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奉呢？他不能夠幫你？”

    “被抓了。我想為他提供律師，但是被他拒絕了?！?/br>
    對方有點(diǎn)驚訝，“誰能抓住他？”

    “不知道，我現(xiàn)在很擔(dān)心他會把你供出來。”

    “我不擔(dān)心。他就算供出我，也沒人能奈何我。好吧，這件事交給我吧，我會讓他安分的?！?/br>
    沈慎元聽到這里，從身體一直涼到心里。他不知道魯瑞陽和這個人在計(jì)劃什么，很顯然，這是一盤很大的棋。他聽到里面安靜下來，怕他們突然出來，連忙轉(zhuǎn)身打算離開，但是走廊中央站立的漆黑身影卻嚇得他差點(diǎn)驚叫起來。

    他是誰？在這里聽了多久了？

    沈慎元腦海一片空白，抓著毛巾的手不安地顫抖，連事先準(zhǔn)備好的找洗手間洗臉的借口都忘記了。

    那個人做了個噓的動作，發(fā)現(xiàn)他看不到，連忙側(cè)身，以便走廊盡頭窗戶外的月光能照亮自己的臉。

    沈慎元借著月光看清楚對方是誰之后，更驚了。

    124、失蹤（上）

    直到傻乎乎地被對方拉到房間里，沈慎元才驚醒過來，“馬維乾？你怎么會在這里？”

    “你為什么在這里，我就為什么在這里?！瘪R維乾看著也有點(diǎn)緊張，還抬手松了松領(lǐng)帶。

    “……你也喝醉了？”沈慎元退后一步，借著走廊頂上指甲蓋大小的燈泡觀察對方，“不像啊?！?/br>
    馬維乾道：“你想對付魯瑞陽吧？”

    沈慎元震驚地看著他，“你怎么會有這種錯覺？”

    “別裝了?！?/br>
    勢必要裝?。∩蛏髟疵鼡u頭。

    馬維乾從他身邊擦過，在床上坐下來，“我也想扳倒他?！?/br>
    沈慎元呆了呆，吃不準(zhǔn)他說真的，還是想要套自己的話。

    “我是為了馬鈺?！瘪R維乾幽幽道。

    他的人在黑暗中，說出來的話就在黑暗中飄著，說不出的陰森。沈慎元抬頭看了看燈泡，覺得此處燈光雖暗，但聊勝于無，還是不要進(jìn)去和他為伍了。

    “馬鈺是被魯瑞陽逼死的。”

    沈慎元道：“怎么逼？”

    馬維乾道：“他拋棄了他。”

    沈慎元：“……”大概這劇情狗血得太普通了，反倒讓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馬鈺是很敏感很脆弱的人。他把自己的精神分成幾分寄托在別人的身上，羅啟松的那一份隨著羅啟松的死，破滅了，穆必信的也是，魯瑞陽最大份，也讓他破滅的最徹底。而我，我太不爭氣了。”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你介不介意我用通俗或者有點(diǎn)粗俗的說法來解釋這種情況？”沈慎元見他沒有反對，試探著，“他腳踏好幾條船，但是都翻了?！?/br>
    “……”

    “……”

    “不是的?！瘪R維乾嘗試說服沈慎元拋棄他腦袋轉(zhuǎn)悠的不靠譜的想法，“對他來說，我們是他生命的全部?！?/br>
    沈慎元嘀咕道：“種馬前，小說男主角的心理活動差不多都是這樣的?！?/br>
    “總之，我會幫你們對付魯瑞陽的?！?/br>
    “我們？”沈慎元裝傻道，“們什么們？哪里有們？”

    馬維乾壞笑道：“你承認(rèn)你是為了對付魯瑞陽來的?！?/br>
    “……沒承認(rèn)?！鄙蛏髟煊?。

    “不承認(rèn)也沒關(guān)系?！瘪R維乾拿出手機(jī)看了看時間道，“我要先回去了，再遲就出不去了。你自己小心一點(diǎn)，魯瑞陽男女通吃的?！?/br>
    沈慎元看他利落地打開窗戶，脫口道：“你不是說要幫忙？”

    馬維乾踩到窗臺上，蹲下來用手機(jī)屏幕的光線照了照高度和下面的地勢，正要跳下去，就被沈慎元一把抓住，“你別走?！?/br>
    “不能不走?！瘪R維乾壓低聲音道，“回頭跟你聯(lián)系。”

    “喂！”沈慎元還想說什么，馬維乾已經(jīng)飛快掙脫他的手，雙手抓著窗框，試探著將腳放了下去，幸好魯瑞陽的別墅外表追求坑坑洼洼的坑爹效果，所以他很輕易地找到了支撐點(diǎn)，然后一步步地往下……

    沈慎元提心吊膽地看著他，既怕他摔斷腿又怕他被發(fā)現(xiàn)，牽連到自己。眼見他終于落地，沈慎元剛想松口氣，門就聽到兩聲像試探又像避免打擾的極輕的敲門聲，然后，門開了。沈慎元只來得及轉(zhuǎn)身。

    魯瑞陽打開燈，疑惑地看著他，“怎么了？臉色怎么這么白？”

    沈慎元張了張嘴巴，好半天才道：“鬧鬼。”

    魯瑞陽走到窗邊，朝外張望了一圈，又將所有的燈打開，順便檢查了柜子和床底，最后聳肩道：“什么都沒有。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沈慎元摸了摸額頭，“我也不知道。有個人站在我的床頭，我感覺到他在盯著我，我想動卻怎么都動不了。我醒來的時候外面好像有影子在晃動?！彼阳斎痍栔暗哪谴翁酵菜阍诶锩媪?，半真半假，說得煞有其事的樣子。

    “可能是我。我來看過你，不過你睡著了。”魯瑞陽大大方方地承認(rèn)了，“怎么樣？好一點(diǎn)了嗎？要不要再睡一會兒，我明天讓人送你過去?！?/br>
    “不用，我，我好一點(diǎn)了?！鄙蛏髟樕下冻龊驼f辭截然相反的黯然。

    魯瑞陽非常自然地轉(zhuǎn)換成知心伯伯模式，在他床邊坐下來，“我看到羅少的女伴了，不像是強(qiáng)有力的競爭對手?！?/br>
    “是我以前的助理。他開始說是打掩護(hù)……我開始還真的相信了?！?/br>
    “也許真的只是掩護(hù)，往好的方面想?！?/br>
    “是嗎？”沈慎元拳頭緊了緊，慢慢地抬起頭，憤恨和嫉妒占據(jù)著他的瞳孔，像一對雙生毒蛇，無所顧忌地釋放著它們的負(fù)面情緒，“掩護(hù)得連掩護(hù)的目標(biāo)都拋棄的地步？”

    魯瑞陽拍拍他的肩膀，“人有時候難免喜新厭舊，不是他們自己所能控制的。看開一點(diǎn)，對你，對他，甚至對那個女孩都好。你是個好人，下次一定會好運(yùn)?！?/br>
    “為什么我沒有喜新厭舊？”

    “我說過，你是個好人?！?/br>
    “可是我不想當(dāng)好人了，一點(diǎn)都不想！”沈慎元咬牙低吼。

    魯瑞陽道：“你想怎么樣？”

    “我想讓他回到我的身邊?！?/br>
    “從我對羅少的了解，這很難?！?/br>
    “很難的意思是不是有，有辦法？”沈慎元小心翼翼地問著，生怕被他否認(rèn)。

    魯瑞陽道：“好好工作。男人有了成就，什么都會有的?！?/br>
    沈慎元眼底的光芒又暗了。