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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隔天,皇上下了早朝,來存菊堂看望眉莊和公主。

    咸福宮妃嬪又不少,甄嬛在,敬嬪在,我也在。

    皇上進來時蹙著眉頭,大約只略坐坐就想走。

    他坐在眉莊的床前,接過乳母抱過來的的孩子,滿心歡喜地說道:“公主是昨日小滿所生,便叫小滿吧。公主的封號,惠嬪可有屬意的?”

    眉莊看著那小小的早產(chǎn)孩子,恬淡一笑,“靜和,歲月靜好,平安和順。就叫靜和,皇上覺著可好?”

    皇上對于眉莊這種賢妻良母似的期許很是滿意,贊許地點了點頭,“這就是朕的靜和公主!”

    起完名字,皇上起身要走,將孩子又交還給乳母,眉莊看著皇上要走有些不舍,手伸出床帷,一瞬間卻抓空了。

    “皇上還沒有用早膳吧?小廚房做了藕粉桂花糖糕和槐花甜湯,皇上用些再走吧?”

    皇上一聽眉莊如此心細,又如此挽留他,一時情深義重地返回眉莊床邊,握了握她的手。

    “好,朕在你這兒用了早膳再回養(yǎng)心殿。”

    皇上剛桌前坐下,就邀了甄嬛一起坐下用膳,甄嬛有些難過昨天皇上對皇后的處置,整個人也蔫蔫的。

    見甄嬛不領(lǐng)情,皇上便邀我一起用膳,我知道自己在這兒位份最低不好出頭,于是答道:“臣妾侍奉皇上用膳即可,臣妾晨起已經(jīng)用過了,不餓?!?/br>
    正吃著,夏冬春突然扣了江福海過來。

    “啟稟皇上,臣妾今日從延禧宮出來,見江公公鬼鬼祟祟地將什么東西扔出來,特拿了人來給皇上審問?!?/br>
    皇上眉頭一皺,顯然覺得此事沒完沒了,心里十分煩躁,擱下了手中的碗。

    他本知夏冬春曾被皇后暗害,如今墻倒眾人推,逮到了皇后的把柄,哪有不送到跟前來理論的?

    “穆常在,究竟什么事???”

    夏冬春恩寵稀少,皇上對她并沒有太客氣,我隱隱地為她擔憂。

    突然,夏冬春身邊的太監(jiān)小桂子突然利落地擼下江福海的袖子,就如設(shè)計甄嬛當日他擼下溫太醫(yī)的袖子那般。不同的是,江福海的手腕和手肘上都有被蜂子蜇過的疤痕。

    “這不是馬蜂蜇過的痕跡嗎?”

    敬嬪一下猜到了夏冬春的意圖,立刻幫腔著點出江福海的疤痕,意指眉莊不慎在景仁宮跌傷也與皇后有關(guān)。

    “當日眉jiejie在景仁宮賞花,因被馬蜂沖撞才致跌倒受傷,若不是江太醫(yī)妙手回春,只怕都等不到皇上回來,眉jiejie和公主就已命喪于此了?!?/br>
    莞貴人也是個聰明人,一看到夏冬春送來了新線索,立刻咬住,開始發(fā)力。

    夏冬春見敬嬪和莞貴人都如此機敏,等她們說完才緩緩道:“臣妾驗了江公公丟出來的東西,都是治療蜂蟻蟲害咬傷的。他謀害惠嬪娘娘,證據(jù)確鑿,只是不知,他久在皇后之下,究竟做了多少惡事。”

    皇上見地上跪著一片,隔著幾丈遠的苦主眉莊還探著腦袋憂心地想要一個說法,只能說道:“先押入慎刑司,嚴加審問!等問到了口供,再審!”

    甄嬛見皇上不愿追究皇后,只是拿下了皇后的親信,欲言又止,只是隱忍地低下頭去。

    夏冬春走后,皇上剛吃了沒幾口,華妃又領(lǐng)著李貴人進來了。

    “齊妃?”

    皇上歪著頭不耐煩地打量,脫口而出的還是她曾經(jīng)的封號與位份。

    我見他不太樂意,趕緊送上了帕子給他擦嘴,皇上咂吧著嘴看了我一眼,歇了一口氣問道:“華妃你把她領(lǐng)到這兒來做什么?”

    華妃一臉憂慮地裝腔道:“李貴人身邊的翠果今早到翊坤宮來報,說是當日謀害萱常在,她家主子是受人蒙蔽。臣妾主理六宮之事,自然當為李貴人平反,怎么好叫幕后黑手逍遙法外呢?聽說皇上和萱常在都在存菊堂,便帶著人來了?!?/br>
    皇上把帕子撂在桌上,雙手撐在桌沿威嚇似的問道:“李貴人,你有什么冤屈,你說。”

    齊妃哭得眼睛紅腫,緩緩道來:“皇上,臣妾當日是聽信了皇后的話,她說萱常在有孕,來日生下皇子定會威脅到三阿哥,臣妾才聽了她的吩咐將什么川穹、黃芪之類的藥物下入萱常在飲食之中。臣妾不通藥理,哪里知道什么藥下多少分量能害人的jian詐法子啊......”

    齊妃伏地哭喊,倒是讓皇上敏銳地捕捉到了關(guān)鍵信息“宜修才是那個頗通藥理的”。

    “臣妾禁足之后,皇后娘娘又送了兩棵夾竹桃樹供臣妾賞玩,可那夾竹桃的花粉花葉都是有毒的,皇后娘娘此心,豈不是要置臣妾于死地?臣妾到底是三阿哥的生母??!”

    齊妃哭得傷心,甄嬛得到了摁死皇后的新線索,也趕緊跪下幫齊妃說話。仿佛她只是一個受皇后挑唆脅迫的無助母親,不僅自己被害得禁足,連孩子都被人奪去撫養(yǎng)。

    皇上看著周遭一片嬪妃都蹲著向齊妃求情,蹙著眉頭沒有說話。

    我知道他還在猶豫,皇后雖然哪兒哪兒都不好,但大體上是順著他意思的,也從未違拗他的心思。況且皇后的背后還有太后,他與母親本就不算親近,若是再將宜修嚴懲,豈非是朝堂動蕩的大事?

    正在此時,蘇培盛突然沖進來稟報。

    “皇上,慎刑司的繪春招了,其他的倒沒什么,只是一事事關(guān)純元皇后......”

    曹貴人早就在慎刑司盯著精奇嬤嬤追著繪春往純元皇后那個方向?qū)徚?,早先被華妃藏起來的香葉與凝霜也把謀害昭嬪、陷害夏冬春的事兒招了個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