退一步,低下頭:“兒臣不敢?!?/br> 皇后冷目刮向二皇子,她甚至不敢去看兒媳的神情,低喝:“還不讓她下去!” 云安然緊張害怕地喊了聲:“殿下?!?/br> 嬌柔的女子聲一出,二皇子陣營的人都覺得不好,果然邱皞也控制不住地黑了臉。 這種語氣和黏糊,沒有人會相信她和二皇子之間會是清清白白。 二皇子妃腦海中一片空白,她朝后退了步,皇后早就給婢女使了眼色,婢女站在二皇子妃身后,及時得扶了二皇子妃一把,才沒有讓現(xiàn)場更加難堪。 范贠見狀,看懂了皇后對二皇子的包庇,直接黑臉甩袖,憤然離去:“不堪入目!” 接下來就是邱國公下葬,最后的流程尚未走完,但范贠卻是連這點時間都待不下去。 御使大夫都離開了,御史臺的人也不敢再留,哪怕忌憚二皇子和國公府,也不得不搖頭長嘆一聲離開。 沈玉案和蘇韶棠對視一眼,都知道,明日早朝是有好戲看了。 沈玉案低聲:“我送你回去?!?/br> 她們要等下葬隊伍回來后,才能離開國公府。 沈玉案準備將蘇韶棠親自交到蘇夫人手中,等他回來后,再接蘇韶棠回府。 他們都以為這場鬧劇該結(jié)束了,誰知他們一動,正好被慌亂的二皇子看見,他腦子一抽,脫口而出:“她是來找安伯侯的!” 一語驚動眾人,情勢急轉(zhuǎn)而下,沈玉案和蘇韶棠被迫停下腳步,沈玉案平靜地轉(zhuǎn)過身,只是看向二皇子的目光清冷寒涼。 誰都沒有想到二皇子會攀咬上 安伯侯。 二皇子陣營的人額頭都快溢出了冷汗,邱皞恨不得捂住他的嘴。 他還嫌現(xiàn)在不夠亂嗎?! 云安然倏然抬頭,不敢置信地看向殿下。片刻回神,她才恍惚意識到,她淪為殿下棄車保帥的棄子了? 昨日枕邊人的保證和承諾似乎還在耳畔,迎面卻是殿下迫不及待的話:“是她苦苦哀求,讓我?guī)齺硪姲膊?,我于心不忍,才讓她扮成男裝將她帶了進來。” 大皇子都贏麻了,他巴不得二皇子將沈玉案得罪死,順著他的話問:“二弟,你當真糊涂了,你口口聲聲說她哀求要見樂君,但她為何要見樂君?” 二皇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騎虎難下,他能察覺到云安然受傷的眼神,心中閃過疼惜,但這抹疼惜很快消失不見,和他的大業(yè)相比,沒有什么是不可以被犧牲的。 二皇子咬聲道:“她懷了安伯侯的孩子!”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劈傻了所有人。 云安然護著小腹,難堪羞愧得要死,兩行清淚突兀落下,淚眼朦朧間,她看見了沈玉案和蘇韶棠。 哪怕被二皇子當面潑臟水,沈玉案依舊神情淡淡,甚至他扶著蘇韶棠的手都沒有松開。 現(xiàn)場喧嘩。 二皇子妃看向云安然的眼神,恨不得殺了她。她何等精明,二皇子話音甫落,她就意識到云安然腹中的孩子究竟是誰的。 但她沒有忘記,她和二皇子早就綁在了一條船上,如果二皇子倒了,對她沒有半點好處。 而且,這個孩子并非是二皇子的,對她來說,也是一件好事,難道不是嗎? 只是本來私底下的事情被搬到明面上來說,收買人心的事也變成了得罪人?,F(xiàn)下由不得她繼續(xù)猶豫,二皇子妃攏眉上前一步:“是我不好,本來她該是跟在我身邊,但我想著她跟著殿下,能更有機會見到安伯侯,才出了這等下策?!?/br> 有她從旁佐證,本來的無稽之談似乎也變得有點可信了。 眾人神情變了又變,也當真有人看向沈玉案。 蘇韶棠都快看笑了,原真的有人看戲時也能當墻頭草。 面對二皇子夫妻二人的指控,沈玉案沒有半點慌亂,轉(zhuǎn)頭平靜地問云安然:“二皇子說姑娘腹中懷了我的孩子,不知姑娘如何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